秦瑟埋在他頸側笑了幾聲,在他大腿內側摸了幾把,抽回了手,笑道:“當心弄翻了船。去,叫蕭老三開船。”那禪智寺在揚州府東門外不遠,建在一處叫做蜀岡的小岡子上。這蜀岡水土極宜茶樹,因此也辟了一座茶園,味道不輸蒙頂,遠近馳名,方丈房中藏著的自然更是個中絕品。禪智寺諸僧不通武藝,秦瑟二人翻牆跳進去,輕輕巧巧避過守夜僧人,摸到方丈房中去。秦瑟使喚顧玉竹進去偷茶,自己在外把風。顧玉竹不得不從,輕輕拉開窗子跳進去,剛落地便皺起了眉,心道和尚也打呼嚕打得這般響亮,一麵四處翻找。青雀教少主初次做賊,不免手生,袖子帶翻了一個茶杯,在桌子上骨碌碌滾了幾圈,那聲響在靜夜中尤其刺耳,眼看便要摔到地上,險險被他接住。那方丈原本好好地睡在木床上,此時似是有幾分醒了,咕噥道:“……智見?”顧玉竹知道他不懂武藝,卻也不想多生枝節,捏著嗓子學貓兒喵了一聲。那方丈不以為意,咕噥幾聲,翻個身睡了。顧玉竹屏息又等了一會兒,隻聽見秦瑟在外麵低低笑出聲來。他知道秦瑟看不見,仍是忍不住向外瞪一眼,不久從大花瓶裏摸到一個小小錫瓶,心知就是此物,便從窗子裏跳出去,向秦瑟道:“走了。”兩人仍舊翻牆出去,走出去沒多遠,秦瑟忽然將顧玉竹拉進一片黑魆魆的林子裏,顧玉竹以為他看到什麽,小聲道:“怎麽了?”秦瑟將他推在一棵樹上,解他衣帶,低笑道:“想我不想?”顧玉竹難為情道:“別在這種地方。”秦瑟道:“沒人。”將他衣裳剝了,揉搓他肌膚,低笑道,“方才你不是戀戀不舍嗎?這就喂飽你。”顧玉竹知道逃不開,仍然忍不住掙紮幾下,道:“別在外麵……”秦瑟手下不停,摸他大腿,笑道:“回船上?”顧玉竹點了點頭,低喘道:“回去。”秦瑟卻不挪步,將他轉過去按在樹上,低聲笑道:“蕭老三耳力最好,你若不怕,我倒也沒什麽。”言罷也不待顧玉竹回答,分開他臀瓣便捅了進去。秦瑟好些日子沒同他親熱,此時溫柔手段一概不用,隻管重重地一下一下抽插到底。顧玉竹幾乎要被他的動作弄得發瘋,眼一閉,也不管是在哪裏,扶著那棵樹呻吟出聲。這場情事熱切而短暫,秦瑟整好了衣裳,看顧玉竹全身發軟,將他橫抱起來,笑道:“回去了。”兩人回了船上,蕭老三不待秦瑟吩咐,將船緩緩劃到江心,放下繩子提了一桶江水上來,又搬出一套茶具放在船頭,自到船尾歇息去了。秦瑟從船艙裏摸出一床墊子鋪在船頭,讓顧玉竹躺在上麵,一麵往風爐裏丟了幾塊桑木炭燒水,笑道:“揚子江中泠水,倒也配得上這茶葉。”顧玉竹半合著眼睛,道:“原來你還會搞這個。”秦瑟微笑道:“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顧玉竹懶洋洋地躺著,看著秦瑟意態悠閑地玩弄手中竹夾等著水沸,心道這人真是古怪得很,方才還不要臉地將自己按在寺廟外麵的樹叢裏野合,這時候又在附庸風雅。秦瑟道:“在想什麽?”顧玉竹道:“在想你。”秦瑟笑道:“想我什麽?”顧玉竹道:“想你越來越無恥,一開始在客棧裏,後來在書房裏,現在外麵也來。日後說不定青天白日大庭廣眾之下也要搞。”秦瑟笑道:“我可舍不得你給別人看。”說話間茶鐺裏水聲漸變,秦瑟揭了蓋子,便瞧見魚眼一樣的水泡從茶鐺底冒上來,又等了一等,道:“差不多了。”便舀起一瓢水傾入放了茶葉的瓷碗中,一股真香登時四溢散出。顧玉竹拿過茶碗,端起來嚐了一口。秦瑟道:“怎樣?”顧玉竹舔了舔嘴唇,道:“也沒覺得清心寡欲。”秦瑟微笑道:“剛從極樂世界回來,哪有這樣容易清心寡欲?”顧玉竹懊惱道:“你說這話真對不起這茶。”秦瑟一笑,自己也倒了一碗茶來喝。此時已近中夜,江水泠泠從船下流過,一輪圓月懸在江邊,映得滿江都是流光。兩旁樹木都是枝葉疏朗,越覺天地清曠。秦瑟拿過茶匙輕輕敲打瓷碗,就著不知哪裏的調子哼唱:“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顧玉竹道:“是秋月。”秦瑟頓了一頓,改唱道:“流波將月去,潮水共星來。”顧玉竹道:“前頭還有句‘春花滿正開’。”秦瑟唔了一聲,就著原先的調子又唱:“秋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顧玉竹忍不住笑出聲來,向後倚在他肩上,笑微微地看著天上圓月,也不說話。顧玉竹雖說並不想念家鄉,秦瑟仍然命蕭老三將船駛到蘇州,陪顧玉竹小住幾日,嚐了嚐糕點小食,這才重又動身。顧玉竹不知秦瑟要帶自己到哪裏去,問了幾次,秦瑟隻是笑微微地不說,隻見一葉小舟逆流而上,緩緩而行,沿途江南秋景,也大有可玩賞之處。顧玉竹聽秦瑟說船家蕭老三耳力出眾,便不肯在船上同他溫存,秦瑟一笑,夜晚泊船歇息時便與顧玉竹就近尋個客棧歇息。顧玉竹對以前之事仍有些放不開,秦瑟越不在意,他便越是介懷。但路上時間久了,距青雀教越來越遠,也不必接觸教中事務,這件心事終於漸漸淡了。第六章 故人來一日傍晚,秦瑟一行人在一處小漁村旁歇宿,蕭老三照例留在船上,秦瑟與顧玉竹住在村中唯一的一家小客棧裏。顧玉竹陪秦瑟在村子裏轉了轉,看了一會兒漁民織補漁網,說要回去瞧瞧菜肴茶水準備得如何,便先秦瑟一步回客棧去。顧玉竹進了客房,果然見到有人等他,開口便道:“打探得如何?”那人行禮道:“屬下見過教……少主。”顧玉竹道:“不必多禮,說吧。”那人道:“是。飛梁寨是七年前由一個叫做燕賀的人帶著四個兄弟建起來的,李雁書便是其中之一。這寨子一直不怎麽成氣候,最多時候也不過三十幾個人,守著長江做些沒本買賣,都是小生意。三年前寨主燕賀迷上一個女人,跟著她跑了,寨主這位子便由二當家李雁書接任,不過當日燕賀一走,許多人心灰意懶地散了,現在隻剩了十幾個人。”顧玉竹“嗯”了一聲,道:“這李雁書是什麽來曆?”那人慚愧道:“少主恕罪,屬下打探不出。”顧玉竹淡淡道:“那就罷了。”見那人並未離去,道:“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