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樓?”梅庚一怔,臉色驟然變幻莫測,“他去幹什麽?”他可不覺得這小家夥會有閑情逸致去風月樓喝茶,可楚策又是怎麽知道風月樓真正生意的?前世他還是從陸執北口中得知風月樓的貓膩,加之後來又是柳長訣親自找上門,可楚策竟然這個時候便與風月樓有所來往?前世可不曾透露分毫,他甚至一直以為柳長訣和楚策之間無甚交集。想著想著,梅庚的臉色便難看下來。他們到底什麽時候勾搭上的??若楚策與柳長訣早便相識,可兩人為何誰都沒有透露此事?梅庚隱隱覺著或許這兩人在瞞著他什麽。分明清風和煦,梅庚隻覺著渾身冰冷,從內而外冷得透徹,又覺得可笑。楚策到底還瞞著他多少事?見梅庚神色不對,秦皈遲疑了片刻,方才道:“不知道,進風月樓以後就把人跟丟了。”瞧瞧,多好的本事。梅庚暗暗磨牙,嗤笑了聲:“他恐怕早就知道有人尾隨。”“不可能。”秦皈果斷反駁,“五殿下並未修習內力,怎會發現我暗中跟隨?”“他靠的不是這個。”梅庚歎了口氣,楚策即使猜不到秦皈會親自保護,也必然猜得到王府會有暗衛跟隨,敢堂而皇之地進風月樓,莫非是篤定他不知風月樓真正的買賣?正是沉思之際,又聽聞秦皈輕聲道:“王爺,還有一事。”“說。”梅庚還在思忖楚策和柳長訣之間是怎麽回事,便聽見秦皈幽幽道:“一炷香前,林尚書家的大公子入府,同五殿下撞上了。”“什麽?”梅庚先是一怔,旋即麵色驀地沉下去,咬著牙狠聲道:“我怎麽沒看見?”宮裏剛氣暈個老的,這小的便找上門來,林家這群人怎麽蒼蠅似的讓人惡心?秦皈緘默了片刻,默默移開了眼,歎道:“因為您翻牆回來的。”您就沒經過正門,上哪瞧見去?“……”梅庚坦然自若,神情鎮定,輕輕點了頭,遂闊步出了院。…著實丟人!!忘了方才一時情急,翻牆直接回了院子。小寶貝們,本周這本書可能會上架,提前預警一下,希望我們還能一起走下去——第四十四章 再扣林家大少林子川,同整個林家的死皮賴臉不同,迂腐而又正直,是清官也是忠臣,但偏偏不適合做官,若非親爹親爺爺都是當朝重臣,他都不知得罪多少人,莫說官服,腦袋都保不住。林子忱死後,林書俞高中狀元,認祖歸宗,林子川因此消沉更被家中放棄,最後長伴青燈古佛出了家。梅庚思忖之際便到了門外,遠遠瞧見門前站著個身影,絳色外袍,鮮豔奪目。察覺有人來,虞易回過頭,神情帶幾分揶揄,食指抵在唇邊示意梅庚別作聲。梅庚:“……”他為何會認這些莫名其妙的人做兄弟?片刻,虞易又向他勾了勾手指,梅庚無聲歎氣,認命地走過去,便聽見堂內傳來一聲輕語,頗帶幾分委屈。“昨夜王爺始終與我在一起,絕不是他害了三公子。”少年稍顯唯唯諾諾的語氣又含著幾分無措惶然,梅庚不忍直視地偏開臉,避開了虞易愈發戲謔的眼神。房中便又傳出另一道冷哼:“那說不準是他白日裏做的,在這永安城內,還有何人如他那般放肆?不過是些口角之爭,竟下此狠手害我幼弟,我父已然進宮去討個說法,可我卻要當麵問一問他,何以如此狠毒!”看來林老爺子讓陛下氣暈的消息還沒傳出來,梅庚若有所思,而後便又是楚策憤憤反駁:“白日我也同他在一起!林公子無憑無據,我卻是王爺的人證。”盡管明知道這小崽子在演戲,可梅庚還是覺著順耳,連帶著方才的怒火也消了幾分。沒再等林子川開口,梅庚抬手推開了門,嗤笑道:“林大公子,有時間在王府折騰,不如進宮去瞧瞧你那祖父,年紀大了,怕是沒幾天好活。”林子川生得清秀,年紀不大卻頗為老成,以至於少了幾分少年氣,聞言更是麵露慍色,當即斥道:“混賬!西平王,你草菅人命,枉為重臣!”也難怪林子川氣急,畢竟全永安敢當麵如此詛咒人家長輩早死的,也就這一位了。梅庚置若罔聞,反倒將視線放在了一旁的楚策身上,見小家夥臉色稍有些蒼白,當即俯身過去輕捏了把瓷白的臉頰,輕聲問道:“出去玩便罷了,可用膳了?”楚策低眉斂目,輕輕點了點頭,又低聲道:“剛回來,劉管家備了南瓜粥,但還沒來得及吃。”言罷,意有所指地瞧了眼林子川,無聲地告訴梅庚為何還沒吃。抱肩靠著門框的虞易蜷指掩著唇,忍笑忍得雙肩微顫,雖然他覺得楚策此人無後台沒權勢,但論起心機手段還真是叫人哭笑不得。實則他大可不必正麵同林子川接觸,虞易大抵也猜得出,再如何楚策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皇子,有他在,林子川自然會收斂些。梅庚頓了頓,若無其事收回虐待柔軟臉頰的手,似笑非笑地回過頭瞧向那強忍怒火的林子川,他本就是桀驁性子,索性也便跋扈到底,啟唇譏諷道:“連陛下都隻是將此案交由刑部與督察院,尚未定罪,林大少爺在朝中官職不大卻也當知曉我朝律例,如今入我王府大放厥詞毀我聲譽,可知此罪又當如何論處?”這話說得可不客氣,林子川本就不是能言善辯之人,一時漲紅了臉,竟沒說出話來。梅庚拉著楚策往主位上一坐,猶豫了下,到底還是沒將人抱自個兒腿上,畢竟外人在,隻是眯了眼笑道:“對了,本王剛從宮中回來,想必林大少還不知,林丞相觸怒龍顏,陛下險些要將林氏抄家,如今林丞相和林尚書恐怕還要一陣子才能出宮。林大少好自為之,若是再惹是生非,隻怕禍及滿門。”林子川驀地怔住,驚道:“你說什麽?!怎麽可能?!祖父他乃是兩朝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