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掌門,沒想到這麽快,我們又見麵了!”


    楚源剛剛用自身的五雷勁力,在峰下叫喊了幾聲,將帝踏峰攪亂了個天翻地覆。


    一道清冷淡然的女子聲音,在帝踏峰下的一行四人耳中響起。


    聲音的主人,正是和楚源見過數麵的慈航靜齋傳人師妃暄。


    帝踏峰位於終南山深處,時常有雲霧繚繞,宛如是身處雲海中的一座世外仙山。


    楚源四人突然看到有一位身著淡青衣衫,宛如仙子臨凡,不該在人世間出現的女子,踩著山峰上蜿蜒的階梯,用輕功飄然而來。


    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身形翩若驚鴻的一位仙子,從雲霧中緩緩走來。


    今日的師妃暄,背後少有的未背負她的佩劍色空劍,身上少了一絲英氣,多了幾分女子才有的輕柔。


    在楚源四人打量師妃暄的時候,師妃暄已經落在了楚源四人身前。


    “師姑娘,別來無恙。”


    楚源向師妃暄拱手。


    “許久未見,青城掌門身邊竟然多了這麽多紅顏。”


    師妃暄落在楚源身前,打量著楚源身後的傅君婥、傅君瑜姐妹倆,以及石清璿道。


    傅君婥她是見過幾麵的,她對於傅君婥並不陌生!


    但是傅君瑜和石清璿,她倒是第一次從楚源身邊看見。


    “師姑娘說笑了,她是傅姑娘的姐妹,是來中原看望她師姐的,這位石姑娘則是受人所托,保護她的安全而已,我也是剛認識她們不久,她們可遠遠算不上我的紅顏。”


    楚源卻看著師妃暄道。


    “說起來紅顏,我與師姑娘謀麵數次,還一起共患難,對付過陰葵派,師姑娘才算是我的紅顏才是。”


    楚源語氣一頓,繼續對師妃暄道。


    “聽青陽掌門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師妃暄思索片刻道。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和楚源極為熟悉了。


    “不知青陽掌門是從何處得知我慈航靜齋的位置?”


    接著師妃暄美目一轉,她落到楚源身上,又問楚源道。


    按理說慈航靜齋的位置十分隱蔽,江湖上知道慈航靜齋真實位置的人,根本沒有幾個。


    她實在沒有想到,楚源不僅知道,還親自找上門來了。


    楚源理所應當道:“慈航靜齋知道青城派所在的地方,我知道慈航靜齋所在的位置不很正常嗎?”


    師妃暄想到以楚源如今的地位,他隻要想知道慈航靜齋的位置,就一定能夠查出來,便覺得楚源說的話也算有理。


    師妃暄轉身道:“我師父慈航靜齋的掌門,已經在山上等候青陽掌門。”


    楚源道:“煩請師姑娘帶路。”


    師妃暄背對著楚源,身姿如真似幻:“青陽掌門請隨我來!”


    一行四人就這樣,跟隨在師妃暄身後,大家一起上了帝踏峰。


    一路走來,能時不時看到一道美麗的山川景致。


    在上山的途中,眾人看到不少女尼,也有一些像師妃暄這樣,帶發修行的女子。


    “師姑娘,這一路走來,我好像看到了不少沒有剃度的女子?”


    楚源心中好奇,詢問師妃暄道。


    “青陽掌門有所不知,慈航靜齋其實和青城派一樣,弟子並不拘泥於凡俗,門中既有已經剃度出家的女尼,也有類似於我這樣的俗家弟子。”


    師妃暄邊帶領楚源一行人上山,邊向楚源解釋。


    “師姑娘,請問你聽說過,一位名叫碧秀心的門中長輩嗎?”


    就在這時,剛剛自從上了帝踏峰後,就在一直打量帝踏峰上一切的石清璿,她突然開口問道。


    “碧秀心!”


    師妃暄一邊上山,腦海中一邊回憶搜尋著這個名字。


    “好像門中的確有這樣一位被逐出門內的前輩,這位姑娘和這位前輩有什麽關係嗎?”


    師妃暄停住腳步,打量了一眼身後的石清璿道。


    其實她不止一次,從自己師父梵清惠的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


    每次師父提到對方,都是一副十分惋惜的事情。


    她也曾因為好奇,詢問過自己師父,這位名叫碧秀心的女子是誰。


    師父梵清惠也不瞞著她,給她講述了不少,有關這位名叫碧秀心門中前輩的事跡。


    這位名叫碧秀心的門中前輩,是一位奇女子。


    對方本是她師父梵清惠的師姐,乃是慈航靜齋上一任在江湖武林上行走的傳人和聖女,和如今名震武林的“陰後”祝玉妍是宿敵。


    這位名叫碧秀心的門中前輩,本來有著光明的前途,可是她在關鍵的選擇上,卻犯了錯誤。


    對方身為慈航靜齋的上一任聖女,卻與魔門中不世出的奇才石之軒兩情相悅,結為夫妻,婚後還為其誕下一女。


    最後被師門慈航靜齋逐出門內,據說後來還因此殞命。


    師父梵清惠不止一次說過,本來慈航靜齋的掌門應該是碧秀心,而不是她的,碧秀心要比她強出太多了,是她走運才得到了這慈航靜齋的掌門之位。


    同時師父梵清惠,也不止一次拿這位名叫碧秀心的門中前輩舉例,希望自己做事三思而行,不要步了對方的後塵。


    “她是我娘。”


    石清璿沉默片刻道。


    她也沒隱瞞自己的身份,這也沒有什麽需要隱瞞的。


    幾十年時間過去,她娘都已經死了,即便當年她娘和師門之間有什麽恩怨,雙方也早就應該放下了。


    “原來如此,沒想到石姑娘竟然是碧師姑的血脈,怪不得姓石。”


    師妃暄恍然,難怪對方會姓石。


    看來對方不僅是碧秀心的女兒,同樣也是“邪王”石之軒的女兒。


    不過就算如此,且先不論什麽正魔之爭,對方光是有碧秀心碧師姑的血脈,對方就和慈航靜齋之間,有著難以分割的緣分。


    雖然碧秀心師姑,當年就已經被逐出了門內。


    “青陽掌門,何時結束閉關的?”


    “剛剛結束閉關不久!”


    ……


    在一句句閑聊中,四人終於來到了慈航靜齋。


    這是一座修建在帝踏峰頂,規模宏大的建築。


    和楚源現象中打坐誦經,吃齋念佛的尼姑庵不同,慈航靜齋中的弟子,無論是已經出家的女尼,還是沒有出家的俗家弟子,都長相十分貌美。


    她們的穿著打扮,也更像是權貴人家的女子,而不像是一個單純的尼姑。


    “看來這慈航靜齋,收弟子也是看重顏值的。”


    楚源心中暗自道。


    另外,一路走來,慈航靜齋中的弟子,基本三五成群,在院子中練劍,卻不打坐,也不誦經。


    楚源這個少年道士的到來,吸引了不少慈航靜齋女弟子的目光,她們全都遠遠看著楚源,帶著好奇的目光。


    “他就是青城派的掌門青陽道人啊!”


    “看著也沒什麽出奇的地方,為什麽有那麽厲害的一身武功?”


    “人倒是長得蠻英俊的,可惜是個道士,而我們又是佛門。”


    ……


    楚源聽到了不少慈航靜齋女弟子,故意壓低聲音,討論自己的聲音。


    “青陽掌門,慈航靜齋的弟子都是女弟子,門中不太方便,我也就不帶到門中各處去參觀,就直接帶你去見師父了。”


    師妃暄對楚源解釋道。


    “可以。”


    楚源頷首。


    他對於這群長相靚麗的女尼沒什麽興趣。


    由於身邊的這些女子,長相都是人間絕色,看的時間久了都習慣了,所以這些隻能算是普通美女的慈航靜齋弟子,楚源提不起任何興趣。


    正好楚源也很想見見,梵清惠這位慈航靜齋的掌門。


    很快,師妃暄就將楚源等人,引進了一座齋堂中。


    邁步進去之後,一個四十來歲,臉上雖然有歲月遺留下的痕跡,但依稀可以看到往日絕色痕跡,穿著一身灰色僧衣的中年尼姑,正坐在一尊風華絕代,貌美之餘,不失威嚴,持劍於胸前的女尼雕像前。


    “諸位,請坐。”


    看到楚源他們進來,女尼對楚源四人指著地上的一排盤坐的蒲團道。


    楚源四人聞言依言坐下。


    “像,實在太像了,姑娘,你姓石對吧?”


    等楚源四人落座後,女尼卻最先看著石清璿,她眼中閃過了一絲驚歎之色道。


    “不錯,我姓石。”


    石清璿頷首。


    “看來你就是師姐和那位“邪王”的女兒!”


    女尼道。


    剛剛石清璿一進來,她就注意到了這位,和她記憶中的碧秀心長相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女。


    女尼正是慈航靜齋掌門,白道領袖的梵清惠。


    石清璿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等會讓妃暄帶你去門中轉一轉,看一看碧師姐當年居住的房間,這麽多年過去,碧師姐雖然被逐出師門,但是她昔年居住的房間我一直保留著。”


    梵清惠道。


    在年輕時的某一段時間內,那位碧師姐甚至是自己一直傾慕的榜樣。


    “多謝。”


    石清璿感謝道。


    由於歲月流逝,在她的腦海中,有關她娘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了。


    “不用謝,都是自己人。”


    梵清惠卻道。


    “石姑娘,請跟我來吧。”


    站在門口的師妃暄主動開口。


    石清璿起身,和師妃暄一起離開了。


    “抱歉,青陽掌門,見到了故人血脈,所以有些失態,耽擱了一些時間,望青陽掌門恕罪。”


    目送著石清璿和自己的弟子師妃暄離開後,梵清惠終於將目光落在了楚源身上,她眼中閃過了一絲歉意道。


    “石姑娘是和我們一起來得慈航靜齋,既然她和慈航靜齋有淵源,我自然也為她高興。”


    楚源無所謂道。


    “青陽掌門現在能告訴我,此番來慈航靜齋的目的了吧?”


    梵清惠突然道。


    她不覺得楚源此番上門,隻是抱著拜訪慈航靜齋這麽簡單的目的而來!


    縱觀青陽道人出世以來,他所行之事雖然出人預料,但始終有自己的目的,就算是之前他被“陰後”祝玉妍追殺,他北逃關外也是如此。


    據她和慈航靜齋的調查,這位青陽道人不僅殺了投靠突厥人的反王劉武周,還收服了劉武周舊部。


    “我想向慈航靜齋借一件東西,算我欠慈航靜齋一個人情。”


    眼看梵清惠如此直白,楚源也不拐彎抹角,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什麽東西?”


    梵清惠皺眉道。


    “和氏璧!”


    楚源直言道。


    “什麽是和氏璧,青陽掌門怕是誤會了,我聽都沒有聽說過。”


    梵清惠臉色不變道。


    “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不確定和氏璧在慈航靜齋手中,我不會來的。”


    楚源看著梵清惠,搖了搖頭道。


    梵清惠心中一沉:“青陽掌門此來,莫非是要強取不成?”


    和氏璧是慈航靜齋意外得到,用來為天下挑選真命天子的異寶,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其落在他人手中。


    楚源道:“既然梵掌門自己都這麽說了,強取也未嚐不可!”


    楚源話音剛落,下一瞬間天地失色,周圍的環境靜止,一道與天地齊高,如同山嶽般高大的少年道士人影,出現在梵清惠身前。


    少年道士人影睜開雙目,如同日月星辰亮起,一股巨大的壓力,降臨於梵清惠身上,令梵清惠不由色變。


    這青陽道人對於“勢”的把握,竟然已經達到了此等境界,簡直是聞所未聞。


    梵清惠身為慈航靜齋的掌門,在江湖上雖然不如祝玉妍和石之軒、宋缺等人,有那麽響亮的名聲,但她自認為自己的武功,就算比不上三人,也相差不遠。


    但是楚源剛剛所展露的勢,已經超越了她的認知極限。


    即便是慈航靜齋的祖師地尼,在她留下的典籍中,有關勢的描述,也不一定能比得上眼前這位青陽道人。


    但梵清惠終究是“劍神無我”,隻差了一步就達到“劍心通明”境界的高手,楚源以元神模仿的勢,終究未能震懾住她。


    一道通天劍光斬落,梵清惠的眼神漸漸恢複清明,暫時擺脫了楚源的勢。


    “慈航靜齋和靜念禪院同氣連枝,得罪了我慈航靜齋就是得罪了靜念禪院,青陽掌門當真要不留顏麵,將慈航靜齋和靜念禪院全都得罪嗎?”


    梵清惠目光凝重地看著楚源道。


    她沒有打贏楚源的把握,若不是逼不得已,她真不想和楚源交手。


    “交出和氏璧,此事便算了結。”


    楚源語氣平靜道。


    他今日順路來慈航靜齋,就是為了和氏璧。


    他對於和氏璧,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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