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安原想喝點酒,好緩解下尷尬的氣氛,可是餘豐寶見他拿了酒,忙擺手道:“奴才不勝酒力,況外頭還有沒做完的活。”不勝酒力?騙鬼呢吧。謝承安很受傷,餘豐寶的表情分明就是防著他這個想要借酒行壞事的大壞蛋。他心情鬱鬱,自然也沒了喝酒的心情。往日裏餘豐寶總是吃的很香,今兒卻像是忽然轉了性子似的,小口的吃著飯,隻夾著自己麵前的兩道菜,連頭都不敢抬一下。謝承安心裏自責不已,早知如此,他早上的時候就不該那般的情不自禁,更不該那般的魯莽和衝動。他夾了一塊鹿肉送到了餘豐寶的碗裏。餘豐寶道了謝,忙道:“昨兒晚上咱們遇到的那位殿下,你似乎很信任他的樣子,他是誰啊?”想起了九皇子謝承顯,他笑了笑。“他是本宮的九弟,因著小時候受了驚嚇,人也跟著變得癡傻了,整日裏跟個小孩子似的。”餘豐寶輕輕的“哦”了一聲。“你就如此相信他,不會將遇見咱們的消息說漏了出去。”謝承安點頭,“承顯他跟其他的皇子不一樣,長到十多歲的時候有一次尿了床,後來傳了出去,就成了我們兄弟的笑柄,每個人看到他都要逗弄他幾句,害得他那些日子都不敢出門,隻要別人笑他尿床,他就哭著跑去跟父皇告狀。再後來,尿床這兩個字就成了他的禁忌。”餘豐寶終於露了笑臉。“所以,你跟他拉鉤是假,尿床這兩個字才是他的軟肋啊。”謝承安見他笑了,心下一鬆。“除了拿尿床發誓之外,本宮手裏還有人質,他自然是不敢到處亂說,更不敢說漏嘴的。”人質?餘豐寶好奇的看了過去,正準備問,就見謝承安放下碗筷,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吃飽喝足是該午歇了。”他故意不說那人質是誰,為的就是想勾起餘豐寶的好奇心,然後讓他求他,到時候他就可以借機提條件,讓他陪著他一起午歇的。可是餘豐寶非但沒有好奇心,問也沒問一句,忙收拾了碗筷,往外走去。“殿下若是困了,便先歇著吧。奴才昨晚睡的好,就不睡午覺了。剛巧,剛巧外頭還有事呢……”謝承安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現在餘豐寶見了他就跟貓見了老鼠似的,這以後若想再親近些,隻怕是比登天還難了。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過了許久才睡著。午後,雨漸漸停了。餘豐寶將廚房的活忙完之後,便去找賀元卿了。自打進宮後,賀元卿幫了他許多忙,做人得講良心,他包了一個小紅包,裏頭雖隻是些碎銀子,但那也是他的一片心意。賀元卿剛下了值,見了餘豐寶很是高興。餘豐寶將紅包給了他,“祝你今年平安,順遂,步步高升。”賀元卿道了謝,喜滋滋的將紅包揣進了懷裏。兩人一起往回走的時候,賀元卿察覺出了不對勁,以往餘豐寶的步子很大,而且速度也快,今兒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綁住了腳似的,步子小了,連速度也慢了。他好奇的圍著餘豐寶轉了兩圈,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響。“餘豐寶,這才幾日不見,你怎麽變的這麽娘們唧唧的了,這要是再隔個幾日,你就得用小碎步走路了。”餘豐寶紅著臉,也不好辯解。總不能說是被謝承安給捅傷的吧?他催促著道:“賀元卿,你瞎說什麽呢?昨兒夜裏貴妃娘娘那麽大的陣仗去了東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作為東宮唯一的奴才……”“你受傷啦?”賀元卿驚呼一聲,忙要檢查他的傷勢,卻被餘豐寶給推開了,他又問,“皇上不是又撥了兩個太監過去了嗎?”餘豐寶歎了口氣,擺了擺手。“快別提了,東宮那位什麽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我誰能受得了他啊。那兩個小太監一早就被謝承安給打跑了。”賀元卿一手環在腰上,一手摩挲著下巴。“餘豐寶,我有合理的理由懷疑,你他娘的這是在炫耀吧?”餘豐寶抬腳踢了過去,誰知卻牽扯到了後麵的傷口,疼的他倒吸了口涼氣。賀元卿見狀,也不鬧他了。“說吧,來找我有什麽事啊?”餘豐寶翻了個白眼,“難道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你,跟你道聲新年好嗎?”賀元卿“嘁”了一聲,“你要不說,我可就走了啊!反正紅包我也收到了。”他作勢就要起身離開。餘豐寶忙拉住了他,“你別走,我有點事情要問你。”賀元卿瞧了他一眼,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