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皇帝侄兒拿我毫無辦法 作者:存活確認/潑蓮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他在我後背及肩頸處時輕時重地推拿開來,他一向沉默,我也沒心情與他沒話找話。一室寂靜中,我開始時還撐著些顏麵,到了後麵已然控製不住呻吟了出來。他手勁很重,曾經他也很小心翼翼,不敢用力,但是我這個毛病時日已久,不用力些便像蚍蜉撼樹,沒有任何用處。久而久之,他也知曉力道了。他忽然停了停,我背後疼痛又起,不滿地回頭望他,卻見他亦是滿頭大汗,正褪下外衫,整整齊齊地疊了擺在一邊,見我看他,他淡淡道:“殿下房間的火,燒得太旺。”我一歪頭,枕在小臂上,早上喝的酒還沒消化,我含糊道:“你這人,真的不錯,以德報怨,是真高士。”我閉上眼,酒意上湧,心想話都說這個地步了,索性再誇他兩句,於是又道:“我要是韓姑娘,那肯定嫁給你,相貌才學都是京都府一等一的,年紀輕輕就平步青雲,而且性子又這樣和順……真是求也求不來的良配,除了……”我頓了頓,揶揄道:“除了是個斷、斷袖?”“而且眼神不濟”這句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聽“哢”一聲,我捂著胳膊哀呼一聲,又在床上打了個滾兒。蘇喻麵無表情地拉扯著我的手臂將我摔了回來,平淡道:“若論良配,誰比得上想做太子妃的九殿下。”說著,他不知為何,手中的白瓶微微一斜,霎時間藥酒如銀線一般澆灑在我的胸膛上,水流順著腰腹淌了下去,沾濕了床褥。我頓時大怒,正欲起身駁斥,卻被他欺身壓住,他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他閉了閉眼,似在忍耐什麽,終於抬眸道:“心意被拿來取笑的滋味如何?”我頓時怔住了,過了半晌,我也覺得自己這樣恩將仇報好像是沒什麽道理,好端端的,又在嘴上招他做什麽呢?於是我有些局促起來,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輕咳道:“好嘛,對不住了,溫大夫。”蘇喻微微側著頭,嗅了嗅了我口鼻中的氣息,蹙眉道:“你喝了多少?罷了……我本不該和你計較……”正在此刻,門忽然又一響。室內的熱浪太猛,差點給來人撲一跟頭。清涵揚了揚袍袖,道:“你哥哥叫我來看看你……咦……”他看了看打著赤膊的我,又看了看衣衫半解正按著我的蘇喻,正色道:“需要燒得這樣熱嗎?銀碳挺貴的。”我隱約覺得,這個場景好像曾經也有過這麽一遭。蘇喻收回目光,坦坦然然地放開了我,還下床攏了衣襟,收拾起了瓶瓶罐罐。我支起身子,一手撫著額角發怔。那廂清涵杵門口,道:“對了,你哥哥聽說你這兩天沒怎麽動飯菜,讓我來看看,你這病貓,又怎麽啦?口味不合意還是哪裏不合意?”我隻聽到前半句,心想誰這麽無聊,我吃不吃飯都要和他說,於是蹙眉道:“聽說?聽誰說?”清涵指了指自己,道:“聽我說的。”我一時無言以對,隻得連連拱手作揖。蘇喻收拾完了瓶罐和他自己,十分從容地向門口走去,走到清涵麵前,微微點頭問好,道:“清涵道長安,借過。”清涵讓了一步,含笑回了禮。待他走遠了,清涵問我:“他不是在為你推拿麽,怎麽搞得好像是我撞破了你倆的奸情?”我挑眉看了看他,更是無甚話說。清涵揮了揮衣袖,一臉嫌棄道:“滿屋子藥酒味兒……”我沒什麽談性,三言兩語打發走了清涵,又特意囑咐了他莫要在謝時洵麵前添油加醋。我本有意自己去見他,隻是想到現在的模樣實在委頓,再加上飲了酒,去了估計又是被一頓好罵,便也罷了。清涵走後,我在屋內獨坐了一會兒,一邊發呆一邊又飲了幾杯,隨手拿起案上一本書,隨便翻了翻。這書名叫《九天應元經集注》,是本道學經書,我看著無趣,正要丟開,突然想起一事那日我縱馬回屋時,清涵和蘇喻正在我房間對坐,但我記得當時拿著這本書的人是蘇喻,後來我與他鬧得不快,他拂袖而去,約莫那時候忘了把書拿走。他一個大夫……好端端看道學典籍幹甚?估計是在鏡湖這裏的日子寂寞無趣,他也快被閑瘋了。我邊思忖邊拿起書,心想這書估計是他問清涵借的,不如現在給他送去。我拿著書走出門,向右一轉,走不到兩步便是他的房間,我敲了敲門,等了片刻,見無人應我,便隨口道:“我來還東西,放案上就走。”說著推開了房門。哪知,蘇喻就在屋內,好似剛剛沐浴完的光景,正在係著褻衣。我對他對視片刻,我不悅道:“既然人在,倒是應我一聲?”蘇喻依舊慢條斯理地係著衣帶,道:“我隻是在想……是不是住在這裏的人都很愛不請自進。”我把那道學典籍放在他案上,道:“你這不成器的大夫,怎麽看上經書了。”說著也沒想等他還嘴,就往門口走。誰知蘇喻在身後喚住了我,我回過頭,見他漸漸露出很遲疑的神情,問道:“這世間若是真有命數天定一說,那一人救或不救,都可說是他命數盡或未盡,那我輩醫者該如何自處呢?殿下聰慧,能否開解於我?”我心道,完了,蘇喻真的被閑瘋了,思考的這是什麽鬼問題?我懶得理他,一邊推門一邊隨口道:“你還是先開解開解我吧,你說這世上有沒有斷了念想的藥方?”身後那人道:“因人而異,若殿下指的是太子殿下一事,我的確有一藥方。”我的手頓住了,回過身仔細打量了他一眼。蘇喻半坐在床邊,他半垂著眼簾,眼睫掃下的陰影讓他平添了些高深莫測之感。我猶豫片刻,念頭不知怎麽又轉到了謝時洵身上。不知為何,謝時洵在我心目中越發像一座寒玉雕刻的神像。無悲無喜,法力無邊,端莊肅穆……卻足夠脆弱,輕輕碰一下都怕他髒了,碎了。我默默忍住忽而湧上的一股心悸,那陣悸痛漸漸蔓延到四肢百骸。我痛苦地發覺,對於他,哪怕我隻是想一下都像是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