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臣主要奏報三件事。一是西南蟲災,二是藩王來朝,這第三,才是戰後流民的安置問題以及論功行賞。這三件事,哪件都很重要,並且都容易起爭議。因此朝堂上不出意料又吵得不可開交。退朝的時間又無限期推遲了。而此時,季淮墨的心思全然不在那上麵,雖然第三件事是他提出來的。因為他敏銳地發現前麵的安欽揚似乎有些搖搖欲墜。昨晚沒睡好?還是身體不舒服?不能把,他不是說都好了嗎?季淮墨的一顆心全牽在安欽揚身上,如果這不是在朝堂上,他幾乎要飛奔過去扶住他了。季淮墨能覺察不對,其他人自然也能。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三皇子,他上前一步,扶住安欽揚,“皇弟,怎麽了?哪不舒服?”高階上的帝王也發現了不對,“太子,你怎麽了?”“回父皇,兒臣……”安欽揚話說了一半就說不出來了,整個人也完全倚靠在了安欽顯的身上。“四皇弟,十皇弟,你們快點過來搭把手!父皇,太子皇弟似乎很不舒服,您看要不要提前下朝?”此話一出,引起一眾嘩然。他們都還沒討論完呢?憑什麽下朝?文臣們爭執起來是毫無理智可言的,當即就有個不陰不陽的聲音響起,“太子殿下身子不好,還是晚些時候上朝的好。”言下之意是病秧子就不要出來耽誤別人的事了,也不知道得了誰的授意。“王侍郎,你……”“多謝王侍郎關心。父皇,給兒臣一把椅子就成了。”眾人:“……”這是真聽不懂假聽不懂?於是,朝會繼續,隻是氣氛到底是不同了。“方才說到哪了?”“說到流民安置。”“這個問題不是解決了,建一座城,讓無家可歸的流民都住進去。”“說得容易,錢誰出?你嗎?修建新城耗時耗力,不知要幾年才能完工。更重要的是錢從哪裏來?”“就是,朝廷剛剛經曆過一場惡戰,原本就國庫空虛,哪來的這麽多錢安置流民?”“這個提議是季大人提出來的,你有本事對著季大人再說一遍嗎?”“季大人說了不算,李大人說了才算!”“李卿,你覺得呢?”“老臣惶恐!”三皇子的外祖李大人是戶部尚書,自然他最有發言權,可是他從剛才開始,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有什麽惶恐的?說說看。”“臣……臣……”李大人突然顫顫巍巍地跪下了,“回陛下,老臣有罪!國庫……國庫確實拿不出那麽多錢啊!這又要賑災,又要安置流民,實在是沒有兩全之策啊!”“陛下,兒臣倒是有一個辦法。”“哦?說說看。”說話的十皇子安欽絡,是安平帝的幾位皇子當中少數的謀略派,足智多謀卻因為沒有足夠強硬的母家而不受重視。安平帝也不喜歡他的鋒芒畢露。“父皇,半個月後各路藩王就該陸陸續續來朝述職了,我們恰好可以利用此次機會說明朝廷的難處,鼓勵他們捐贈物資,以表他們的忠心。父皇以為如何?”“……”安平帝不自覺地陷入了沉思,這倒是個好主意,既可以好好宰藩王一頓,又可以試探他們的真心,何樂而不為?他正要開口,就聽到安欽絡又說,“聽聞季太尉是季北王之子,那麽是不是應該身先士卒呢?”“季卿以為如何?”“……”火燒到他身上,季淮墨不得不出來說了。他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陛下,臣自當竭盡全力效忠大安,想必父王也會做出跟臣一樣的選擇。”這是同意了提議。其他人未曾料到季淮墨竟然如此爽快,讓他們準備好的攻擊之辭都沒有了用武之地。這就好比一拳打進了棉花裏,讓人好生不爽。尤其是安欽絡,臉都發青了。安欽揚看得暗暗好笑,心想,不愧是自己的心上人。“好!好!好!愛卿果真是忠貞之臣。既然如此,兩件事就一並解決了。眾卿還有何事要奏?”安平帝剛想命人宣布“無事退朝”,就聽見安欽絡不甘心地喊,“父皇!不如將募資的任務也交給季大人吧?”話音剛落,就被一個崇拜季淮墨的武將反駁,“胡鬧!太尉大人是統兵的!豈能做這些雜碎的事情?戶部是幹什麽吃的?”“你……”此話一出,自然引發了一眾文臣的不滿。本來武將說話就比較粗魯,再加上他還是這麽輕蔑的態度,就更加引起了不滿。唇槍舌劍又一觸即發。本來已經站起來的安平帝,不得已又坐了回去。“諸卿還有什麽意見?”他在心裏把安欽絡罵了十遍八遍。朕的兒子果然沒有一個讓他省心的。“陛下,臣以為,此時確實是屬於戶部的範疇,應當讓李大人當此重任。”“陛下,臣不敢苟同。其一,季大人出身藩王世家,比臣等更能了解藩王們的脾性;其二,修建新城安置流民的提議也是季大人提出的,沒有人比季大人更合適來做這件事了。”“陛下,臣複議李大人所說。”“陛下,臣複議。”“臣,複議。”所有人都在看季淮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想坑別人結果坑到自家。可是他們沒有料到的是,這正合季淮墨的心意。於是他麵無表情地接下了這個差事,這在別人看來就是心中不爽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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