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樣的心算速度?姚望膝蓋打著顫,惋惜感慨:“這世子妃為何不是男子,若是男子,一定能官拜三品。”餘條冷嗤:“成王世子,一品王爵,世子妃現今若論品銜,也是從一品。明明能靠嫁個好人家,為什麽要奮鬥?”姚望自討沒趣:“我知道,就是有點惋惜。”商容與挑眉微笑:“怎麽樣?可比一百個賬房先生?”姚望連忙點頭哈腰:“比得,想不到世子妃有如此之能,真是屬下鼠目寸光了。”冉清穀笑了笑:“姚大人過譽了,白毓在閨閣之中不愛習女工,卻喜歡撥弄著算珠玩,故而快了些。”姚望:“這不是‘快了些’,這是神速。有如此速度的,天地間,怕是僅世子妃一人爾。”冉清穀溫和有禮回著:“謝姚大人謬讚。”末時,冉清穀已經將眼下所有賬目清算完畢。看著賬目,他皺眉疑惑。商容與見他皺眉,連忙上前詢問:“毓兒,你怎麽了,可是哪兒不舒服了?”冉清穀拿著厚厚一大疊紙張:“世子,這些賬目不對。”眾人連忙圍了上來:“哪兒不對?可是算錯了?”冉清穀將紙張遞給商容與,眉頭皺得更深:“這些賬目、數額來源根本對不上,就算尹柱國鋪麵封地很是富饒,來錢極快,尹柱國全族俸祿開銷很低,囤積很多錢財,將這兩筆按照最大的限額去掉,那麽剩下那些錢財,就算是尹柱國貪汙受賄,按照現在的官員俸祿,至少是朝中一品大員給他送禮二十三年,才能……”商容與拿著賬目也皺了皺眉。“確實……這筆數額來源太大,光是鋪麵送禮根本不能解釋清楚,其中肯定還有別的見不得光的買賣……”“而且……”冉清穀欲言又止。眾人不解:“而且什麽?”冉清穀眉頭皺得更深:“我出生在北城,是大溯的邊疆之地,閨中頑劣,曾帶著丫鬟出門,看到街上有強買強賣女人奴隸,有些是北夷的女子,有些是大溯邊疆的良家女子,從北方運到南方,亦或許從南方運到北方,那些秦樓楚館圖個新鮮,會高價買入……”“那時,我曾親眼看到一名女子被拖入一間胭脂鋪子,後來經過一打聽,那是尹柱國家的鋪麵。”餘條狠拍桌子:“真是喪盡天良,那尹家幾個紈絝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商容與將那幾張紙拍在桌麵上:“這尹家的水怕是不止如此,光是強搶民女就能如此富庶,還沒鬧出大動靜,如此好事,本世子早就去幹了。”餘條咳了聲:“世子慎言,世子妃還在這裏呢。”商容與挑眉看向冉清穀:“沒事,你們世子妃就愛我壞壞的樣子。”眾人投來玩味的目光。冉清穀不好意思低下頭。商容與笑了兩聲:“給我往深裏查,這筆賬,必定要給他算個明明白白。”此人跟二皇子關係甚密,背後的羅網鋪天蓋地,這張網上有什麽東西,還得往死裏查。幾人連聲道:“是。”沒過一會兒,刑部那邊又送來幾本賬目,說是淮南那邊送來的。冉清穀隻得去翻賬本。商容與也忙得去部署查尹柱國大將軍的策略,他部署去查尹柱國大將軍時,還順帶查了二皇子。冉清穀邊翻賬本邊聽著。他雖然覺得商容與的方法有點劍走偏鋒,但是快狠準,一如他人一樣張揚霸道。他有時不得不佩服商容與的聰明聰明的太過!他就稍稍點了下賬目有問題,商容與就立刻部署了所有事情症結。隻可惜這樣的人,生在了王爺之家,而不是皇帝之家。若他是皇子,還有太子與二皇子什麽事兒?這樣的人,既有睥睨四方唯我獨尊的王霸之氣,又有我行我素驕傲狂縱的野性脾習。生在規矩之中,卻能立身規矩之外。這樣的人,天生就適合當個帝王。很快便到了午夜時分,大理寺的人辦起案來,沒日沒夜,黑白顛倒。大概是這些天在王府養尊處優的生活過慣了,現今剛過子時,冉清穀就困得睜不開眼,看了一天賬目的眼睛酸疼泛紅,好似被眼前的燭火灼燒過一般。商容與見冉清穀疲勞不堪,想過去逗逗他,卻不想他大哥來了。商容雀走了進來:“容與,現下已經將尹府包圍住,隻等你的命令。”商容與走上前去:“大哥辛苦了。”冉清穀聽到聲音,強撐著抬起頭,揉揉酸澀的眼,疲倦的打了個哈切。這怕是鹹元帝的另外一層意思了。尹家家大業大,在朝中盤根錯節,柱國大將軍手裏更是有重兵,若是罪名坐實,怕是將要被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