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未在“世子妃是男人”的震驚裏回過神來,就被這幾聲尖銳的慘叫聲嚇得找回神誌,紛紛看向後院的方向。隻見商容與扶著冉清穀掀開簾子,走到前廳。冉清穀衣衫上破了一塊,頭發幾縷散亂下來,臉色蒼白,渾身微微發抖,像是被什麽嚇到似的。商容與溫柔摟著他,眼神裏情義似水。兩人一進正廳,就察覺到所有人都盯著他們兩人。眼神遊移不定落在冉清穀身上與冉清穀的胸上。王妃看到這般模樣,嚇得連忙上前問:“這是怎麽了?怎麽成這個樣子?”冉清穀顫聲:“母親,毓兒沒事,就是被一隻貂嚇到了。”眾人這才想起後院那幾聲尖叫。莫不是世子妃被一隻寵物貂嚇到了?許多達官貴人會養小寵。但一般貂、貓、狗這種,沒什麽攻擊力,有攻擊力的也會被拴起來。能被一隻小貓兒大小的貂嚇著,果然很是膽小。那個台上之人還當著眾人的麵說世子妃是男人。哪個男人這麽膽小?哪個男人能這麽風情萬種嬌弱無依?世子妃若是男人,那天下不就沒女人了?冉清穀看向台上之人,臉色霎時更白了。這人不是北城的謎底王張大才子嗎?那年元宵,他被白毓桃子拉著上街去玩,廂房內,白毓接了許多花燈下的謎底,他隻能幫她猜,到了最後,白毓直接成了那屆的謎底之王,將這個蟬聯五年的謎底王張大才子給拉下了馬。後來恰逢元宵詩會,白毓作為北城唯一的公爵之女,受邀參加,可惜白毓舞刀弄棒可以,吟詩作對簡直是在為難她。她跑來求冉清穀。冉清穀隻得在她的雅座上幫她寫詩,最後她靠著冉清穀寫的那些詩句吊打一片。而那附庸風雅的張大才子更是被白毓奚落羞辱了一通,淪為笑柄。事後,冉清穀責怪白毓不懂得收斂,沒必要招惹麻煩。白毓這才告訴他,這個張大才子是個吃軟飯的,還不中用。他十二歲就成了秀才,劉員外不嫌棄他家裏寒酸,覺得他前途無量,願意將最寵愛的女兒許配給他。誰知道他將劉員外的女兒娶回家後,不僅不用功考科舉,也不關心家裏的柴米油鹽,用妻子的嫁妝三天兩頭請狐朋狗友吃飯,還附庸風雅的去外麵找美貌的妓|女。他的娘更是刻薄尖酸,不僅讓劉員外的女兒為她洗衣做飯,動輒打罵,甚至在妓|女懷孕後,讓劉員外的女兒去娘家借錢幫妓|女贖身。最後劉員外實在心疼女兒,就提出和離。張大才子要求劉員外給一千兩白銀就和離,否則想都別想。劉員外實在是沒見過這種潑皮無賴,就找了知縣來主持公道。知縣是個明事理的,要求兩人當場合理。再後來,張大才子氣不過,認為是劉家欺人太甚,到處詆毀劉員外的女兒,說她不守婦道,與人通|奸,害得劉員外的女兒一直沒有嫁出去。白毓骨子裏向來就有一股俠膽義肝。對那張大才子厭惡到極致,才在元宵詩會上當眾羞辱他附庸風雅,詩文狗屁不通,做人狼心狗肺忘恩負義。冉清穀聽清緣由,便也作罷。誰曾想,今時今日,這張大才子出現在此。張大才子看到他,也是恨意滿滿,像是要將冉清穀活剮了般。商容與見所有目光都投了過來,微笑著:“怎麽了這是?難不成本世子又帥上一個新高度?”陸雲深移動了過來,貼耳對商容與說:“台上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人,說世子妃是男人呢。”商容與嗤笑:“男人?他難不成下一刻就要說本世子是女人?真會編!”冉清穀錯愕看向商容與。他萬萬沒想到商容與會維護他。他以為他至少會冷眼旁觀,或者殺了他。李飛鸞走上前來:“是男是女,不如今日驗明正身吧?”王妃冷眼挑眉:“李小姐,單憑那粗鄙之人三言兩語就讓我成王府世子妃當眾驗明正身?你不覺得未免太過荒唐了嗎?”李飛鸞輕笑:“這有何荒唐?此人是北城的張大才子,與世子妃白毓與白毓的表哥冉清穀有過數麵之緣,他肯定不會認錯,更何況如果世子妃真的是冉清穀代嫁而來,這不是欺君之罪嗎?驗一驗,又如何?”王妃:“我成王府世子妃知書達理,出身名門,一舉一動皆有度,怎可隨便讓人驗明正身?她又不是什麽不三不四的人,可以當眾對男子表白……”李飛鸞麵紅耳赤怒道:“你……”她以前確實當眾追過商容與,她會以為王妃覺得她癡情,沒想到王妃覺得她不三不四,不知禮儀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