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屆時他們沒有輔佐三皇子登上帝位,也會乘機搶占城池,洗劫邊城,搶奪物資,苦的最終還是邊城百姓。所以他們應該速戰速決,直接攻入京城,在北洋河化冰前結束這場戰亂,屆時天下已定,北夷人也不敢造次。成王深以為然點頭:“你們有心了。”商容與在那張地圖上插著小旗幟:“而且我們在回來的路上,去了洛州查看了下。洛州與濟州相連,地勢比較開闊,便於行軍。再有者……大哥的身份也應該公之於眾了,所以先攻下洛州最好。這個身份必然會給皇伯伯狠狠一擊。”成王蹙眉:“去洛州會繞一大段路,行軍打仗,一鼓作氣,拖得越長,鐵甲軍越吃不消。”商容與搖頭道:“父王,你可知,洛州的守將是誰?”成王疑惑:“誰?”商容雀:“王安。”成王詫異:“王安?”成元年間,大溯的第一名將,王安。他是先帝最看重的大將,也曾創造了大溯征戰史上的神話,在商容與十二歲創下坑殺北夷三萬降兵前驚天事跡前,他就已經創下了十八歲連下突厥十二城,斬殺敵將四萬。他曾經率領著大溯的戰馬擊敗了突厥、北夷、西蠻三方的聯軍,那時他手裏的兵馬不過兩萬,糧草用盡,全是殘兵斷甲,而對方的兵馬卻有十萬之眾。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贏的,也沒有知道他是怎麽在糧草用盡的戰場上,帶領著兩萬人活了兩個多月的,有人說他們是靠吃著死人肉活下來的,也有人說他們烹飪草原上的婦孺孩童為食。後來,國泰民安,戰事歇下後,他就在京都任大溯的兵馬大元帥。先帝信任他,經常召見他入宮,甚至讓太子拜他為師,向他學習用兵之道與各類武藝,而當時卿逸是太子的伴讀,有幸得他指點,商千鹹被太子嗬護,也曾有幸得到他的教育。隻是後來,先太子被構陷謀反,被人暗殺在葉城。皇帝病重薨逝後,聖旨頒布,讓商千鹹繼位。商千鹹繼位後,朝中來了一番大變革。但商千貞千想萬想,沒想到曾經不敗的神話竟然淪落到洛州當守將。冉清穀蹙眉淡淡道:“說起來,這位王安也是我與大哥的師公。”他曾教過太子與卿逸,說是師公不足為過。商千貞點點頭。他突然明白冉清穀與商容與的用意了。王安饒是落魄至此,他終究曾是帝師。商容雀雖平日裏極力的折騰自己的臉,極力的掩飾自己,但不得不承認,他很像太子年輕的時候。所以成王很少將他放到禦前,而是帶到軍營裏蹉跎。隻要蹉跎得夠狠,男人就夠糙,那麽別人就很難認出來。甚至,他讓商容雀連女人都不許有,他怕有些女人是懷著目的性接觸的,他將一切隱患全部抹殺。可憐商容與已經二十七,看著自己的弟弟一個接一個佳人在擁,自己卻孤家寡人。王安與先太子師生十多年的情誼,他必然會認出商容雀。一旦得到他的承認,天下人誰敢質疑商容雀先太子遺孤身份,有了這身份,直搗黃龍不是指日可待?再有者,他是一代神話,他的時代雖已經過去了,但他的戰績還在,願意追隨他仰慕他的人還在,那些人都是可以為他所用之人。成王目光深切看著冉清穀:“你這個年紀,就有如此遠見,可比定北侯強太多。”冉清穀笑了:“謝王爺謬讚。”成王搖頭道:“不是謬讚,定北侯在十八歲也隻是跟著老侯爺去軍營裏打過幾個滾,最大功績,不過是在馬球賽上,同本王打了一架,那一架他打贏了,但回去就被老侯爺給揍了。”說這話時,他麵帶著年少輕狂與幸災樂禍。商容與笑了笑:“這麽說我比你厲害多了,簡直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幾百倍,我到現在打架都沒輸過。”成王差點沒一腳踹上去:“那是別人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讓著你。”商容與:“得了吧,去歲你跟那些老頑固喝酒打馬球,明明打不過,人家還是讓你贏了,為啥?都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成王:“滾遠點!”冉清穀笑了笑道:“大哥,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建立一支完全能夠用於作戰的飛隼軍?”商容雀蹙眉:“時間有點長,還需半個月。”冉清穀點頭道:“足夠了。”成王:“你們這半個月回去好好休息,半個月後,我們就出兵洛州,切記,這半個月容雀的身份與飛隼軍的點點滴滴,都不可走漏半點風聲,這是軍事機密。”冉清穀、商容與和商容雀異口同聲道:“是。”==三月二十二,成王師出有名,以清君側扶正主為名,率領軍隊抵達洛州。當日王安列兵洛州外,十字蛟龍陣布置開,氣勢恢宏,響天震地,整個大溯都在觀望這一戰。有人說成王這下徹底完了,王安雖老,戰魂猶在,神話到底是神話,成王這些年雖打了不少勝仗,但到底無法同王安作比。有人說王安的神話要徹底終結了,他雖曾經戰無不勝,但如今他已經垂垂老矣,且已經三四十年沒有打過仗了,跟一個猛虎般的成王對峙,肯定會輸的很慘。整個朝堂都在觀望著,就連鹹元帝也病中垂死驚坐起,望著遠方的天空,眼眸裏露出神采奕奕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