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你總要和我搶!”許淮的質問在客廳裏回蕩,幫傭們都識趣地遠離這片地方,把空間留給他們。


    許星一愣,隨後冷笑:“什麽搶不搶的,那都是我爸媽買的東西。”


    許淮:“那是他們給我的!”


    “我爸媽買的!”


    “他們給我的!”


    兩人一聲比一聲高,互相瞪著對方,誰也不服輸。


    許星不屑笑笑:“你現在所有的東西,哪一樣不是花的我們家的錢,我想要就拿過來,那又怎麽了?”


    他滿不在乎擺擺手,忽視掉許淮難看的臉色,突然一頓,似笑非笑:“哦,宋時清不是我們家的東西,不屬於我,但也不屬於你啊。”他攤開手,惡劣地笑,“沒有歸屬的東西,任何人想要都能搶吧。”


    他走進許淮,拍拍他肩膀:“不過你放心,我已經不想要了,宋時清讓給你也無妨,我已經有更想要追求的人了。”


    想到今天見到的那人,許星眼裏閃過勢在必得。


    許淮怒視他:“不需要你讓!我本來也就不喜歡他了!”


    許星聳聳肩:“是嗎,隨便你吧,你愛怎樣就怎樣。不過友情提醒你一句,你還是抓住他比較好,畢竟,”他上下掃視許淮一眼,在那張精致的臉上停留幾秒,語氣帶點嫉妒和不屑,“你以後能找到的最好的伴侶說不定就是宋時清了。”


    他故意撞過許淮肩膀,回頭居高臨下道:“好好珍惜你現在的日子吧,成年後說不定你就會被趕出我家了。”


    許淮肩膀被撞得生疼,他低垂著頭,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胸膛劇烈起伏。


    討厭的許星!他討厭這裏!


    許淮猛地抬頭,氣勢洶洶地上樓回房間,啪一下把門關緊,拿出行李箱劈裏啪啦一頓收拾,上鎖,一氣嗬成。


    他臉色漲紅,提著行李箱下樓。


    管家見到了連忙上前問:“少爺,你這是要去哪裏啊?”


    許淮:“不用你管!”他倔強地推開管家想來幫他提行李的手,出門自己打了輛車揚長而去。


    管家攔不住,隻好給許夫人打了個電話:“夫人,小少爺和許淮少爺剛剛吵起來了,許淮少爺現在拖著個行李箱不知道要去哪裏。”


    電話那邊女人生氣道:“他又鬧什麽!我這邊很忙,沒空管他!讓他去,等他吃夠苦頭了他自己就知道回來了。”


    管家應了聲,掛斷電話,擔憂地望著許淮離去的方向,歎口氣。


    江川和聞允池把最後一顆釘子釘好,聞允池站起身拍拍雙手,滿意地看著眼前的狗窩:“好了,大功告成,小狗又有家了。”


    地上是一個江川和聞允池親手製作的狗窩,材料是木頭,大得可以裝下兩條成年的壯狗,何況是一隻三四個月的小邊牧。


    這次他們把小邊牧也帶來了,讓它在別墅裏四處轉轉好提前適應一下環境。


    江川和聞允池做狗窩時,它就趴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這會見狗窩好了,它興奮地嗷嗚一聲,圍著狗窩轉悠,小尾巴搖的歡快。它想要往裏爬,被江川攔住。


    “樂樂,再等等,要把木刺磨平才行。”江川抱起小狗。


    小狗好像聽懂了他的話,嗷嗚應了聲,乖巧待在他懷裏。


    江川眼裏含著淡淡的笑意,讚賞似的摸摸它的腦袋,換來小狗熱情的蹭蹭。


    小邊牧的名字叫樂樂,是江川取的,沒什麽特殊含義,就是喜歡它能快樂。江川訓練了兩天,小邊牧就已經適應了自己的名字,當江川叫它名字時,它立刻抬頭,迅速向江川跑來。


    抱著樂樂進屋子裏,狗窩剩下的工作打算明天再做。


    聞老爺子倚著沙發悠閑地看報,看見兩人進來隻稍稍抬了個眼。


    聞允池坐在他旁邊:“爸,到時候樂樂就麻煩你了。”


    “哼。”聞老爺子冷哼一聲,翻過一頁報紙,“平時不知道多回家看看,一回來就給我找事做,我看你就是見不得我悠閑。”


    “爸,您這話說的。”聞允池姿勢隨意坐著,懶散道,“我難道還不了解你的性子?把樂樂放你這養幾天,肯定是陳叔喂養樂樂,你隻是時不時帶狗出去溜一下而已,還能順便鍛煉一下你的身體。”


    聞老爺子吹胡子瞪眼:“我身體好得很!”


    聞允池敷衍道:“是是是,我知道,那些大魚大肉你可不能多吃了啊,我叫陳叔監督你。”


    聞老爺子簡直要被氣死,這逆子一回來就氣他!


    聞老爺子氣得撇過頭不去看他,轉而和好孫子說話:“小川啊,你可別學你爸,都那麽大個人了說話還沒大沒小的。”


    江川看了聞允池一眼,笑著說是。


    老管家這時進來,把許老爺子說過的見麵禮放在桌上。聞允池打開一看,笑得意味深長:“是塊價值一兩百萬的翡翠玉佩,看來許老爺子出手還挺大方的。”


    聞老爺子臉色淡然:“他既然給了小川就收下吧。”


    在場三人,包括江川,都沒有對這份見麵禮表露出太大的興趣。江川讓老管家隨便找個地方收起來就行。


    聞允池雙手搭在沙發背上:“爸你怎麽和許老爺子熟悉起來的?”


    江川眸光微動,眼睛看向聞老爺子,他也想知道這事。姓許,還有個孫子叫許星,江川毫不費力就從記憶裏扒出來這個許就是許淮的許。


    在原書裏並沒有江川這個人出現,江川也因此無從推測聞老爺子和許老爺子竟然還是認識的關係。


    聞老爺子:“許老是最近才搬來的,說是身體不好,需要靜養。來的第二天就派人帶了禮物上門來拜訪,一來二去就認識了。不過見麵次數也不多,隻是偶爾會一起喝喝茶,釣釣魚這樣子。”


    身體不好,需要靜養。江川若有所思,難怪許淮出事他到後麵才知道,因為身體不好,對各方麵的消息掌控力度都下降,才會被許淮大伯輕而易舉攔住消息,屏蔽了他的耳目。


    聞老爺子問道:“怎麽了,他有什麽問題?”他眼神一凜,老一輩身上那種鐵血氣質就流露出來,目光銳利。


    聞允池:“那倒是沒有,隻是他的兒子最近在接觸二哥的公司,到處拉攏關係中,我怕他是知道了你住這特意來接近你。”


    作為在場唯一和許家如今那位掌權人接觸過的聞允池表示,他這種猜想可能性很大。許家如今那位掌權人,野心勃勃,為了公司利益完全有可能讓許老爺子來拉進關係。


    聞老爺子:“放心,公是公私是私,許老爺子要是有這心思我會直說的。”


    “您心裏有數就好,但許家的人,還是不要往來太多比較好。”


    “怎麽說?”


    江川也看過去,他知道小爸曾和許家集團有過幾次合作,和許家接觸更深,看到的東西也會比他從書中推測出來的更多。


    聞允池:“許老爺子一共就兩個兒子,二兒子許博遠和兒媳十一年前就出車禍走了,現在當家的是大兒子許博山,是一個權勢欲極盛,翻臉無情的alpha,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助理惹他不悅也能說開就開。如今許氏集團已經成了他的一言堂,從前跟隨他父親的那些公司元老都被他明裏暗裏使手段趕走了。”


    聞允池曾經和許博遠也接觸過,相比之下他要比他大哥溫和很多,是一位真正的翩翩君子,如沐春風。得知他去世的消息,聞允池還有些惋惜。


    許氏集團內部其實還有條暗中流傳的小道消息,說許博遠是許博山派人解決掉的。這條消息來得無憑無據,後麵也被證實是謠言,卻足見許氏兩兄弟之間的關係絕不算好。


    “還有許博遠留下的獨苗,寄養在許博山名下,聽說是許老爺子用許博遠留下的一半股份和許博山做的交易。”


    這是原書中沒有提到的消息,原著裏許淮一直以為除了一些房產和珠寶外,他的父母再沒給他留下任何東西。


    聞允池說許老爺子隻用了一半股份和許博山做交易,但另一半股份在許淮成年後絲毫不見提及,江川猜測應該也是到了許博山手裏。


    那就說明許博山手裏拿捏著許淮父親的所有股份,得到了如此大的利益,卻還是在許淮出事後對他漠不關心,作壁上觀,冷眼看著他走向滅亡。


    耳邊突然響起聞允池的聲音:“小川?”


    江川抬眸,見兩人都看著自己。


    聞允池停下話問他:“在想什麽?”兒子剛剛竟然在發呆,這可很少見。聞允池內心充滿興趣,小川是在想什麽?


    江川搖搖頭:“沒想什麽。”


    他頓了一下,問道:“許老爺子為什麽不親自撫養那個孩子?”


    如果許淮是由許老爺子親自撫養,後麵也許不會落到那種地步。


    聞允池:“誰知道呢,也許是因為身體原因,也可能是希望許博山和那孩子的關係能親近起來,這樣在自己走後起碼還有人能庇護他。”


    許老爺子以為尚且還有自己在上麵壓著,再加上一半股份,走後許博山也會照拂許淮,他不會過得太差。不過許老爺子沒想到的是自己在許淮十八歲那年就重病去世了,更沒想到他這個兒子能冷血到這種地步,眼睜睜看著弟弟的獨苗去死都無動於衷。


    江川接到許淮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九點,天色完全黑了,點點燈光照亮道路。初秋的涼風吹拂著樹梢,掀起湖水的漣漪。


    電話那頭許淮的聲音聽起來委屈無比,可憐兮兮,他說:“江川,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呼吸聲比以往都重,聲線微微顫抖,帶著絲哽咽和茫然。


    江川下意識站起來,走了兩步,邊出門邊問道:“你在哪裏?”


    “我在……”短暫的遲疑過後,許淮道,“我在學校附近。”像是怕江川責怪,他連忙解釋:“我有聽你的話,沒有亂跑,就在學校門口的小賣部裏麵待著。”


    背景音裏還有女人說話的聲音。


    還不算太笨,江川不再多說,丟下兩個字:“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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