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道:“你是想說斷袖吧?”“我可沒這樣說!”向嵐兒立馬和自己撇清關係,一臉正直,“咱可不知道什麽斷袖。”李持:“……”杜雲寶震驚地捂住了嘴,小聲道:“斷袖啊?!”廖海生:“斷袖不可能吧……我看他們就是單純的兄弟情啊?”正在這時,段寧沉牽著選好的馬,走向了坐在旁邊石階上的裴敘,對他彎下了身,麵容黝黑,但那雙眼睛顯得溫柔非常,頗有鐵漢柔情的味道。向嵐兒比了個噓聲,使勁指了指他們,四人於是暗中觀察。又見段寧沉伸出了手,理了下裴敘臉側的碎發,靠得更近了些,而後一手抱起了裴敘的腿彎,一手摟住了他的腰肢。在將他抱起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麵頰啄了一口。四人齊齊震驚。“真是斷袖啊?!”段寧沉把裴敘抱上了馬,牽著馬匹,與其他四人匯合時,發覺他們看他和裴敘的眼神不一般了,有些微妙。段寧沉撓了撓腦袋,疑惑道:“怎麽了嗎?”幾人齊刷刷搖頭,“沒什麽,沒什麽。”六人於是再次啟程,隻是氣氛變得不一樣了。之前的一路上就是向嵐兒,杜雲寶,廖海生三人聊得歡快,李持隻偶爾插話,段寧沉與裴敘竊竊私語。現在,其他幾人奇怪的目光都圍繞著裴敘與段寧沉了。裴敘猜得到,大抵是方才段寧沉親他,被這幾人看到了。但他們好奇歸好奇,卻並沒有憎惡與反感“斷袖”,或者是冒犯地詢問。盡管是與段寧沉同騎,而且行速不快,但長時間在馬背上顛簸吹風,仍不是身體虛弱的裴敘能承受得了的。當日下午,他便覺得頭暈目眩,呼吸困難,身子骨宛如散架。段寧沉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拉住了馬,抱住了他,急聲問道:“小敘?!”“寧小兄弟怎麽了?”段寧沉將裴敘抱下了馬,坐在了地上,用袖子擦拭他額上的虛汗,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焦急地喊道:“你們誰有水?”“我有!我有!”杜雲寶忙取下了水壺,遞了過去。段寧沉從袖中取出了一塊手帕,沾濕了水,覆在了他的額頭上。折騰到黃昏,裴敘才勉強恢複了意識。按照原本的計劃,他們本來可以到達前麵的城鎮過夜,但是出了他這個意外,他們隻能又在野外度過。雖然四人都善意地表示說沒事,但心中過意不去的段寧沉還是主動表示要來守夜。最終,經過一番討論,依舊是每人守兩個時辰。裴敘的意外沒有影響到四人的興致,晚上他們繼續又開始討論武林盟主的相關話題了。“小敘感覺還好嗎?還有哪裏不舒服嗎?”段寧沉摸了摸他的額頭,低聲道,“唉,是我考慮不周。小敘的身體不適合騎馬。”裴敘坐在他的身邊,看著跟前燃燒著的熊熊火堆,神情寡淡,沒有說話。無論是段寧沉,還是這四個熱情洋溢的少男少女,都如同這火一般,燦爛又閃耀,他們赤誠的心如是。他們崇拜著的武林盟主光正偉岸,一身浩然正氣,品格高潔,毫無瑕疵。而他呢?為了一己私欲,欺騙他人感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他,本就是這樣的人。無論是段寧沉心心念念的“易敘”,還是他們敬仰的“武林盟主李葉舟”,全是虛妄的騙局。是他為達目的使用的手段罷了。他不該忘記鏡花水月總有一日終將煙消雲散,更不該沉溺於自己親手編織的騙局中的溫柔與感情。它們全是假的。而唯有他裴敘,才是真的。唯有他“天下安定,海晏河清”的理想,才是真的。裴敘突然轉過了頭,看向了段寧沉,淡聲說道:“我想要練內功。”段寧沉一怔,“練內功?可是……小敘現在的身體……”“我對你那個神仙功法感興趣,你能念給我聽嗎?”段寧沉撓了撓頭,心想著他大抵是覺得煩悶,想了解些武功的事。他素來是不會拒絕裴敘請求的,因而便放低了聲音,將心法一五一十地念了出來。他的聲音很小,所以正聊天著的四人沒有注意到。裴敘低垂眼簾,眼底是目空一切的淡漠,腦子將段寧沉念出的內容給一字不落地記錄了下來。第五十三章 內功心法,隻能練一個。裴敘練了頌道玄錄,自然無法再修煉段寧沉的功法。但也不妨礙他把心法內容給記下來,等回去後讓下屬來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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