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好到床上來了,哪裏壞?”跟師尊待久了容易變得不要臉,徒弟說的話更野,偏偏臉比他還紅。“我一走好多年還不搭理你,連劍法都不能指導你,師尊一稱有名無實。”徒弟不想讓他看自己的紅臉,直接把人拉到懷裏,靠在他肩上說話:“那你以後補償我。”“師尊,如果以後你再撿回來個徒弟,他有心魔你也會這麽做嗎?”他說。“不撿了不撿了,而且哪能撿一個魔一個,什麽破運氣。”“如果呢?”徒弟很執拗。師尊久久不語,徒弟安撫性地輕拍他的背,輕輕問:“我是特別的,對嗎?”師尊也答得很輕:“嗯。”第二十一章 師尊嗯完就翻臉不認人,推開徒弟自己麵壁,試圖用背影把人打發走:“你怎麽沒去練劍?”師徒倆臉色一個比一個紅,誰也別嘲笑誰,但看見師尊窘迫成這樣,徒弟瞬間就不緊張了,蹭過去摟他腰:“想跟師尊在一起。”師尊抖了一抖:“成、成何體統,早課不許落下,現在就去修習。”“好。”徒弟嘴上乖巧應了,身子不動,“師尊陪我去。”我不!我想靜靜!師尊一個轉頭,嘴唇就差點碰到一起,徒弟就隔著這麽點聊勝於無的距離繼續裝可憐:“您才說了以後補償我。”犯規!是以徒弟露著虎牙回到昨日那荒郊野嶺時,師尊別別扭扭跟在後麵。許是他別扭的太明顯,徒弟狀似不經意提起:“師尊昨日不是說覺得來過這裏麽?”師尊果然被勾走:“你也這麽覺得?”徒弟笑笑,收劍去牽他的手:“帶你去個地方。”師尊跟著他走,走著走著開始心驚膽戰:這不是,當年,撿小崽子,的地方嗎。父母雙亡的事一直瞞著他,這是終於被發現了?他輕輕勾一下徒弟的掌心,一時沒繃住聲音有點抖:“崽崽?”“哎。”徒弟受寵若驚,心說確定關係了就是不一樣,稱呼都變親昵了。然後就聽見他師尊小心翼翼問:“你是不是要黑化了?”師尊,真有你的。徒弟咬牙:“快了。”“那你會把我擄走綁起來這樣那樣嗎?”“閉嘴。”徒弟深吸一口氣:“你以後再抱著水鏡看個沒完,我就把你綁起來。”師尊閉嘴,有被威脅到,實力演繹被尊長沒收水鏡打手心的小弟子模樣。“到了。”徒弟飛身上樹,師尊傻愣著沒反應過來,被他拽著上去,一個趔趄差點沒跌回去。唔,跌徒弟懷裏了。徒弟索性也不撒手,接受他的投懷送抱,攬著他坐樹杈上。師尊有點不自在,明明以前也常常這般親密接觸,現在卻有些怪異,總覺得這麽明目張膽不好吧。“我以前沒地方去也沒事幹,懵懵懂懂的,就常坐這兒發呆。”徒弟小動作太多,一句話的空手背被師尊打了三回,被抓著手才老實不亂動了。“然後呢?”師尊疑惑,不知他在說什麽。“然後碰上那妖魔作祟,我那會兒怨氣方散靈識混沌,也沒什麽修為救人,隻能靠靈體護住他們命脈,等來了你。”黑雲翻滾魔氣翻湧,他沒有肉體隻三魂七魄,堪堪護住凡人命脈,但陸九趕來前那孩童便已氣絕,他靈體耗損太大失了意識,渾渾噩噩上了孩童的身,醒來也接受了陸九編造的“被送上山修行”的身世。隨著年長修為增進,也慢慢想起來些,光怪陸離著看不真切,隻當是夢,而今才靠著師伯那顆晶石與重臨此地的一些熟悉感把記憶拚湊完整。師尊瞳孔地震,“你”了三次也沒把話說完整:“你你你是”“百年過去,你也認不得我啦。”徒弟笑,手指在他腰間打圈,師尊隻顧著震驚,豆腐被吃了個透。陸九當日跌落山崖,是被一個少年人救下,入魔又被強行打斷導致經脈受損,他渾身快要沒一塊好肉,少年居然還能鎮定著給他搗草藥,搗完發現山洞裏的人已經止血,大大小小的傷口也沒了,隻是仍然沉睡著,氣息還不穩。少年隻當是救了個仙人,安安靜靜守著他。陸九知道自己不是什麽仙人,傷全靠臨風君一顆丹藥救好,也知道自己入魔,意識是清醒的,偏偏睜不開眼也動不了身子。他不辨時日,身體沉睡著意識卻清醒,便總是陷入幻境,與心魔相抗。最後一次幻境裏,心魔變作那少年的模樣,他已疲憊至極,揮劍便斬。血流了一地,陸九惶惶扔了劍,再也提不起來。少年隻是個普通人,他這般修為這般戾氣斬過去,便是神醫在世也救不回來。慘死有怨者不入輪回,陸九將他葬下,劍也一並封入,從此祈福百年。徒弟怕他多想,手臂悄悄環著他防止他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