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祈宴淡定喝著茶,半分不驚訝:“是麽?老二他從小就畏犬,沒被嚇出個好歹來?”“反正,祭祀儀式沒完成就是了。”代天子祭祀,結果被兩隻惡犬給攪和了,這事傳出去,淩祈寓的麵子裏子是都沒了。淩祈宴笑了笑:“那隻能算他活該了,惡人自有惡狗磨。”小郡主一拍手掌:“說的也是!”溫瀛安靜聽他們說完話,才上前見禮。惜華郡主的目光轉向他,見到來人目似朗星、顏如冠玉的模樣,饒是早有心理準備,這麽近距離瞧著,依舊微微紅了臉。淩祈宴睨向看癡了的郡主,似笑非笑:“好看麽?”小郡主回神,鬧了個大紅臉,她畢竟是女兒家,再不拘小節,直愣愣地盯著個男人看呆了,說出去也有夠丟人的。再看一眼俊朗清冷的溫瀛,心下砰砰直跳,難免不甘心,於是壓著聲音問淩祈宴:“大表哥,這人,真是你府上門客?”“自然是的。”“隻是門客?”淩祈宴好笑道:“不然呢?”“那,……我聽說他是冀州的小三元案首,今秋就會參加鄉試,說不得明年春闈就能高中?”淩祈宴知道這丫頭在打什麽主意,溫瀛現下還隻是個窮秀才,高攀不起她,但若是明年春闈他能取中進士,甚至位列一甲,郡主下嫁,又有何不可?且溫瀛才十六歲,就是難得一見的小三元案首,之後的大考中,成績必不會差,狀元都大有可能!想到這個,淩祈宴心裏莫名地有些不爽。溫瀛隻一直低垂著頭,也不知聽沒聽清楚,這兄妹倆在說些什麽。“你想如何?”淩祈宴笑問道,笑中已然多了絲冷意,陷入少女懷春中的小郡主並未察覺。“大表哥,我以後能常來你府上玩兒嗎?”小郡主眼巴巴地央求著淩祈宴,淩祈宴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能,本王說了男女授受不親,你再多來個幾次,外頭該傳閑言碎語了。”大成朝民風開放,男女之防不大,故馬球這樣的活動,各府的女郎娘子們也能去看,還有親自下場比試的,但那是在大庭廣眾下,未婚孤男寡女在府中私會,這事傳出去免不得要惹人說閑話。雖然,淩祈宴其實壓根不在意這個,他隻想趕緊把人請走。惜華郡主沒好氣地推他胳膊,裝不下去了:“你想得美,本郡主嫁誰都不會嫁你,母親第一個不答應。”淩祈宴笑吟吟地提醒她:“彼此彼此,但祖母十分樂見你我成事,外頭真要傳出什麽不好聽的話,祖母她老人家指不定要強行指婚了,為了你我都好,你以後還是少來本王府上湊熱鬧,請吧。”淩祈宴已開始趕人,惜華郡主又去看溫瀛,有些舍不得,直到外頭有人進來稟報,說是長公主派人來將她叫回去。於是她隻得起身,最後瞪淩祈宴一眼,告訴他:“我母親不答應,外祖母也不能強行把我指給你,不過我昨日進宮,外祖母確實說,又要幫你選妃了,你自己掂量著吧。”小郡主話說完,瀟灑而去,路過溫瀛身旁時,停下腳步側目看他一眼,溫瀛不為所動,始終垂著眼。及到她走遠,又有公主府的婢女去而複返,遞了個香囊給溫瀛,高傲道:“郡主賞你的。”溫瀛沒接,那婢女直接將香囊塞他手中,這才又走了。庭院中終於安靜下來,淩祈宴翹著腳要笑不笑地看著溫瀛,酸道:“你這小子魅力可真大,招蜂引蝶的本事倒是不錯,本王的表哥看上你,表妹也看上你,你說你當真是何德何能。”溫瀛走上前,在淩祈宴身側跪蹲下,幫他揉按小腿。被捏了兩下腿肚,淩祈宴的身子軟了一半,語氣也放緩了些,兩指捏著溫瀛的下巴,左左右右地仔細瞧他的臉:“你說你這張臉到底怎麽生的?怎麽就生得這麽好?”溫瀛淡道:“殿下生得更好。”淩祈宴嘴角的笑滯了一瞬,更多調戲之言到嘴邊又咽回去,鬆了手,倒回榻裏。溫瀛幫他按著腿,抬眸看他一眼,問:“太子祭祀時遇上意外,可是殿下安排的?”淩祈宴閉著眼哼哼兩聲。“殿下不怕被人查出來麽?”“本王敢做,自然不會留下把柄,”淩祈宴說著又覷向他,“怎麽?擔心本王?”溫瀛尚未開口,又被淩祈宴抬抬手指打斷:“行了,知道你又要說本王是你靠山,本王倒黴你也要倒黴的話,閉嘴吧。”溫瀛不再說了,繼續給淩祈宴揉按兩條腿,動作細致,耐性十足。淩祈宴問他:“你腳好了?”“多謝殿下照顧,已經好了。”淩祈宴想想這小子剛才進門時,腳確實不跛了,於是懶得再問。他又閉起眼,被揉按得舒服了,嘴裏不時發出一兩聲短促的呻吟,黏黏糊糊,膩人得很。溫瀛心不在焉地聽著,手中力道不由加重些。過了片刻,他低聲問淩祈宴:“殿下要成婚了嗎?”“不知道,可能吧。”淩祈宴隨口回答,一副可有可無之態。“剛才那位小郡主,殿下為何不喜歡?”淩祈宴哼笑:“本王為何要喜歡一個從小一起尿床長大的丫頭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