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瀛足足等了兩刻鍾,那倆人才結束,還意猶未盡地抱在一塊說親熱話,劉慶喜心肝寶貝肉地亂喊:“你這小浪蹄子,今日總算肯從了本少爺,怎麽,可是死了被殿下收房的那條心了?”女子輕哼,嬌笑道:“殿下他不行,你們不早猜到了麽,他收那麽個窮秀才在府上,最後誰便宜了誰還不一定呢,奴家再不死心就要變老姑娘了,劉郎,你可答應了,會娶奴家的。”劉慶喜一陣笑:“放心,過段時日,我就找個由頭與殿下討了你,你是殿下府中出來的,一個貴妾少不了你的。”女子聞言十分高興,又與劉慶喜親熱一陣,說怕耽擱久了殿下那邊起疑,先走了,收拾整理好衣衫,匆匆離開。劉慶喜多等了一會兒,確定那婢女走遠了,才慢悠悠地晃下山,尚未走出山林,陡然被人胳膊橫過脖子勒住,剛要喊叫,又被捂住嘴。溫瀛拖著劉慶喜上到山崖,崖下就是深湖。劉慶喜被溫瀛扯著頭發按跪到崖邊,他不停地抖索,整張臉漲得通紅,想要喊叫,又因過於害怕,大張著嘴隻能發出嗬嗬聲響,拚命掙紮想要從溫瀛手中脫身,卻根本敵不過他的力氣。劉慶喜費盡全力抬頭,對上溫瀛冰冷狠戾的雙眼,驟然睜大眼睛,眼裏全是不可置信地恐懼:“是你,放、放……”溫瀛扯著他的頭發,壓製著他,冷聲問:“趙熙是怎麽死的?”劉慶喜的眼裏有倏然滑過的心虛,喘著氣顫抖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溫瀛將他往外推。“別推我下去!我說、說!他被、被衛國公世子,和、和他幾個跟班強、強上,被扔、扔進湖裏……”溫瀛的雙瞳狠狠一縮,眼中的怒氣和殺意交替翻滾,劉慶喜已淚流滿麵,苦苦哀求他放過自己,顛三倒四地說著上了趙熙的人不是他,扔趙熙下湖的也不是他,他隻是幫那些人善後。“衛國公世子的跟班,哪幾個人?”劉慶喜含糊吐出幾個名字,俱是世家子。“你說你隻是幫他們善後?”溫瀛冰冷的聲線沒有半分起伏,另一隻手已架上劉慶喜的脖頸,手指就搭在他命脈處。劉慶喜抖得如同篩糠:“是、是世子吩咐的,那小子一直哭,世子怕、怕東窗事發,要料理他,我、我隻是帶人去扔、扔他下湖,動手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溫瀛沒有聽他的狡辯,平靜目視著麵前這張極度驚懼、又叫他憎惡萬分的臉,像是在思考著什麽。他知道,這人不會遊水。這人扔趙熙下湖,他為趙熙報仇,扔他下湖,很公平,不是麽?山風乍起,溫瀛鬆了手,輕輕一推,崖下很快傳來重物落水的聲響。他麵無表情地在山崖邊站了片刻,閉了閉眼,轉身離開。下山時,還順路撿了落在林間、早就熄滅了的燈籠,將可能留下的痕跡盡數抹去。回去住處換了身衣裳,洗淨手,再去了正院。淩祈宴倚在榻中已經睡著了,溫瀛等了片刻,見淩祈宴沒有要醒的意思,打算走時,淩祈宴在睡夢中“唔”了一聲,緩緩睜開眼。身側的太監給他遞去溫水,淩祈宴喝了半杯潤了潤嗓子,眼神迷蒙地望向溫瀛:“你跑哪去了?怎麽去換身衣裳去了這麽久?本王等你許久。”“學生去如廁又沐了身,耽擱了。”溫瀛鎮定回答他。淩祈宴喝多了,腦子一團漿糊,沒有追究太多,要溫瀛坐下來,陪他下棋。不過他雖說是下棋,人卻不老實,不時地騷擾溫瀛,勾他的手指撓手心,又或是摸他搭在身側的腿。溫瀛始終淡定,專注著棋局,捏著棋子思慮著下一步要怎麽走。淩祈宴見他不給反應,又生了氣,將棋盤一推,翻身爬到溫瀛身上去,坐到他大腿上。溫瀛被淩祈宴一推,後背倚到榻上,不動聲色地看著麵前的醉鬼。淩祈宴坐在溫瀛身上,不安分地亂扭,手指勾著他衣襟不斷繞:“你說你這人,是不是當真上輩子是和尚?怎麽就這麽不開竅呢?”淩祈宴醉得厲害,束發的玉簪不知何時已鬆開,烏黑長發散落下,更襯得他顏色如玉、昳麗綽約,醉意泛濫的眉目間透著些難以言說的嫵媚之態,水波蕩漾的一雙眸子無聲地勾著人心,溫瀛目不轉睛地看著,喉嚨無意識地上下滾了滾。“殿下……”淩祈宴已將溫瀛胸前衣襟扯散,拉下他一側肩膀上的衣料,低頭蹭過去,先是用嘴唇碰了碰,再狠狠一口咬住。溫瀛閉起眼,由著他咬,回想起先頭在山林裏,那婢女說的話,手指滑到淩祈宴的腰間,輕捏了捏。明明是有反應的,溫瀛很明顯感覺到了,他自己也有,卻極力忍耐著。淩祈宴咬夠了,終於施施然鬆了口,滿意地看著溫瀛肩膀上那道深紅的牙印子,貼到他耳邊蠱惑:“就今夜,從了本王如何?”溫瀛睨向他,四目相對,他們之間的距離過近,連呼吸都幾乎交融著。淩祈宴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盯著溫瀛。溫瀛抱著他坐起身,不待淩祈宴反應,已翻身將他壓下榻,雙手撐在淩祈宴身側,淩祈宴似不明所以,依舊瞅著他,沒移開眼睛。溫瀛的眸光晦暗,呼吸加重些許,慢慢貼下身。片刻後,他放開淩祈宴,下榻跪到地上,聲音重歸平靜:“很晚了,殿下歇了吧,學生也該回去了。”淩祈宴愣神間,溫瀛已站起來,躬身往後退去,待到他轉身要走出門時,淩祈宴終於回神,拎起榻邊的鞋子,朝著溫瀛的背部狠狠砸去。溫瀛回頭,淩祈宴氣紅了眼,瞪著他,溫瀛腳步未停,出門離開。身後有瓷器落地的聲響,溫瀛恍若未聞,他重新走進漆黑夜色中,黑沉雙眼中再不起一絲波瀾。第12章 氣急敗壞第二日一早,溫瀛又來淩祈宴這裏與他請罪,淩祈宴沒搭理他,讓他滾遠些,別來礙著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