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勇的兒子和他差不多大,他本來就想兒子,這會看見這小孩兒更是思念了。見小孩兒出聲詢問,立刻答道: “對,咱們都是你顧叔的朋友!”小孩兒不說話,還把自己的臉扭了過去,抱著顧鴻誌的手不由得更抓緊了些。他倆這親密樣看的霍小勇眼熱不已。他從懷裏摸了一個陶土捏的小玩意,一邊展示一邊親切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呀?你看這個小娃娃特別好看,跟你好像的!”小孩兒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的陶土小人。陶土小人的工藝不精細,做的很是粗糙,眉眼雖然還算清晰,但肉眼可見的醜。不承認和小人一樣醜的小孩兒擺出了拒絕的姿態,讓霍小勇很是挫敗。但這挫敗沒持續多久,一個頭發發白的清瘦老人就走了出來,頗為開心的說道: “鴻誌來了啊!這些是你的朋友?”顧鴻誌點點頭,“盧阿麽,我們這次來得停段日子,就先住在家裏。”“那感情好,屋子我才收拾過,幹淨的很,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老人樂嗬嗬的帶著他們去看了屋子,和他說的一樣,屋子收拾的很幹淨,霍成摸了一下,被褥也跟柔軟,散發著陽光的味道。雖然剛剛被忽視了有些失落,但看見大炕上幹淨柔軟的被褥,霍小勇忍不住心花怒放。他們這幾日趕路,吃和睡都是馬馬虎虎的,如今總算是有了個舒服的落腳地。他身子一歪就想往床上躺,被一旁的霍大勇嫌棄的推了一把:“身上都是土,想往哪靠?髒不髒!”霍小勇嘻嘻一笑,“髒!那咱們先去泡個湯?”他們幾個風塵仆仆趕了這麽幾天的路,的確是髒的不行,是以一行人到清遠縣的第一天,就在湯池裏耗了大半天。一個個洗的紅光滿麵,輕鬆不已。收拾完自己,好好的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一大早霍成就帶著東西出了門。他上次來清遠縣是和商隊一起來的,對這城裏的事情也知道一點,便也沒亂逛,徑直去了碼頭旁的童家酒樓裏。童家酒樓是清遠縣的老字號了,現在的掌櫃已經是第四代了,酒樓雖然沒甚太過經驗的手藝,但東西都是大家吃慣了的,夥計和掌櫃的態度又好,城裏人也好跑商的也好,都會習慣性的光顧。但酒樓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雖然穩定,卻也不會有太大的起色。新上任的掌櫃年紀輕,還有股子衝勁,這兩年也沒少折騰。但折騰來折騰去,沒有新的、能夠大量留住客人的菜色,酒樓還是和之前無甚區別,讓小掌櫃挫敗的很。這也是霍成為什麽單單找過來的原因。童家酒樓年頭久,背後一定有撐腰的人,且童家做事規矩講道理,又厚道,臘肉賣出去有人找事兒,童家也會幫忙解決。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相比較其他安於現狀的酒樓,童家酒樓有一個想讓酒樓有所改變的掌櫃。霍成幾個進酒樓點了一桌菜,等店裏人不太多的時候,霍成就揣著一小塊臘肉找上了掌櫃的。酒樓裏這會人少,童旺福正百無聊賴的繼續盤算著怎麽把酒樓經營的更上一層樓。他從小就是酒樓裏長大的,看得出隱藏在酒樓安穩下的危機。表麵看童家酒樓還是城裏的老字號,有許多已經吃慣了的老顧客。但習慣本身都是可以改變的,口味也是,如果童家酒樓繼續保持現在的樣子,總有一天是會被遺忘或者取代的。但嚐試了幾次都沒有什麽效果,讓童小掌櫃非常氣餒。但見客人走過來,還是擺出了笑容,盡力親切的問道:“您好,怎麽了?”霍成:“聽說掌櫃的最近正在找些能讓酒樓有所改變的東西……”他頓了頓,慢條斯理的繼續道:“而我,有這樣的東西。”童掌櫃的眼神立刻亮了起來,上下打量一番,興奮的說:“是什麽?”雖然問了,但事實上童小掌櫃心裏並不抱什麽希望。他這麽幾年折騰酒樓,城裏幾乎是人盡皆知,時不時的也會有人找上門來說有新的食材或者方法,但都無一例外都失敗了,甚至還有許多就是來騙吃騙喝的。霍成一看就不是什麽精通廚藝的人,童掌櫃見過那麽多說自己有東西的,不覺得霍成能拿出什麽好東西。倆人一前一後的去了酒樓後院,霍成從懷裏拿出了一個油紙包,一打開,童掌櫃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這……這是臘肉?”不用霍成回答,見過甚至吃過的童掌櫃就認出來這是什麽東西了,不由得有些失望。這玩意他常常聽南地來的跑商提起,南地人對臘肉頗為喜愛,童掌櫃吃過一次,的確美味。他曾經也打過這玩意的主意,但是臘肉自南地運過來,成本要比南地高出來不少,加上酒樓的利潤,一盤普通的蒜苗炒臘肉就要將近一百文。童家做的主要是在河上跑商的人的生意,這些人大部分有幾個錢,但將近一百文一盤菜,那是絕對吃不起的。故而他最後也隻能放棄了。因此,雖然眼前這臘肉色澤明亮,臘的極好,他也不甚感興趣,點了點頭,敷衍的說道:“你說的就是這個東西的話,還請閣下回去吧。日後若是有其他的,還可以再來找我。”霍成不動如山,“敢問掌櫃的為何覺得這東西不行?”童掌櫃打了個哈欠,眼皮都不帶掀一下的,“太貴了,我這店裏用不起。”霍成無聲的勾了勾唇角,氣定神閑的說道:“這臘肉並不來自南方,而是相隔的平縣。”童掌櫃一下子挺直了背,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臘肉這玩意北地人聽都沒聽過,更別說吃和做了。現在居然有人說這玩意平縣的人做的,這人不是在忽悠自己吧?可麵前這人麵色平淡氣定神閑的,不像是騙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