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女人見狀連忙說:“大人別見怪,小孩子不懂事,或許是總見著您跟他哥哥在一起,才拿您當爹爹了。”江曉寒一愣,忽然想起了什麽,轉頭打量著女孩的臉。這一細打量他才發現,這小丫頭竟跟診堂中的男孩長得有五分相似。小丫頭下頜尖尖,眼睛大而透亮,眼角略微下彎,不同於男孩的機靈果決,小丫頭看起來既乖巧又溫和,比男孩多了幾分柔軟。江曉寒想起先前男孩身邊似乎是一直帶著個小姑娘,隻是後來顏清病了,那丫頭不知被他安頓在了哪裏,所以他才一直沒有見過。這就是了,江曉寒心下了然,兄妹間果然相像,也不知父母是什麽樣的人,才養出這樣好的孩子。他這麽想著,也隨口問了。女人顯得有些為難:“這,他倆的娘聽說是從城裏來的,我們也不清楚來路。隻知道在生丫頭時難產大出血,當時就沒了……孩子的爹前一陣,也染了病死了,現在就剩這倆孩子了。”江曉寒皺了皺眉,伸手捂住了丫頭的耳朵:“那他倆還有什麽其他親人?”“都沒了。”女人低著頭,囁嚅道:“孩子爹家裏窮,沒什麽親戚。”“爹爹。”小丫頭突然湊過去蹭了蹭他的脖子,委委屈屈的說:“丫頭乖,不走。”“好,不走。”江曉寒拍了拍小丫頭的背,衝著女人道:“既然她哥哥在診堂中做事,我帶她去找他哥哥便是了,你不必管了。”“是,是……”女人哪敢說個不字,連忙答應了。江曉寒替小丫頭擦了擦眼淚,一抬頭見著女人還在原地,不由得有些不耐煩:“還有何事?”“碧桃去世前,有東西想交給顏先生……”女人猶猶豫豫的從袖子中掏出一隻布包,布包約有二指長,被布包的嚴嚴實實:“她聽說這隻釵劃傷了先生,才害顏先生染病,心下不安……於是去世前叫我就將這隻釵拿給先生處置。”江曉寒一提這事就不高興:“不用了,他已經好了,東西你就拿回去自行處理吧。”女人想說什麽又不敢說,固執的伸著手,江曉寒與她僵持了片刻,最終還是看在顏清的伸手接了過來。女人見他接了東西,欣喜不已。江曉寒還未來得及打發女人走,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略顯冷淡的喊聲。“江曉寒。”江曉寒聞聲回頭,隻見顏清正麵色不善的站在院中,眼神正落在他手中的東西上。江曉寒:“……”他今日出門前,必定是沒看黃曆。作者有話說:感謝就叫小顧吧、青花魚_mxn1pnggxwe、等不到時光、子戚投喂的魚糧~非常感謝第62章 江曉寒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布包,又看了看女人麵帶欣喜的表情,最後不得不承認,這場麵怎麽看怎麽像一個大寫的“私相授受”。顏清雖不至於因此疑他,但這場麵委實也不太好看。若換了他站在顏清的位置,怕是也給不出什麽好臉色。女人見他臉色不善,也覺得自己似乎是闖了禍,當下不敢再留,連忙跪下磕了個頭,匆匆忙忙的走了。小姑娘歲數不大,懵懵懂懂的看不出眼色,見了顏清似乎是也覺得眼熟,咬著手指吃吃的笑了起來。“爹爹。”丫頭拽了拽江曉寒的衣領,衝著顏清伸出手:“走。”向來長袖善舞、左右逢源的江大人終於在這一方小小院落吃了生平第一個悶虧,他幹笑著將丫頭的手攏回來,抬腳向顏清走去。江大人在短短幾步路內調整好心緒,麵色如常的問:“你怎麽下床了?”他這套招數顏清見得多了,哪還肯上當,聞言不悅道:“江大人是與誰都能如此談笑風生嗎?”江曉寒何等玲瓏心腸,哪裏聽不出來他話裏話外的意思,他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低頭摸了摸唇角,力求叫自己不要憋笑的太明顯。“阿清。”江大人讀書人的斯文似乎都盡數喂了狗,不過好在他還記得非禮勿聽這件事,將小丫頭的腦袋往肩上一按,順手又捂住了她的耳朵,才湊到顏清耳邊調笑道:“你吃味了?”“胡鬧!”顏清從小在昆侖長大,哪比得過江曉寒個登徒浪子臉皮厚,登時耳廓爆紅,緊皺著眉要與他理論分說。江曉寒哪舍得真將人逗急了,連忙將手中一直藏著的布包露出來:“阿清可真是冤枉我了,這是人家給你的。”顏清一愣:“給我的?”那布包纏的嚴嚴實實,一時間也看不出裏頭有什麽,顏清遲疑的伸手接過,正想拆開來看,小丫頭卻已經不耐煩的在江曉寒懷裏掙了起來。“爹爹!”小孩子好動,江曉寒不過是一撒手的功夫,丫頭就已經自立更生的爬了起來,幾乎是坐在他的小臂上了。此時當著顏清的麵,江曉寒可不敢隨意答應了,連忙道:“不許亂叫。”丫頭不知他為何忽然就翻臉不認人,當下不依起來,一把攥著江曉寒的袖子,圓圓的杏眼頓時蓄滿了淚水,眼見著又要開始哭。江曉寒心裏叫苦不已。顏清忽然咦了一聲:“這不是小寶的妹妹嗎?”朗朗青天在上,江大人頓時從“爹爹”的角色中抽身而出,霎時間覺得揚眉吐氣。“阿清認得?”江曉寒問:“這小丫頭在路上將我攔住,脫口便叫爹爹,實在是讓人百口莫辯。”“認得。”顏清點了點頭:“先前總見小寶帶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