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懷翎看著忍不住想笑,也就隻有這種時候,祝雲璟看起來是個好脾氣的。祝雲璟皺眉:“你笑什麽?”賀懷翎捏著他下巴,彎下腰去親他,祝雲璟的眼睫動了動,順從地閉上眼。一個時辰後,倆人大汗淋漓地相擁躺在禦榻上,都不願再動。賀懷翎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攬著祝雲璟汗濕的後背,笑問道:“陛下今夜怎這般熱情?”“……我什麽時候不熱情了?”祝雲璟閉著眼睛含糊吐出聲音,不想再說。賀懷翎嘖嘖,沒揭穿他。他的陛下就是別扭。祝雲璟自然不會說,他是被賀懷翎白日裏那句“不做皇後,退位讓賢”給刺激了,要是說了這個登徒子更要得意,還是算了。下.身被那又蠢蠢欲動了的玩意兒頂住,祝雲璟沒好氣地伸手掐他:“你怎麽又……”賀懷翎一個翻身壓上去,啞道:“還早。”翌日清早。辰時,賀懷翎先起身,祝雲璟昨夜被他疼愛狠了,還在熟睡。前幾年初登基時,祝雲璟幾乎日日坐朝,如今天下太平了,朝會改成每五日一次,他通常不會早起,賀懷翎沒有吵著他,帶著元寶用了早膳,送他去東宮念書。這小娃娃對念書沒興趣,喜歡舞刀弄劍,但要做太子的人,逼也得逼著他把該學的學了。被賀懷翎牽著往東宮走,元寶垂頭喪氣:“我想跟父親一樣,做大將軍上戰場打仗,我不想念書。”“不行,現在天下太平,沒有仗打了。”賀懷翎好笑地拍兒子的腦袋。“那為什麽暥兒和小九兒不用念書,就我要念書?”“什麽小九兒,那是你九叔叔。”元寶撇嘴:“他比我還小。”賀懷翎懶得說他:“你也知道他們都比你小,他們又不要做太子,過幾年再念書也可以。”於是元寶更鬱悶了。將兒子送去東宮,賀懷翎沒有急著走,聽他上了半堂課,看這小娃娃老實了才離開。走出大殿,看到幾個東宮的太監收拾出些陳年舊物,正不知要怎麽處置,賀懷翎將人喊住,問:“這些都是陛下的東西嗎?”“是,是陛下少時用過的東西。”賀懷翎叫他們將東西擱下,饒有興致地翻了翻,翻出了幾張鬼畫符一般的字畫,完全看不出畫的什麽東西,旁邊還有十分幼稚的筆觸留下的落款:“夕雀兒筆。”賀懷翎瞧著稀奇,想了想,叫人將東西全部抬去了甘霖宮。祝雲璟剛起,正在用早膳,見到賀懷翎叫人抬著些破爛玩意進來,瞅他一眼。賀懷翎與他解釋都是他以前用過的東西,祝雲璟剛要叫人都扔了,被賀懷翎攔下,他抽出那幾張畫,展開給祝雲璟看,酸溜溜地問:“陛下,這畫誰畫的?這個夕雀兒是誰?畫的這麽難看你還當寶貝一樣一直留著?”祝雲璟:“……”“哪裏難看了?”“哪裏不難看了?這畫的都什麽東西?”賀懷翎嫌棄道,“我三歲時畫的都比這畫的好。”半晌,祝雲璟抿了口茶,幽幽道:“這就是朕三四歲時畫的。”賀懷翎:“……”見祝雲璟一臉幽怨,不似玩笑,賀懷翎心念轉了幾轉,湊上去,笑嘻嘻地問:“夕雀兒?”皇帝陛下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眼神飄忽:“……不許喊。”“夕雀兒、夕雀兒、雀兒?”賀懷翎連著喊了幾遍,故意羞他,祝雲璟忍無可忍,抬手捂住他的嘴,嗬斥他:“你給朕閉嘴!”賀懷翎大笑著將他的手拉下:“這個名字好,好極了!”祝雲璟禁不住他的軟磨硬泡,大概解釋了一遍,這小名是他母後取的,沒幾個人知道,讓賀懷翎在外頭不許亂喊,被人聽到他的帝王威儀還要不要了?“那沒有人的時候可以喊?”賀懷翎順杆就上。祝雲璟沒好氣,他就算說不可以,這家夥就當真不會喊了嗎?想也知道不可能。“……隨便你。”不想再理他,祝雲璟的目光落回那幾張畫上,連他自己都不記得當時畫的是什麽,這些竟然還留著,當真是……“真的畫的很難看嗎?”祝雲璟問得有些猶豫,沒什麽底氣,這些東西,想要人說出好看來,確實挺強人所難的。賀懷翎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沒有,這些畫其實畫得非常好,一看就知雀兒從小就書畫天賦過人,凡夫俗子豈能看懂這些,雀兒若非被太子這活耽誤了天分,這會兒說不定已然是位人人稱頌、畫值千金的名家了。”“你給朕閉嘴吧。”說了不如不說。賀懷翎憋不住又笑了,眼中盡是揶揄,在惹得祝雲璟惱羞成怒前見好就收,將人攬住,貼近他耳邊,再喊了一聲:“雀兒。”祝雲璟晃神一瞬,自母後去世,還是第一回 有人這麽喊自己,他其實,並不排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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