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竟一聽他沒明白自己的意思,解釋說:“我說的帶走,不是你想的那樣邀他去做客,是扣押,俘虜,綁架。”“等等等等!!”林悅被後麵一串詞砸得頭暈,“他從沙匪手裏救下商隊,護送商隊出關,然後那幫商人扣押他,你腦子也被苜須草毒了吧!”劉竟雙手一攤,睜著圓溜溜的眼問:“那你們說,人哪去了?”林悅條件反射開始推理,無奈已經線索太匱乏,剛開了一個頭就被迫停止了。就這功夫劉竟又開始磕起了核桃。林悅反應了一瞬,登時暴跳如雷,“我他媽在問你要人呢!你反過來問我!”他這聲猶如悶雷,劉竟正磕著核桃殼呢,讓他嚇得勁兒沒使對,咯得牙門直疼。劉竟哀怨地揉著腮幫,一邊委屈道:“我說了你們又不信。”李宴陽道:“並非我們不信,隻是您說的未免太過匪夷所思。”劉竟歪向李宴陽,“那你說個不匪夷所思的我聽聽。”李宴陽道:“萬一他們在出關途中又遇上沙匪,當時周將軍身邊所剩不過十餘人,沙匪想一網打盡不難吧。”“有理。”劉竟點頭,接著問:“倘若周將軍一行已經遇害,那麽屍體呢?”林悅道:“萬一隻是被俘虜呢。”劉竟又將身子歪向林悅,手裏拿著不知道什麽水果哢哢直啃,“假設成立,沙匪在俘虜的過程中周將軍必定會反抗,我在沿途並沒有找到任何打鬥痕跡。”“二位將軍,那是謀財害命的沙匪,吃飽了撐的俘虜那麽多人回去分他們的幹糧。”劉竟說:“我同他們打交道這麽些年,從來沒有遇到過活口。那幫畜生連如花似玉的女人都是一刀砍了了事,難不成你們家小周長得一張禍水臉?”他正經說幾句就開始沒正形,見兩人都不信他,心裏多少有些氣悶,嘴上損道:“不過聽聞北疆沙匪確有圈養伶官的嗜好,二位所猜沒準是真的。”他這幾月都忙著在外剿匪,上次回都護府還是一個月前。喻大帥派過來的援軍麵都沒見著,冷不丁地人就丟了。他當即連夜趕回,在途徑大道上找了半夜,什麽都沒找著。他猜測周一辛是在不設防地情形下被帶走的,能做到此事的就隻有隨行的商隊。於是他又在臨近的互市裏探聽那夥商人的蹤跡,馬不停蹄地忙到現在。李宴陽也和沙匪打過交道,確實如劉竟所說,沙匪隻認財,劫掠過的商隊一般難有活口,費力俘虜活人更不可能。由此看來,那幫商人的嫌疑確實很大。“誠如將軍所說,那我們該如何做?”這地界都護府的人最熟,離了他們真不好找人,李宴陽不想在此浪費時間,放低姿態道:“這孩子是周家年紀最小的,還未及冠呢,可不能折在這。還請將軍盡力救救他。”這話明著在服軟求助,暗自卻是在給劉竟施壓,提醒他丟的是周家的人。劉竟啃完了果子,對李宴陽的態度還算受用,“我知道。這不一直在救他嗎。”林悅以為這人終於要幹正事了,不料被他接下來的話氣得髒話直冒。咬牙切齒地問:“什麽叫等著?我們著急忙慌地趕過來你就讓我們等著?!”劉竟看了林悅一眼,頗無奈道:“我理解你們想找人的心情。”林悅心說你理解個屁,屁股坐下就沒挪過,嘴巴倒是耗子似的沒停,感情丟的不是你都護府的人。劉竟渾身自帶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泰然,饒是林悅急得腳丫子著火似的,他說話也是慢慢悠悠,半點不顧急性子的死活。“你們就不好奇那幫商人的目的嗎?”一語驚醒夢中人,林悅腳也不打轉了,李宴陽忙問:“怎麽說?”劉竟繼續不疾不徐道:“他們是知道周將軍身份的,即使這樣,他們還是扣押了他。”他話隻說了一半,麵前兩人都是腦子夠快的,立刻就明白了。“他們目的明確,要的就是周一辛。”李宴陽猛然起身來回踱了幾步,思索道:“可是為什麽?尋仇的?”林悅也疑惑,“聽著像一開始就有預謀的。”劉竟搖頭,說:“預謀幾乎不太可能。他們怎麽會知道帶兵去救的是周一辛。而且當時他們確實被沙匪圍追堵截,不可能作偽。”“我猜是周將軍無意間泄露了什麽,令他們臨時起了歹意。”這人說話像是便秘似的一句一句往外擠, 林悅氣急敗壞道:“你不是說這些人一早就知他身份,還能泄露什麽!”李宴陽默了半晌,突然有個成型的猜想,“他們剛開始隻知道周一辛是去剿匪的將軍,卻不知道他是赤羽軍的將軍。”李宴陽看向劉竟,想要確認:“有人在暗地以某種好處為誘。這幫商人冒著叛國的風險扣押本國將軍,正是要拿周一辛去換取這樣的好處。”劉竟一臉你終於明白了的神情,再次攤手道:“所以內情挖還是不挖全在你們。反正那夥人我盯上了,人隨時都能過去救。”這回輪到林悅和李宴陽猶豫了。倘若真有人在暗地操縱此事,那這事就大了。劉竟看著剛才火急火燎的兩人竟然出奇地鎮定下來,抬頭好奇地問:“你們赤羽軍到底得罪了何方神聖,要這麽搞你們。”林悅沒空理他,腦子裏倒是快速地想了一通赤羽軍仇家都有誰。“八成是萊烏那老東西。”李宴陽點頭,“我也猜的是他。”要說仇家伽來吙也算,但伽來吙狠是狠,卻不會這樣陰。“萊烏?”劉竟念了一遍這名字,“北胡那瘸了條腿的統帥,他怎麽還在蹦躂呢。”林悅冷笑,“瘸了之後蹦躂得更歡了呢,不過也是秋後的螞蚱了。”李宴陽道:“先知會大帥吧。”林悅不放心,朝劉竟確認道:“你確定還能等嗎?一辛可千萬不能落在萊烏手裏,那老東西不是人。”劉竟說:“放心吧,盯著呢。隻要他們一交易,我的人立馬去攪合。”作者有話說: 今天雙更,肝已經沒了。後天考試,明天不更了第102章 等待李宴陽決定留在都護府等行商下一步動作,同時給武川傳了信。劉竟把頭盔扣回頭上,站起身說:“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有任何動向前方弟兄會第一時間報給你們,我就不多陪了。”他全身上下都穿得寒酸,手裏的劍倒看著不俗,精致地令林悅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劉竟把佩劍往肩上一扛,林悅忙道:“你上哪去?”“殺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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