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件衣服而已,不用麻煩啦,放學後我和旦旦她們要一起出去吃飯的,順便就拿了。”等到放學的時候,斯冉正打算到球場去找柳絮影,卻遇到了急急忙忙跑下來找她的胡滿洛。胡滿洛雙手合十,“抱歉抱歉,我媽媽剛剛才跟我說今天晚上家裏要來親戚,我不能跟你們一起吃飯了。”“沒關係的,一頓飯而已,那你現在回去嗎?”“對對對,你幫我跟旦哥說一聲,讓她下次見到我的時候下手輕一些。”斯冉被她逗笑了,“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旦旦多暴力呢。我現在過去找她。”斯冉到球場的時候,他們已經結束了。剛下過雨的空氣帶著幾絲涼意,樹蔭下,柳絮影在水龍頭旁邊站著,手裏擰著一根濕毛巾,擰的半幹不幹之後往臉上頭上隨意的擦擦,擦完就掛脖子上。斯冉把手裏的飲料遞給她,把剛剛遇到胡滿洛的事情說了一遍,“就是這樣,所以就我們兩個人去吃飯啦。”“那不如再加一個我?”元枕衾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擰開水龍頭往臉上潑了潑水,隨意用袖子擦了擦,“我正好也在想晚上吃什麽,兩位好心好心收留一下我?”柳絮影斜了他一眼,“滿身臭汗的,別跟著我們。”元枕衾跳腳,“文文你這怎麽說話的呢?你不也是剛剛打完球?”說完他小心翼翼的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露出一個難以言說的表情,顯然沒有剛剛那麽理直氣壯了,“那、那你們等等我,我回去換套衣服。”柳絮影嫌棄的看了看他濕透了的上衣,“別換了,洗個澡在後門碰頭。”斯冉看著元枕衾被柳絮影的嫌棄二連打擊的垂頭喪氣的背影,撲哧一聲笑出來,“你怎麽這麽愛逗他。”明明她們原來的打算也就是回宿舍洗個澡再出去吃飯的。柳絮影打球一身汗,就這樣出去也不舒服。柳絮影輕勾嘴角,伸了個懶腰,“嘖,誰叫他蠢呢。”三人洗了澡,換了幹淨的衣服,清爽的從後門出發,去覓食。吃飯的時候,元枕衾突然想起來什麽,匆忙咽下口中的東西,“我記得球服也是今天拿,待會兒小麻雀是不是要去拿?”柳絮影輕哼一聲,“不然呢,叫你來吃白飯的?做苦力就要有做苦力的覺悟。”元枕衾當場表演了一個拿著筷子愣住的表情,“這是不是叫,我坑我自己?”斯冉:……就幾件衣服而已啊!戲精惹不起惹不起。三人說說笑笑的去拿了衣服,這時候天幕漸漸暗下來,彎彎的月亮在天空中掛著,輕灑光芒,路燈昏黃。“我們得快點了。”斯冉看了眼時間,距離晚自習開始隻有二十分鍾了。元枕衾手裏捧著幾件衣服,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別擔心,還有二十分鍾,我們馬上就到後門了,從後門直接回班裏很近的,十幾分鍾的事情,保準不會遲到。”其實遲到了也沒什麽,運氣好的話挑一個沒有學生會值班的學生站著的樓梯上去,沒什麽大問題。就在他們走到後門的時候,變故突發。一個中年男人衝上來突然抓住柳絮影的手,抓的手腕,很用力的樣子,斯冉和元枕衾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中年男人略沉的聲音。“旦希,我們可找到你了,快跟我們回家!”斯冉這才注意到,這個中年男人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中年婦人,那婦人似乎有些膽小,不敢與人對視,目光飄忽,看著柳絮影欲言又止的模樣。元枕衾一擰眉,把手裏的衣服往斯冉手裏一塞,上前揮開中年男人的手,低頭一看柳絮影的手腕都被捏紅了,眉頭擰的更緊,“這位大叔,有話好說,你動手動腳的是幹什麽?”“再這樣我們可就叫人了。”門衛就在不遠處,不怕他們亂來。中年男人聽見他說叫人,氣勢弱了一瞬,但不知道想到什麽,又理直氣壯起來,“你怎麽說話的?我是柳絮影的爸爸,我帶她回家怎麽了嗎?”聞言,斯冉瞪大了眼睛看向這一對夫妻。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旦旦的父母呢。被元枕衾擋在身後的柳絮影冷笑了了一聲,從他身後站了出來,略抬頭看著比她隻高了半個頭的男人,目光冷漠,麵帶嘲諷,“你是我爸?這點倒沒錯,但是我們早就沒有什麽關係了,外公在去世之前就讓我跟你們斷絕關係了,你忘了嗎?”“在外公病床前答應的好好的,不會來打擾我的生活,現在你們又是要幹什麽?”39禾國南邊的一座高山的山巔之上,坐落著一個圍樓寨子,被雲霧繚繞籠罩著。呈圓形、覆著一層層古老的瓦片的圍樓高高的聳立在樹林間。屋簷下紅色的燈籠暈著一盞盞紅色的微光,偶爾從風中傳來細碎的言語聲,或是樹葉沙沙聲。一般人若是攀上山頂,會迷失在這片迷霧中,轉一會兒就會出去,不會見到這個寨子。柳絮影的媽媽聽見她說這話,露出傷心的表情,雙手無措的捏在一起,“小希……”柳絮影的爸爸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斷絕關係?你身上流的是我的血,這是能斷的嗎?我們生你養你,你就得聽我們的!”元枕衾聽得稀裏糊塗的,聽說是柳絮影的父親,又不知道是該動還是不動了。但斯冉卻是知道他們在說什麽的。之前柳絮影提過一嘴,她父母對她不好,在她十歲的時候她就被外公帶走了,後來一直在外公膝下長大,在她十四歲的時候她外公病中去世,就讓她父母跟她斷絕關係,給她換了監護人。柳絮影的爸爸又上前準備拉柳絮影,神情不耐,“早就說過女孩子不用讀書,聽說你成績也不好,快別讀了,浪費錢,跟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