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坐著寒暄了一陣子。聊風曉蹙眉,看向柳汲安的雙腿,“兄長,你的腿……”“已無大礙。”這話不假,這幾天他都可以不多不少的走一段路了。見兄長說完卻難得的有些出神,似乎在想著誰,與自家夫君相視,都想到了之前打探到的消息。“不知那位治好兄長的腿的大夫現在何處?”拿起茶杯的手一頓,抬眸依舊是溫潤的笑容,卻又似乎與平日的有些不一樣,待再細看那細微的不同已經消失。“她已經離開了。”前日接到一封信,便急匆匆的收拾東西走了,似乎是要緊事。目露可惜,還以為能趕上見一見那位大夫。“聽聞是位女大夫?”眯眼一笑,淡淡一瞅她,“小妹小時候可不愛‘聽聞’兄長的事情。”靖長熹內心直跺腳,又在炫耀養大了他夫人!很了不起嗎!好吧是很了不起,他怎麽沒早點遇見夫人然後跟她青梅竹馬呢qaq見靖長熹眸中帶火,滿意的笑了。小妹自是不會“聽聞”他的事情的,但小妹的夫君,就說不準了。聊風曉一向對兩人的暗中較量並且自家夫君落了敗是不知道的,話頭一被岔開,她就沒想著再問了。“兄長,你的事情可有眉目了?”都說兄長是為了保護她才受的傷,但他們都知道其實那人就是衝著兄長來的,很有可能兄長的仇家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一時慌張無措,才會露出馬腳。”他想起自己的收獲,反而覺得這次受傷十分值得。嗯還有某個傻姑娘。兄長這又是想到了誰,笑的這般真切又溫柔。夜裏,靖長熹夫婦便在公子府留下了。聊風曉正坐在梳妝台前,“夫君,你說兄長為何不讓我幫忙?”替她把頭上的發飾都取下來,輕手用木梳將她烏黑柔順的長發梳順,暗香浮動,心下一片柔軟。“這般家仇,他肯定不會讓他人插手。”那人隻願自己親手沾上仇人的鮮血,以慰親人的在天之靈吧。不過他那般人物就算沾滿鮮血也依舊是溫雅柔和,讓人不忍心聲責怪的。嘖,長得好了不起,他也長得很好。“可我又不是外人。”美人皺眉抱怨,也是一番風情,惹得靖長熹忍不住吻了吻她的發頂。聊風曉轉過身,握住他的手,“你說兄長是不是有了心悅之人?今日見他眉眼間似乎是對某人的思念,從未見過他這般樣子。”“大約吧。”他現在不想知道柳汲安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他隻想把自己的小嬌妻這樣又那樣。一把抱起美人,朝床上走去。“你想做什麽?”美人不乖的在懷裏掙紮。“夫人,天色已晚,該就寢了。”一本正經的親了親她的臉蛋。“這是在兄長府上,你莫胡來。”父王去世後這府邸便留給了兄長。“我同我明媒正娶的夫人親熱,又怎麽算是胡來?”委屈巴巴。“唔……!”祠堂內,上方擺著一個牌位,牌位前三點火光閃耀。下方人影籠罩在黑暗中,月光從大門鋪灑在地上,照亮了一片衣角。“義父,靖長熹雖是皇室中人,但能力過人,無意於皇位,為人重情重義,對曉曉一片真心。您可以放心了。”聊風曉乃長公主之女,駙馬聊川詞乃當時的狀元,與長公主兩情相悅,成親後更是濃情蜜意,彼時也是一段佳話。可好景不長,長公主生下聊風曉之後身子虛弱,拖了一年,去世了,聊川詞在長公主逝世之時口吐鮮血,一夜白了雙鬢,身子也日漸衰敗。在聊風曉三歲那年,父親也去世了,獨留她一人。而他,答應了聊川詞,要護著聊風曉直到她嫁人。如今先人之托,已是完成了。“當年您教孩兒不可輕舉妄動,如今孩兒已經做好萬全準備,隻待東風了。”一陣風吹過,衣角翩飛,風中似乎帶來了細語,卻聽不真切。 ?71浣州的一座小城的一家不起眼的醫館中,幾位白胡子老大夫圍成一圈,一臉愁容看著床上躺著的的小姑娘。這小姑娘大約十三歲,現在雙眼閉著,眉頭痛苦的皺著,眼眶凹陷,眼下烏青一片,原本圓潤的臉蛋也消瘦了下來,整張臉都呈蒼白色,嘴唇紫的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