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麽?”  “別去追了!”  如同厲鬼般的身影已經不知去向,弄月憤恨的盯著赫連孤雪,冷冷道:“你為什麽阻止我,那麽重要的東西不能被邪皇拿走!妖世蓮凰絕不能在他手中複蘇!”  “我不在乎。”赫連孤雪淡淡的說道。  “可我在乎!”紫眸中的火光噴射欲出。  為什麽這隻妖孽就那麽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孤凰血又如何,他弄月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也要扭轉命劫。  赫連孤雪靜靜的看著他,冰紅的眼眸卻少了平時妖惑的芒彩,“我隻是,不想讓你出事罷了.......”  “用不著你管!”  弄月憤恨離去,今天發生的一切一切讓他幾乎難以承受,他再也無法克製自己平靜的心緒!再無法做到鎮定如斯!再無法忍耐!  妖紫的身影消失在紅眸中,此時的赫連孤雪再無法克製體內翻騰的血氣,身體一傾,幸好瞬間扶住旁邊的樹幹,才穩住自己的身體。  冷汗濡濕了額前的紅發,赫連孤雪緊緊的抓住疼痛的胸口,猛然吐出一大口血.........第139章 心隱難言  “宮主……”  慌張輕軟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赫連孤雪已經,連忙擦拭著唇角上的鮮血,再次恢複了往昔冰冷的神態。  蝶澈驚訝的看著花叢中的一灘血跡,心中的惶恐油然而生,“宮主……”  “事情都辦完了麽?”赫連孤雪打斷蝶澈的話,冰紅色的眼眸冷漠妖異。  蝶澈在驚慌中回神,恭敬道:“天地盟被毀了,盟中所有弟子全部陣亡,八大門派損失慘重,司徒空城在找到司徒霸的骸骨之後,便不知去向……”  赫連孤雪微微闔上雙目,胸口的疼痛讓他透不過氣,蒼白的臉龐沒有一絲的血色。  “教主……”  蝶澈剛驚呼出聲,弄月在頃刻間一把攔住孤雪的腰際,深紫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毫不避諱的命令道:“跟我回去。”  赫連孤雪猛的推開弄月,盡量與他保持距離,冰冷決絕的話溢出:“日月教主,今後你的事我不會再管,我的事你也少插手!”  深紫的黑眸閃爍著淡淡的光芒,原本因為憤怒而決然離去,但心裏終究是放不下一個他。  似是看出那隻妖孽的臉色不對勁,弄月的眼底彌漫著刺骨的冰寒,他剛想扼住赫連孤雪的手腕,卻再次抓空。  妖紫與冰紅的眼神冷寒相撞,兩人僵持在哪裏,誰也不肯越近一步。  隻是短短的一天,卻經曆了太多太多難以預料的驚變,讓他們一時間難以冷靜。  “不準再來找我,南宮弄月。”  赫連孤雪毫不留情的吐出這句話,看不出絲毫傷懷失措的留戀情緒。  弄月震驚的看著那雙沒有絲毫溫度的紅瞳,“你剛才叫我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這隻妖孽要提起他此生最痛恨的姓氏。  隱藏在心底十多年的秘密被無情的剝落,心愛之人變成詛咒的陪葬品,命劫再不可逆轉……  妖異的眉宇凝結了千裏寒霜,那運籌帷幄的聖手毒仙,第一次六神無主。  “難道不是麽?”赫連孤雪揚起一絲冷笑:“妖世蓮凰的永世之主,用孤凰血綻放生命的霸主……”  “不要說了!”心痛憤怒絕望一起湧入弄月的頭腦,灼人耀眼的紅眸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撕裂著他的心髒。  “聽不慣你可以走!”  見弄月沒有絲毫移動的意思,紅眸更加寒冷。  “你不走我走。”  紅衣男子轉身離去,不再看弄月陰狠淒涼的表情,火紅的長發隨風散射,冰紅的眼眸暗淡了明感的色彩。  孤傲的背影消失在漫空飄揚的楓葉中,妖紫的眼眸滿是複雜難辨的情緒,沒有人能看透他此時究竟壓抑了多少沉重,更沒有人能看透他此刻在想些什麽,隻是伴隨著妖紅身影的淡化,但黯然的心仿佛在瞬間被抽空。  弄月忽然感覺,隻是短短的一刹那,自己靈魂中的一部分正在悄然的離他遠去。  好像再也抓不住,再也留不住……  他究竟該怎麽辦?該如何做任何挽救?  妖世蓮凰、永世之主……這些虛無的東西根本在他心裏留不下一絲痕跡。  鳳夜盤卷山林,獨留一個妖邪男子佇立在漫天殘葉中。  孤雪,我一定會扭轉這一切……  一定會。  寒霜初降,一座冰寒的宮宇。  赫連孤雪還沒踏進沐雪閣的門口,一陣翻騰洶湧的血氣再次席卷胸口,如此的猛烈,不可預兆。  冰冷的汗液如同毒蛇般流竄在四肢百骸,仿佛被毒刺刺穿的疼痛纏繞著每一寸肌膚,赫連孤雪緊緊的扶住門框,渾身上下毫無一絲氣力。  蒼白的薄唇再無法抑製,鮮血順著唇角蜿蜒滴落,妖嬈如綻放的紅蓮。  在剛才的楓林裏,赫連孤雪便察覺到體內的異樣,隻是一直用內力克製才忍耐到現在。  “宮主!”蝶澈驚呼出聲,剛要上前扶住他,卻再次被無情的推至幾米之外。  “別靠近我!”赫連孤雪緊鎖著眉宇,妖媚的容顏蒼白如同晶瑩的白雪。  蝶澈看著紅衣男子極力忍耐疼痛的模樣,不敢靠近一步,慌亂痛心彌漫著女子雙眼。  剛才在花叢中的一灘血跡,飄蕩在風中的無情話語,還有此時此刻紅衣男子蒼白如雪的麵色……  蝶澈滿心焦急,又似是在冥冥中探究些許:“宮主,您剛才對日月教主說的話……”  狠狠的壓抑著體內叫囂的血氣,卻被心傷吞噬。  不忍再去回想直視他的妖紫眼眸。  若從楓林裏再停留一瞬,赫連孤雪恐怕再也控製不住自己。  他何嚐不想狠狠的抱他、吻他、回應他……何嚐不想輕撫那雙令人心碎的深紫色眼睛。  什麽妖世蓮凰、孤星凰血……他根本就不在乎。  隻是,他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般模樣……  溢滿疼痛的脆弱,永遠不能出現在那雙傲視天下的紫眸裏。  冰紅的眼睛在如雪的肌膚上格外惑人耀眼,赫連孤雪冷冷道:“把琊火境封了,不準任何人進入,尤其是日月教的人,若有日月教的下屬來問,就說本宮在閉關,概不見客。”  “宮主……”蝶澈想要上前扶他,卻又不能靠近,急切問出:“您這個樣子,若日月教主知道了……”  “不準告訴他!”赫連孤雪的眼眸冷如寒刺,“你若敢讓他知道,就不準再踏入傲神宮一步!”  蝶澈顫抖著雙唇,心中的矛盾無以複加,溢滿憂心。  她的少宮主,永遠都是那麽驕傲,從未改變過。  在紅衣男子轉身隔開那雙充滿愛意的紫眸時,蝶澈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紅眸中凝滿了心痛與悲傷。  赫連孤雪反手扣上沐雪閣的門,飄零的櫻花吹了進來,灑滿了一地的緋色。  蒼白的榮雅安冷如寒霜,洶湧的鮮血再次從薄唇上湧出,赫連孤雪緊緊的抓住仿佛被撕裂的胸口,無力的倒在軟榻上,蜷縮的身體瑟瑟發抖……  火紅的長發完全遮掩住了絕魅容顏,一片妖紅在虛弱的燃燒,那是像利劍淩遲身體的疼痛,一點點的刺入骨骼,折磨不休。  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  赫連孤雪反複思索著今天發生的一幕幕……  他根本沒有碰過任何人,為何……  忽然,一道冷冽驚異的光芒劃過眼眸,在頃刻間洞悉了一切。  在城牆上,他記得在與黑色掌風對峙的一刹那,一股莫名的氣流如同毒蛇,順著掌風竄入他的體內。  竟然通過掌力傳毒……  暗夜冥!  弄月回到日月教,徑直走如被封閉多年的閣樓,樓中的一名白發長老還未反應過來,便覺一雙入骨的冷冽紫眸讓他渾身戰栗,無形的壓迫力讓白發長老震驚的無以複加。  “教……教主。”  白發長老剛要跪地,弄月粗暴的拽起他的白發,冷冷的俯視著長老的麵,毫無一絲體恤之意,“星宿軌跡的占破法術,告訴我。”  長老已經,占星破術……  “教主,命之軌跡是伴隨著人出生就定下來的,不可更改!”  弄月邪魅輕笑,卻彌散著無形的殺意,“段辰,你是在敷衍本座麽?”  名叫段辰的長老驚恐的看著妖邪男子,滄桑的臉寫滿了震撼。  “教主,恕老夫無法告知,逆天行道原本就有違天命,天命之音更無法告破!”  “別說一套命中注定的東西來搪塞我!”  妖異的紫眸危險的眯起,弄月手腕一翻,將一顆藥丸打入段辰的嘴裏,強行讓他吞下。  段辰自行雙手卡住自己的脖頸,由於難以呼吸,老臉變換成淡綠色,他跌坐在地上,片刻過後,頭腦仿佛被千萬蟲蟻啃食撕咬,麻木瘙癢,痛苦難耐。  慘烈的叫聲席卷閣樓,段辰不停的拿頭撞擊著牆壁,零落的鮮血從腦部滴落,飛濺在牆壁上,彌漫的血腥味充斥著閣樓,任憑他如何自殘,都無法減緩異樣的感覺。  段辰知曉,此毒是要他完全變成一個被人掌控的木偶,沒有任何思想,隻會回答主人問題的傀儡!  越來越麻木的頭腦似是要留空一切,但段辰反複告知自己,他要清醒,一定要清醒!  他的教主決不能做逆天改道,有悖天命的事!  他的教主必定要執掌乾坤,俯瞰天下的,此等萬劫不複的悖道之事,怎能在他身上顯現?  “還不打算說麽?”弄月拽住段辰的白發,將他提起,紫眸邪毒的毫無感情。  “教主……”從頭部留下的鮮血彌散了老者的整個麵龐,模糊了滄桑的臉,段辰撕咬著牙關,“您為何……為何要執意如此……教主身份高貴,不得……”  段辰的話還沒說完,他那早已滿臉是血的麵部再次挨了弄月震怒下的一掌,血花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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