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赫連孤雪此時此刻,體內究竟承受了多少的痛苦折磨,最後的防線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垮掉!    月,我今天幫你廢了這個男人,他今後再沒有能耐使毒害你了!    “嗬嗬……xxxx憧圈套,赫連宮主,竟為了弄月還憧斃了。”暗夜冥的唇角勾起一絲冷漠諷刺的笑:“冰雪聰明的赫連宮主,竟然為了一個根本無法得到的人癡狂到這種地步,連陷阱都心甘情願的往裏麵跳,真是令本尊好生見識。”    赫連孤雪冷冷一笑,他轉身看向慕雲傾,根本不理會暗夜冥的話,仿佛黑衣人在他眼底根本不存在,“我隻要你告訴我一句話,回答我一句就好。”    慕雲傾輕閉著雙眸,根本沒有勇氣看那雙紅瞳一眼。    孤雪,明明知道是圈套,可你依舊執意來證實,是不是?    孤雪,你竟然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    赫連孤雪的身體近乎崩潰的邊緣,但他依舊是盡量把持著自己的身體,努力不讓自己倒下,他拽起白衫男子的衣襟,湊近他的耳際,體內噴薄的血氣與冷痛讓他的呼吸都不穩了……    “弄月他……不在大暗河是不是?”    慕雲傾撕咬著嘴唇,此時此刻他多想抱住麵前的人,就算是奢來的,也抵過日日夜夜的思念。    但他不能!    不沾任何情感的臉將複雜的情緒近乎完美的隱藏,當慕雲傾點頭承認的那一刹那,他清楚的聽到了如釋重負的喘息聲……    孤雪淡然的笑出聲,鮮血止不住的從薄唇中溢出,你這隻妖精沒事玩什麽失蹤,害的我為你擔心了這麽久……    胸口的疼痛撕裂著他的身體,那抹妖紅終於卸下所有的負荷沉重,無力的墜落……    慕雲傾剛要接住倒在他麵前的人,豈料暗夜冥搶先了他一步,僅用一隻手臂便將紅色男子緊緊的抱在懷裏,眼神中在頃刻間流轉著複雜交錯的情緒,似恨、似戀……    這個驕傲、從不落敗的男子,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寧肯踏入陷阱,也要為證實最後一個答案才肯安心……    血色的斑紋從麵部退去,暗河冥看著他日日夜夜幻想的麵孔,回想著他痛恨的名字,那種旁人看不出的情感從眼底彌散,嘶啞的笑聲再次響起:“赫連孤雪,你竟然也有今日……”    為了那個妖邪的男子,你竟然也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黑色的身影一閃,伴隨著狂野的笑聲,暗夜的血色在妖紅的離去中暗淡無光。    兩個時辰前,暗河弟子打聽到弄月整整失蹤了三天三夜,根本找不到一絲留下的痕跡。    一個時辰前,慕雲傾告訴赫連孤雪,弄月之所以不知所蹤,是因為被困在了大暗河,交換弄月性命的代價,就是赤龍圖。    一個時辰後,赫連孤雪孤身一人前往他本就預知的陷阱,廢掉了暗夜冥,殘殺了所有暗河弟子,隻為得到一個讓他終於可以沉落心底的答案。    弄月的失蹤與大暗河毫無關聯。    心落了,任務完成了,他就可以閉上眼睛什麽都不在乎了……    輕咳聲響起,持續不斷的似要將肺部咳出濃血,慕雲傾緩緩的半蹲下來,再也無法掩飾心痛的灼傷。    孤雪,弄月在你心裏,是不是比你的命還要重要……    孤雪,你從未輸過,輸的是我……第一百四十一章  血夜妖羅(二)    “教主究竟去哪裏了?”    “教主已經整整失蹤五天了,教內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唯獨不見教主的身影。”    風行無淚劍眉斂眉,“段長老死在閣樓裏,是教主下的手麽?”    月魂一臉驚慌擔心:“可是閣樓裏並未見教主的身影。”    星魂猛然抬眸:“難道說……教主落入了大暗河宮?”    “不會的。”月魂極力掩飾著內心的恐慌,似是在說服自己,“若真是如此,赫連宮主不會不管教主生死的。”    “你就這麽肯定?”星魂的臉色開始變的冰冷,“自天地盟被洗劫過後,赫連宮主從未來過,倒是前些日子蝶澈總是來打探教主的消息,若他真關心教主的生死,為何自己不來?”    “更何況前幾天,我在玄天陣附近,發現了大暗河宮的幽冥死士。”    “說不定……赫連宮主有什麽意外事情不能來,所以才派蝶澈過來的。”月魂的聲音越來越輕。    風行無淚淡淡道:“赫連宮主已經近半個月沒踏出傲神宮一步了,就連琊火境都已被封閉,不準外人進入,實在詭異。”    星魂一驚,“你是如何知曉的?”    風行無淚不再答話。    星魂不再理會,便轉身離去。    “你去哪裏?”    “大暗河。”    “星魂,你竟敢違抗教主命令!”月魂冷冷道:“教主吩咐過,若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準自行前往大暗河一步!”    “我等不了了!”    彼時,一股冰冷異寒的氣息從幾人身後逼近,隻見一妖邪男子緩緩從閣樓裏走出來,隨之而來的一聲震天巨響,整座閣樓在他離開的後一秒化為了廢墟塵土。    “教……教主。”月魂不可思議的望著佇立在他們麵前的妖邪男子,似是驚喜,卻又有一種慕名的恐懼蔓延心底。    閣樓裏除了死去的段辰外,他們根本沒有探查到任何人的痕跡,弄月是如何從閣樓裏麵走出的?又為何毀掉閣樓?    然而令下屬們最為驚恐的,是弄月的神態。    幾日不見,他們的教主好像變了一個人,妖紫的眼眸彌漫著淡淡的血紅,邪魅狂野,風華容顏再沒有顛生的笑痕,而是刺入骨髓的寒殺之氣。    那是從弄月周身散射而出的妖氣,帶著猩紅地獄的魔冶,就像是從鬼門地獄裏突然走出的邪魔,綻放著神秘的摧毀性力量,比以前還要令人戰栗,抹殺所有人靠近的勇氣。    這樣的教主,太可怕。    可怕到他們仿佛多看一眼,都能被無形的毀滅靈魂,一點不剩。    “你們剛才說什麽?”弄月看向月魂,紫眸危險的眯起,“蝶澈來過了?”    月魂的心底彌漫著從未有過的驚顫,“是。”    “說過些什麽?”    “她總是詢問教主的下落,隻是……”    “隻是什麽?”    月魂淡淡說:“每當屬下告知她教主不知去向時,她的眼神很……奇怪。”    弄月微微闔上眼眸,俊朗的眉宇緊蹙,“連琊火境都被封了?”    “是。”風行無淚恭敬道:“傲神宮的下屬們隻知赫連宮主在閉關,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在斷情涯根本找不到赫連宮主的身影。”    弄月猛然抬眸,隱約的一絲不安劃過心底深紫眼眸在頃刻間退去血紅之色,搖晃著淡淡的漣漪。    深秋的傲神宮異常寒冷,凋零的櫻花總是不知疲倦的飛舞,俏皮的落入冰寒宮宇的每一處角落。    每當蝶澈路過沐雪閣,忐忑不安油然而生,她極力平息著另外三位門主的懷疑與猜測,隻是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隱藏在心底的恐懼便越來越明顯。    忽然感到一抹邪異的氣息在慢慢靠近,蝶澈猛然回頭,隻見弄月不知何時佇立在她身後,若不是感到妖邪男子的氣息有些紊亂,蝶澈真的以為麵前的人仿佛是突然幻化出的謫仙。    一聲不響的站在她身後,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    “日月教主……”    弄月不再看女子,便推門而入,腳步輕盈的如同飄落於地的白雪,不沾任何塵埃。    此時此刻,蝶澈早已經忘記紅衣男子對她的警告,反而是一種如釋重負,在沉重中徹底解脫了。    然而過了片刻,沐雪閣內根本沒有動靜,門沒有關,連僅有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與生俱來的敏感讓蝶澈刹那間意識到了什麽,她衝進沐雪閣,當所見了之景遍布眼簾時,那一刻,渾身的顫抖戰栗讓蝶澈差點沒支撐住自己的身子,癱軟在地。    斑駁交錯的血跡遍布整座沐雪閣,鋪在軟榻上的狐裘被鮮血浸染了一片妖紅,不僅是床上,還有檀木桌上、軟簾上、散落於地的信箋上……聖潔如雪的沐雪閣血跡斑斑,妖冶絕望的刺痛著雙眼。    蝶澈顫抖著雙唇,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宮主怎麽會吐這麽多血……怎麽會……”    女子慢慢抬起頭,她已經不敢看弄月的表情,隻是感覺,曾經屹立不倒的至尊王者,此時此刻的背影仿佛是破碎的剪紙,單薄而顫抖。    “他現在在哪裏?”略微沙啞的聲音淡淡的溢出,根本沒有一絲的氣力。    “我……我不知道。”蝶澈已經慌亂的不成樣子,眼淚奪眶而出,“宮主不讓任何人進來,我……”    弄月猛然轉身,憤恨的盯著蝶澈的眼睛,凶惡的似是要將她割裂的體無完膚,眼底的猩紅再次彌漫紫眸,極致的怒意令澈情不自禁的倒退幾步,恐懼的讓女子說不出一句話。    “他在瞞著我是不是……”紫眸冷冷的眯起,弄月一步步的走近蝶澈,血腥的氣息撲散而來,冷毒的眼神欲要射穿女子渾身上下的每一處。    一把掐住蝶澈的脖頸,尖紅的指甲綻放著墨紫妖光,厲吼出聲:“為什麽幫著他瞞我!?”    女子的眼淚無助滑落:“日月教主,宮主為何瞞你,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一語驚魄,蝶澈清楚的感受到緊掐她喉嚨的手頻頻顫抖。    腦海中回蕩著中的一幕幕。    弄月終於明曉,那一天,他為何掙脫自己的懷抱,為何躲避自己的觸碰,為何決然無情的離去……    心痛的仿佛不像是自己的了,眼底退去冷狂之意,他走到軟榻旁輕撫著被撕裂成片的狐裘,妖嬈零落的血跡仿佛一把利刀,刺穿著他的心口,難以呼吸。    弄月很清楚,那隻驕傲的妖孽是絕不會將自己虛弱的姿態呈現在他麵前的。    然而這近半個月來,他的雪兒究竟吐了多少血,獨自忍受了多少極致的痛苦……    弄月的掌心被指甲刺破,零落的血絲同軟榻上的鮮血融匯到一起,綻放著妖嬈的美麗。    孤雪……    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你!    **************************************************    漆黑的房間沒有一絲光亮,冷氣繚繞的寒冰床上,綻放著一抹妖冶的火紅。    妖紅周圍盤繞著魔麗的黑色玫瑰,仿佛獠牙的毒刺密密麻麻的點綴著花莖,有的毒刺已經刺入紅衣男子的身體,魔冶的妖嬈,絕望的致命。    鎖骨上的桃花烙印已經暗淡了色彩,紅衣男子的手臂上綻放著更為妖豔的生命。    仿佛是魔藤的妖花盤亙在白皙的手臂上,那似是生長在身體裏的魔花,汲取著鮮血的甘醇,瘋狂的索取,在血的滋養中鮮活。    紅衣男子毫無氣力,絕魅的容顏沒有一絲血色,蒼白如同天山寒雪,寒冰床的冷氣在眉宇上凝結了寒霜,將原本就極寒的身體一點點的摧殘。    火紅的長發魔豔的詭異,散落在身旁的黑色玫瑰上,赫連孤雪把玩著手中的幻水寒,被毒刺刺入的痛苦與體內的撕裂之痛早已經讓他麻木。    因為此時此刻,幻水寒的光芒就是他清醒的唯一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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