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鴻飛那複計東西2閃神不過瞬間,沈越目色恢複鎮靜,吩咐大順:“叫玉漱立馬收拾。”沈超驚愕:“你是說皇上會……”說著眼神指向睡榻。沈越已拔步出門,淡淡撂下話:“以防萬一。”中正堂花廳,南向位置已端坐一清秀公子,旁側侍立的男子雖短小圓潤,卻麵現雍容。奉茶丫鬟隻覺得二人合該調換位置,心下腹誹著,麵上倒是規矩侍奉。“二位公子,請用茶。”沈越遠遠就見成帝接過茶盞,當下慶幸府上待客一概用頂好的茶葉。兄弟二人快步邁入堂內,齊齊拍袖下跪。“臣沈超叩見皇上!”“臣沈越叩見皇上。接駕來遲,罪該萬死。”方才奉茶的丫鬟見二位主子雙雙跪下已是目瞪口呆,此刻聞言,差點沒嚇得鬆手把茶盤子摔了,神誌蒙蒙退下堂去。“私下造訪,就不興那些虛禮了,快起來吧。”成帝蓋上茶盞。抬手示意兄弟二人起來。沈越沈超垂手站著,外加一身後侍立的子翀,成帝不由蹙額:“說了不拘禮,各自坐下。”聞言,三人才紛紛落座,子翀最尊,坐在成帝近側左手靠椅,沈越緊隨其後,最後是沈超。成帝將杯盞放下,隨意道:“登基至今才得了個空,拉子翀陪朕在京城走走。路上得知尋壑被你救下,並接回府裏養著,而今他情況如何了?”沈越沒有聽出其他意味,但仍謹慎道:“不勞皇上掛心,臣請了鍾太醫親臨診治,這幾日眼見尋壑病體漸愈。”“鍾太醫?去年離開太醫院的那位?”“是,皇上心較比幹,日理萬機尚能記住這些瑣事。”成帝笑道:“鍾太醫之名如雷貫耳,朕想不知道也難。聽說他致仕後便雲遊四海,該是仙風道骨的人物。能請動他,想必阿越費了一番心力吧。”沈越略加斟酌,解釋道:“臣不敢隱瞞。鍾太醫與府上有一段淵源。鍾老少時家貧,家祖見其醉心醫書且頗有天分,不忍明珠蒙塵,遂資助他完成學業。臣近日恰巧聞得鍾太醫回京,便將他請到府上診治。”“原來如此。當年久聞姑蘇四家之中,沈府居‘善’名,朕而今方才領略。尋壑叫你找著,也是他的福氣。”“不敢、不敢。”說罷沈越借餘光看向子翀,卻見他麵色入常,無他表情。“難得出宮一趟,既然尋壑在府上,朕就順帶看看他吧。”沈越心下盤算,躊躇道:“隻怕尋壑病軀衝撞了皇上龍體。”“這都是前人編來誆人的話。尋壑舉家一片苦心,若朕路過都不去看一眼,這才叫天理難容。你說是吧,子翀?”始終沉默端坐的子翀略略點頭。沈越垂眸,長睫掩住千般狐疑,開口卻是恭敬,道:“微臣明白了,皇上,請。”玉漱動作利落,才盞茶功夫,就將暖閣打掃一通,原先濃重的藥氣幾乎驅散殆盡。本就是附屬的取暖居室,麵積不大,四個男人入內,顯得有些滯塞。尋壑眉色原本較為清淺,可而今麵色蒼白,倒襯得眉睫墨似烏漆,幸虧玉漱換了素色暗紋被褥,相稱之下,臉色的慘敗要減輕幾分。自入室,沈越一雙眼就緊緊追隨成帝,不敢錯漏他絲毫情態。成帝躬身俯視,替尋壑撫平被角。“尋壑,朕來看你了。”語聲輕俏,生怕驚擾了榻上人睡夢。可惜了九五至尊一片嗬護之情,榻上人卻雙眸緊閉,不見動容。成帝喟歎一聲。沈越上前問道:“臣叫他醒來?”成帝出手止住:“讓他睡吧。醒了告訴他,朕來看過他,要他好生養病。”就在成帝轉身之時,尋壑竟然睜眼,雙睫緩緩分開,似才破蛹的粉蝶初綻羽翼。“尋壑?”這聲呼喚,卻是出自子翀之口。一行人紛紛駐足,看回榻上。待尋壑定睛,看清來人,作勢欲起身行禮。剛剛抬起頭,就眉頭一皺倒回軟枕上。“你安生躺著。”話落,成帝重又俯身,問道,“什麽傷口,這麽厲害?”沈越眸色似箭,直直射向尋壑。卻見尋壑略加搖頭,出語清淡:“無甚大礙,不過方才起得急了些。”喘息些會兒,又道,“此生能得皇上垂念,尋壑九死也含笑了。”“說什麽話,朕不是來聽這個的……”一語未完,尋壑就連著咳嗽幾聲,成帝環視周遭,擰眉道,“攢了一房間的人,難怪呼吸不暢。你們都出去吧,朕跟尋壑說會兒話。”和沈超對視一眼,沈越無奈道:“是。”三人步出閣門,迎麵就見小廝金銘跑過來。沈超上前一步,問:“怎麽了?”金銘沒來得及喘氣,就說:“薛侍郎大人說有要事相商。”沈超明白過來,回身向子翀作了一揖,歉聲道:“禮部有些事情處理,子兄,失陪了。”子翀連連擺手:“公事要緊,快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