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等晏如來,我大概都已經回去了。好,咱們走。”“嗯!”女子將大傘分給尋壑。二人走出工坊,將要邁入雨中。“阿鯉。”尋壑驀然回首,竟見沈越不知何時,站在放在自己眺望出去的窗外。“公子!我來咯!”晏如披蓑戴笠冒雨趕來,卻見沈越走向尋壑,“哦哦,來晚了一步,那沈爺公子你們處吧,我先回去。”說著轉身回走。沈越走到尋壑身側,不由分說將尋壑拉到身側,並抽出尋壑手中的雨傘,交回給小憐:“我送他回去,不勞你操心。”尋壑對沈越這突如其來的霸道一頭霧水,在被沈越拖走之前,尋壑匆忙交代道:“晏如,你送小憐回去!”拐過轉角,沈越竟打橫抱起尋壑,打了幾個轉,嚇得尋壑‘啊嗚’直叫。“爺,你怎麽了?!”尋壑一手捂著發暈的腦袋,一手緊緊摳住沈越脖頸。沈越放下人,無奈歎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尋壑大惑不解:“啥?”沈越扶額:“那娘們對你有意思你瞧不出來?!!”“啊!”尋壑聯係前後,恍然大悟,不過話一出口卻是,“沈爺這是在吃我的醋?”沈越:“……”不待沈越發語,尋壑繼續傻愣愣:“竟然有人瞧上我?”沈越:“……”敢情這麽多年我不是人。沈越噓一口氣,強自鎮定。算了,尋壑這方麵的智能沈越早就領教過。還在蘇州沈府那時,尋壑有次隨沈越出差,被一富家小姐看上。這富家閨秀修書一封,親自交給尋壑,不料尋壑渾然未覺,當場拆封看完,豎起大拇指讚道:“好字!好字!”然後拉著這位小姐從鍾繇聊到文征明,生生把小姐一番情意聊死了。銀獅聞聲趕來,沈越雙臂發力,一把將尋壑抱上馬。尋壑疑惑:“爺,外麵雨大著呢!”“不要緊。”說時,沈越上馬,與背坐馬上的尋壑胸膛相貼。沈越從行囊裏取出鬥篷,蓋在尋壑身上,連帽一並戴好,鬥篷寬大,足夠將二人卷裹其內,沈越戴上鬥笠,又將行囊塞到尋壑手中。“什麽東西?還熱的?”尋壑奇怪。“你的燒雞。繞我去天香閣買的。”說時,沈越握著尋壑腳踝放到腰後,又道,“你腿腳不能受凍,纏緊我了。”為保尋壑坐穩,沈越不加鞭策,驅馬漫步雨中。銀獅行走平穩,尋壑雙手雙腿纏繞在沈越身上,心肺與之緊貼,襠處頂在沈越小腹,隨馬匹走動而難免摩擦,漸漸生了反應。“爺,你真的會吃我的醋?”縱然冷雨撲麵,尋壑卻兩頰發熱,一如春風桃李。“嗯。不然呢?哎,我在上下都沒問題,唯一一點,你不可以找別人。”沈越強自鎮定,奈何心跳都被尋壑聽了過去。尋壑驀然想起這數月間,沈越多次趕鴨子上架,逼自己‘上位’。期間,沈越沒有哪回不是汗如雨下,但卻強著不喊一聲疼。快活與否,尋壑並無深感,隻記得每回事後,床單上斑駁刺目的點點紅梅。原來是為這個。尋壑釋然一笑,斜睨過去,恰見自家男人發紅的耳垂,尋壑不做他想,徑自含進嘴裏,細細舔舐,惹得沈越通身激靈,差點摔下馬去。鐵騎突出刀槍鳴,鬥篷下的兩具身軀雙雙滾燙,尋壑抽絲剝繭,徑直坐了下去。天公作美,雨勢漸收。好馬通人性,在一株大樹下適時駐足。沈越粗喘著抱下尋壑,解開鬥篷往青草地上鋪開,二人便在天地間滾作一處。第114章 花影莫孤人間月7事後,給尋壑穿衣時,沈越卻發現褲子沒了。尋壑老神在在,打著哈欠道:“剛剛一時激動,應該是丟在路上了。”“???!!!”沈越站起身,拿鬥篷裹好赤腿的這人,語氣甚是無奈,“你等著,我去給你把褲子找回來。”尋壑一把拉住沈越:“沒了就沒了,反正都是躲在你鬥篷裏,穿不穿有什麽區別。”沈越氣急叉腰:“!!!那回到家你怎麽走路!”“哎呀,這個好辦。爺抱著我回房不就好了嘛。”說著揪起沈越衣角,撒嬌道,“別找了嘛,咱們快回家吧,我都餓了~”這崽子近來是越發放肆了,沈越咬咬牙才應道:“得,聽你的。”下馬時,沈越赫然發現,縱使尋壑穿了褲子,眼下自己也必須將他抱回房裏去——尋壑竟在馬上睡著了。別人巴不得伴侶乖巧省事,唯有沈越對尋壑的真實本性翹首已久。塵封的誤會悉數揭開,二人之間再無心結,尋壑終於放下小心翼翼的偽裝,露個狐狸尾巴,不時迷糊一把,叫沈越跳腳,但更多的是欣慰。別砍尋壑人前鞠躬盡瘁,但凡沈越在側,尋壑便原形畢露——隨時可以以天為蓋地為廬,睡死過去。將尋壑抱回房內安置妥當,沈越回到廚房,下鍋蒸米。受私刑那會兒,尋壑齒牙脫落數顆,導致今後咀嚼吃力,是故沈越總是多加些水,將米飯蒸得軟爛。燒雞也是,沈越將雞肉悉數剔下撕成小片兒,之後處理其他食材。“爺?”沈越回頭,卻見尋壑已然著裝整齊,揉著睡眼站在門口,遂問::“怎麽起來了?不多睡會兒?”“好香,香醒了。”尋壑嘴上說著‘香’,卻不正色瞧一眼食物,而是上前,自身後環抱住沈越,腦袋埋進男人頸側,迷糊道,“你繼續做飯,別管我,我就是想抱抱你。”沈越長臂一展,將食材七七八八勾到附近,這樣便省去行走的顛簸,好叫尋壑安心打盹。雖然事前約法三章,但沈越知道,三國會展不是輕鬆夥計,主事者不可能安逸,是故,隻要不是脫身不得,沈越盡量每兩日回一趟江寧,陪陪尋壑,讓從來都自認一文不值的尋壑明白,世上有一人視他為珍寶。沈越也清楚,這不過是自作多情的一廂情願,自己視尋壑為至愛,可尋壑的心思,任誰都瞧得出來,放在公務上的遠比放在沈越身上的多。要說沈越完全不在意,那絕不可能。但沈越已不是斤斤計較的年輕人,沒必要和尋壑計較得清楚,他不指望尋壑用情至深,隻要自己還是尋壑的情之所鍾,那麽,一切都有包容的餘地。“爺,”尋壑深吸一口沈越脖頸間的氣息,才探出嘴巴發話,“租個院子不就好了,我又不常住這裏。再說,這兒也不是值錢地段,真是浪費!”既然尋壑沒睡,沈越就不讓他閑著,順手拈一撮撕成片兒的燒雞肉塞入尋壑嘴裏,同時不忘揶揄:“得得得,夫人精打細算,是為夫不懂經濟,以後還請夫人多多提點哈。”尋壑捏一把沈越腰肢:“就會貧嘴!”沈越繼續翻炒菜肴,並道:“嘻嘻。話說回來,其實也有我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