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是南燭第一個孩子,所以太後特別鄭重,吃用度都依皇後之禮撥予。消息是幾個下人背著他議論時聽到的,叫來束青一問,原來大家竟都知道了,隻有意瞞著他一人而已。江懷柔很不爽,想到那個曾來找茬的囂張女人心裏更像長了塊疙瘩,繃著臉連紀寧都不敢同他如往日一般玩笑。傍晚時南燭來了,自被江懷柔揍過一棒子後他便不用爬窗,反正大家都已心知肚明,大大方方從正門進來。江懷柔氣道:“你來這裏做什麽,不去看看你未來的皇子公子?”南燭道:“咦,原來你已經知道了。”江懷柔胸腔騰的燃起一把無名火,“是,我知道了,你究竟還想瞞著我多久?從今天起,不準你再來永樂宮,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吃醋了?”“誰稀罕吃的你的醋,已經有了孩子還在外麵花天酒地,你這個大畜牲,滾!”南燭長歎一聲,坐下舉杯一幅落寞神情道:“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江懷柔撫額道:“你這又發的什麽瘋?”“你應該知道。”“我不知道!”南燭悠悠道:“那女人懷了一個月的身孕,而我這兩個月都跟你睡在一起,不覺得這件事很詭異麽?”“啊?”江懷柔震驚了半晌才壓低聲音道:“你的意思是說她背著你偷男人?!”南燭瞟他一眼,“你現在該知道我心情了吧?本來想從你這裏找些安慰的,結果……唉!”江懷柔自知方才魯莽,替他斟了杯茶問道:“你母後可曾知道?”南燭道:“你這不廢話麽,以她的脾氣,倘若知道真相,那女人怎麽可能活到現在?”江懷柔思索了會兒,覺得戴了綠帽的南燭竟有幾分可憐,放輕聲音道:“把那女人抓起來,我可以幫你審問出奸夫是誰……”“然後呢?”“然後殺了他們!”江懷柔所所當然道,這種宮廷醜聞怎麽可以輕易流傳出去!南燭卻搖了搖頭,道:“事情既已發生,再添幾條人命又有何用?”江懷柔也不知哪裏冒出來的熱心,道:“你的意思不會就這樣算了吧?怎麽能便宜那一對狗男女!你若不好意思,我可以幫你擺平。”南燭道:“你幫我?”江懷柔道:“我給你一種藥,派人悄悄送到齊妃宮中,想辦法讓她喝下去。一旦她與男子有親密接觸,兩人就會當場毒發,神不知鬼不覺……連查都不用查那奸夫是誰。”南燭道:“不必查,我知道。”“你知道?”“是她身邊侍候的一個太監。”“太監?!”江懷柔更吃驚了。南燭道:“此事說來話長……”江懷柔目瞪口呆的聽完,已然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傳達內心驚訝了,長話短說就是本來太監入宮都要施以宮刑,閹割後方才能入奴籍。夜池這位皇帝不知道哪來的悲天憫人情懷,竟然覺得宮刑對男人太過殘忍,不人道。特地讓人研製了縮陽的藥物,使那活兒麻痹失去性功能。也不知是那位天賦異斌還是這藥物出了問題,竟有人成了漏網之魚,於是悲劇發生了……感慨了半天,江懷柔想起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你怎麽知道的?”南燭道:“這就是讓我為難的原因,那太監主動找我前來坦白,如今人被秘密關在天牢裏。”江懷柔驚道:“為難什麽,直接殺了滅口!不然你還想怎麽辦?”南燭道:“我想將他們逐出宮外流放,永世不得入京。”江懷柔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你居然想要成全他們,你真的瘋了?!”南燭笑道:“我在你眼裏不一直都是瘋的麽?”江懷柔想了想,麵色複雜道:“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覺得有虧於她,對麽?”南燭道:“我不喜歡她是真,也從來沒有真正碰過她,不過這並不是我的錯,隻是在替前人收拾打理爛攤子罷了。”“既然你不喜歡他,為什麽還要納她為妃呢?”“這一點相信我,本人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良家婦女。”他的意思是說那些女人都是倒貼上來的麽?也對,他的確有那種資格,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長相。不過什麽幫前人打理爛攤子,所謂的前人是指誰?為什麽他行事總是如此怪異莫測?還有那些從不曾聽過的奇怪話語是從哪裏學來的……江懷柔心中疑團越來越大,愈發感覺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了。南燭迎著他質疑的目光,坦蕩蕩沒有絲毫閃避,似乎眼中還有跳躍著種莫名期待,似乎在等著什麽。思慮再三,江懷柔終於鄭重道:“你究竟是誰?”第66章 漏網之魚你是誰?這個問題再是簡單不過,南燭卻不知該從何回答,“我怕說出來你會以為我又瘋了。”江懷柔卻道:“隻要你說實話,我就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