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柔在床上極懂享受,隻要不弄疼他,怎麽玩、玩幾次都沒什麽關係,伏在枕上媚眼如絲,像塊讓人垂涎的精致糕點,讓南燭恨不能一口吞了他。縱欲的後果就是兩人第二天都沒下床,南燭不去上朝,而江懷柔則動都不想動,躺在床隻懂張嘴等吃的。南燭喂了他半碗粥,道:“明天我幫你製訂一套健身計劃,每天早上準時起來跑步鍛煉……”“不要。”“走幾步就氣喘籲籲的男人,會讓別人看不起,你難道不在意?”“誰敢看不起我?”“沒人,我隻是打個比方……不如這樣,明天起,你跟我一起上朝。”“要早起嗎?”“當然。”“不要。”“白天也可以跟我在一起哦。”“呃……那好吧。”南燭滿意的拍拍他的頭,感覺自己在勾引一隻自詡高貴的懶貓。就這樣,江懷柔開始每天跟著南燭上朝。雖然隻是個三品文官又沒有什麽實權,認識他的卻不少,開始對他心裏都存著些鄙夷,後來聽說百官獲釋便是采用了他的建議後便都大為改觀。江懷柔起先是抱著去玩耍的心情,參與了後才發現夜池早朝居然十分有趣。因為南燭刻意縱容,朝堂多是奸邪古怪之輩,行事手段也與正派人物很不相同。譬如征稅,月華至少要征整整三個月,而夜池隻用半月就能將稅銀糧食送至京中。譬如治水修堤,月華都是貼出懸賞招工布告,待人員集齊汛期也已過了大半,毀去不少莊稼。夜池這些官員,全是采用強迫手段,每戶必須義務出借一名壯丁,雖然民間多有憤怨最終卻也得了好處,倒還算相安無事。粗暴簡單,效率極高,這就是南燭慣用的手段。江懷柔不敢苟同,隻近小人而遠賢臣一條在他看來就非為君之道。南燭道:“我沒學過正統的帝王經,但明白怎麽才能建立一個強盛的帝國。治國需要良臣沒錯,但亂世必須重用梟雄。”“你不怕千百年之後史書筆伐?”“千百年後的事又跟現在有什麽關係?讓他們寫去!”江懷柔不喜歡他做事方式,卻愛極了他這種瀟灑恣意的張狂。兩人每日散了早朝後便在宮中閑逛,傍晚江懷柔伴著南燭一起看折子,有時嫌太多甚至會仿著他筆跡一起批。雖然結論不盡相同,南燭卻從來不更改他定下的批語。有時江懷柔甚至開始刻意忘記自己的曾經身份,想這樣一直過去也不錯,他是他也明白,這種自欺欺人的心態其實維持不了多久,南燭從未放棄或掩飾過他的政治野心。倘若未來有一日,夜池對陣月華,江懷柔不知道自己是袖手旁觀還是該怎麽做。吃過蠟八粥後,冬天似乎到了最冷的時候。南燭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他要攻打瑤蘭,且要禦駕親征。江懷柔對這個決定很不讚成,瑤蘭本來就是雪國,雖然人丁稀少,但這個季節同夜池交手無疑點盡優勢。而南燭的看法則是完全相反,瑤蘭因為氣候問題一直靠周圍幾個國家援助糧食,而月華今年洪水泛濫收成大減,自然不會再有餘糧交換。東寧現在做主的是鍾離榮紫,南燭手下的一隻忠犬,更不會未經同意向瑤蘭出借一粒糧食。現在宣戰,隻需用用拖延戰術,到明年開春又是播種季節,瑤蘭糧食會愈發難籌,既無戰糧,便可不戰而勝了。江懷柔道:“即便如此,你也不用親自前去。”南燭道:“你該知道夜池眼下的劇勢,生活富足民心安定,百姓們都不想主動打仗。此戰最為至關重要,如果能輕易取勝,獲得戰利品及土地,才能進一步刺激他們的征服欲,未來的路才會更加好走。”“你若去了,夜池政務怎麽辦?”“不是有你在麽。”“我?”“是啊,到時候就麻煩你了。”江懷柔怒道:“你從一開始帶我上朝就沒安好心,是不是?”南燭摟住他道:“把江山交給別人我怎麽能放心……你總喜歡把我往陰險狡詐的方麵想,不想做就不做麽,我又不會逼迫你。”江懷柔道:“那你打算去多久?什麽時候能回來。”南燭道:“最多明年三月份回來。”“什麽時候出發?”“這個月中,等我回來,給你帶瑤蘭最美的冰蓮。”“我不要,也不想你去。”“我走以後,你要準時吃藥,不能擅自改變膳食,宮外到時應該會混進一些瑤蘭奸細,盡量不要出去,尤其是燕君樓。”江懷柔靠在他懷裏點頭,“那好吧,你要小心些,早點回來。”南燭吻著他說:“我會盡量的。”快近年底的時候,京城大街上已經開始偶爾響起爆竹聲響,南燭卻親自率領十萬大軍正式出征。送軍那天,江懷柔穿著白裘,把南燭晃的有些頭暈,眾目睽睽之下緊抱住他,“真希望你不要來,我這還沒走我就已經開始想著回來了。”江懷柔捏住他的手指,“那就不要走了,又不是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