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柔甩著胳膊暗惱,這傻子的力氣還真是大的可怕!沈榮光離開時,不忘叫來幾個下人在遠處守著,再三囑咐後才飛奔而去。剩下兩人時,傻子衝他露出雪白的牙齒,“小靖!”江懷柔在夜池時曾化名江汝靖,對這稱呼倒還不算陌生,隻是從他嘴裏喊出來,卻有種雞皮疙瘩四起的感覺。意識到金飛波又要上前,他便及時退開兩步,喝斥道:“站遠點,不準再碰我!”金飛波捏著食指扁扁嘴,一臉委屈的看著他,臉上的淚珠還未幹透,看上去像條慘兮兮的大犬。不過江懷柔的同情心還來不及萌發,便被他充滿色欲的視線給打消了,心道這傻子傻的也不招人待見。他環視四周,發現七八個下人站在遠處直勾勾的觀察著此處,而眼前的金飛波,就像戴了張假臉一樣對著他,嘴角弧度跟眼皮好半天都不眨一下。江懷柔清了清嗓子,道:“那個,我有些喝了。”金飛波才慢悠悠的清醒過來,“那去我房間喝。”“不要!”意識到失態後江懷柔壓低了聲音,“還是在亭子下坐坐吧。”金飛波點頭,對遠處下人喊道:“小靖要喝茶,要喝頂好頂好的!”江懷柔有些尷尬道:“隨便,不用那麽講究。”傻子還跟他認真,“不行,小靖一定要喝最好的。”江懷柔走一步,金飛波便在後麵跟一步,他停金飛波也站著不走,連甩胳膊的順序都跟他保持一致。江懷柔嫌惡道:“你走前麵。”傻子笑嘻嘻的跳到他前麵,卻是突然轉身,把臉轉向江懷柔,倒著走。江懷柔感覺他像是塊磚頭,踢一腳動一動,讓人頭疼不已卻又莫可奈何。勉強頂著尷尬在對方注視下喝完茶,江懷柔問道:“你總看著我做什麽?”金飛波嘿嘿笑道:“因為你長的好看。”“謝謝。”“不用謝。”江懷柔臉上鎮定,心中卻已然不耐煩,左等右等都不見沈榮光回來,眼瞅金飛波的目光越來越露骨肆無忌憚,最終忍不住起身欲告辭。一聽說他要走,那傻子瞬間便換了幅哭臉,淚眼汪汪的扯住江懷柔的胳膊,叫道:“你不要走,我還有很多話沒有跟你說……我房裏,還有很多東西要送給你!”下人聽到這邊動靜立刻望了過來,江懷柔尷尬道:“給我放手……不準哭,讓人看到還以為我在欺負你呢。”金飛波討價還價道:“那你答應我不走。”江懷柔怎麽可能答應?兩個扯來拽去,一個頭變作兩個大。饒是江懷柔往日沉著冷靜,如今也惱出一頭汗來,試問誰能同死心眼的傻子講道理?倘若不是心知肚明占不到便宜,江懷柔早嚐試著上拳腳了。還好沈榮光及時趕到,卻對江懷柔的狼狽視若不見,笑嗬嗬道:“看來你們玩的很開心啊。”金飛波迅速點頭,“是啊,是啊。”“沈總管……麻煩讓你家世子鬆開手,這拉拉扯扯成什麽樣子!”“沒關係,兩個孩子玩耍麽,沒人會說閑話的。”江懷柔對他的老奸巨滑氣憤不已,索性甩開胳膊任由金飛波拽著,“在下有心疾之症,精力不若貴世子旺盛,現在有些累了,不知沈總管能否先為在下安排住處歇息?”沈榮光見他嘴上說的客氣,目光卻銳利如針閃著警告,言下之意便是本公子身體不好您最好小心侍候著,倘若出個好歹你這番辛苦豈不全都白廢?忙道:“是,住處小人已經安排好了,這就讓人帶您過去……世子,能不能容江公子歇息下,待明日再跟你一起玩。”金飛波眨著眼睛道:“小靖住我房間。”江懷柔臉白了下,看向沈榮光。他這世子雖然傻,平時卻與下人分的極清,莫說是旁人,就親人進他房間都不準許。沈榮光也知此事不妥,奈何好言相勸都安撫不了這位傻世子,半晌後隻得為難的看向江懷柔,“江公子您看,這也是我家世子一番心意……”江懷柔著實疲憊了,又被金飛波吵的耳膜嗡嗡作響,撫額退讓道:“隨您便吧,我現在隻想好好休息一番。”金飛波聞言立刻興奮起來,硬扯著江懷柔向房間奔去。江懷柔如今的身體哪裏還經得起跑?才兩三步便踉蹌捂著胸口栽了過去。還好金飛波反應快,將他抱在懷裏,這次也不敢再用力了,小心翼翼像托著一片羽毛似的,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喘。擔心他再瘋癲起來,將自己往死裏折騰,江懷柔便艱難道:“我不能奔跑,不能跟你一樣蹦跳,不能生氣,甚至不能太高興……這幾樣你千萬記住不能犯,倘若我死了,就沒人陪你玩了。”尾隨在後的沈榮光連連搖頭,這個玩具可真像瓷器一般脆弱,比起他家世子居然還要金貴!金飛波似懂非懂的點頭,吞著口水道:“我會小心,很小心……不會讓你死的。”他力氣大,托著江懷柔進房間氣居然氣都不喘,輕輕將他放到床上後,見沈榮光也跟進來,不由分說便將人推了出去,關上房門道:“我不讓你看!”“世子,您開開門啊,我是看看江公子的病……要不要請個大夫來,開開門啊……”“不要!”金飛波滴咕著走到床前,看江懷柔閉著眼睛,便走出去對沈榮光道:“小靖要睡覺,你不準吵!”這麽快睡著了?難不成是暈過去了?沈榮光欲往裏擠著看,這傻世子便生氣招來一旁侍從,“把他拉走!”“世子!唉呀……世子,我這是為您好,您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