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臬條件反-射似的反手一巴掌扇在俞賜臉上,搖搖欲墜的身體忽然筆直,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他閉上眼大叫: “閉嘴!天底下隻有一個人能這麽叫我!” 眼一睜,淚毫無征兆的滴落,他窒息般的僵在原地。 第二十三章 你需要忠誠的玩物嗎 姚臬,你怎會如此懦弱? 眼淚,在對那個男人的回憶麵前就這樣廉價,沒有傷痕的傷口,哪怕隻是輕微的觸碰,也會帶來窒息的疼痛。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自己從不曾淡忘,仍舊固執的守護著他們之間可憐又可笑的承諾。 臬,答應我隻讓我一個人這樣叫你。 這不是他說的嗎?可為什麽到最後竟變成 世子,白蒙需要我。 你就這麽肯定我不需要你? 我不能負她。 那你就能負我? 男人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的轉身走掉,連頭也不回。 這一切多麽清晰,仿佛發生在昨天。 姚臬的眼神有些空洞,淚水在他臉上滑落,他卻毫無知覺,愣愣的站在原地。 俞賜臉上的震驚正在消退,他斜眼看著如此脆弱的妖精,冷冷的問了一句: “那個男人,就是你所說的冥?” 冥。 單單一個字,就讓姚臬失神的雙眼再次瞪大,裏麵滿是彷徨。 “不……我不記得這個人,我不認識,我不知道……” 既然如此,你為何顫抖? 俞賜很想質問,可一看到那雙傷痕累累的美目,便不忍心再去提及,就好象他再多說一次那個字,眼前的妖精就會如同升空的氣泡那樣破碎。 隻是在他心靈深處,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正在萌發,他不想看到這樣的姚臬,他想……將他身上的傷痕通通治愈。該怎麽做? 一瞬間,俞賜的目光憂慮起來。姚臬那殷紅的袍子在他的視野裏格外紮眼,他突然想起,每一次見到他,他都是這般豔麗,如同綻放在地獄深處的曼珠沙華,妖豔得詭異。 “你想不想要一個忠誠的玩物?”他突然開口,堅定望向姚臬。 可惜,姚臬還在回憶的旋渦裏掙紮,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回答他的話。他卻以為對方是用沉默在拒絕,糾結的看去一眼,轉身向王府大門走去。 此時此刻的妖精,恐怕沒人能懂。 俞賜憂鬱的想著,拉開大門走了出去,門外的那群看客已經散去,隻留下兩個被擁擠得氣喘籲籲的門衛坐在地上休憩。 興許是在思考著關於姚臬的問題,他沒有注意到與他擦身而過走進王府的男人…… 姚臬閉上眼,緊蹙眉頭,左手手指狠狠掐著右手手臂,鮮麗的紅袍下,他纖細的手臂已被掐出朵朵殷紅,甚至破皮見血,他卻隻是咬著唇,咽下口腔裏的苦澀。 突然,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他睜開眼,最先看到的是一張麥黃的方巾,隨之而來的才是杜子騰那熟悉而低沉的聲音: “我是在做夢?你竟然在哭?” 姚臬呆楞一會兒,禮貌的接過方巾,擦去臉上的淚,抬頭看著麵前笑得燦爛的男人,突然覺得陽光有些刺眼。 “你怎麽在這裏?” 姚臬,你還想讓多少人看到你這樣狼狽的姿態?振作一點吧。 他這樣告戒自己,於是,他對著杜子騰露出花樣的笑臉。 “你昨晚才拒絕我,今天就後悔了嗎?”他戲謔的說著,臉上的笑有些無力。 杜子騰沒來由的一愣,抓了抓腦袋,十分不解:“我真的想象不出有什麽事會讓你哭成這樣,你該不會在演戲吧?” 杜子騰,你是真看不出還是故意要這樣戲弄他,有誰演戲演得自己的掏心挖肺的難受? 姚臬無聲的笑了兩下,不作答。 “我就知道你在演戲,其實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的,不過剛才聽到你和那個男人的對話,我有點好奇,所以有話想問你。”杜子騰爽朗的笑了笑。 姚臬卻看向手中的方巾,隨口問:“你竟然隨身攜帶女子的物品,真看不出來。” “喂,別瞎說,這東西是我剛才從那個男人身上借來的……咦?難道他知道你會哭?” “你是說俞賜?” 姚臬挑了挑眉,有些驚訝,隨後又嗤笑道:“借?我可沒看到你同他說話,是偷來的吧?” 杜子騰尷尬的揮揮手,笑也變得心虛: “嗨,管他呢,我想問你,除了這次,你還有沒有同他聊過關於那個刺客的事?” “刺客?這麽說,你是在跟蹤他,現在盤問我隻是為了一個線索?”姚臬不禁失笑。 難怪杜子騰會這樣出現,原來是為了抓到企圖傷及姚矢仁的刺客。 “恩,基本上是這樣,不過還有部分原因是看你哭得挺慘,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