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他捂著嘴,眉眼糾結。 杜子騰卻突然蹙緊眉,目光中燃起熊熊怒焰,他掐住一簇菊的脖子,似乎是想用力讓他痛苦,手卻在顫抖。 “你給我聽好。”杜子騰咬牙說,“如果你不想要那座宮殿,我會逼得你想要,你不需要那些男侍,我也會逼得你需要,從今往後,別再對我做同樣的事情,否則,我會……” “你會怎樣?殺了我?還是把我抓到姚矢仁的身邊?哈哈……咳咳。”一簇菊想大笑,杜子騰卻突然加大力道,掐得他呼吸困難起來。 “我不會允許你傷害他,你最好知道這一點。”杜子騰說完,甩開手,扭頭便走,忽然又像想起什麽,他回頭看著一簇菊的臉說,“我從不覺得他及你好看,你也很聰明,知道利用自己的長項讓男人拜倒,但是,你也隻有一張臉而已。” 這可真讓一簇菊受打擊,隻有一張臉?言下之意不就是除去容貌之外的東西,他什麽都沒有嗎?隻是一個花瓶?在杜子騰眼裏的他,竟然如此一文不值。 一簇菊垂著頭,慢慢放下手,他沒有看著杜子騰,也沒有看著身旁的夜色,那樣寂寞的目光,是不能看到任何事物的。 半晌,當杜子騰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天邊,他才舉目望去,淺笑著說: “我是不會放棄的。” 天明不久,親王府裏已經生氣勃勃。 姚臬將夜給他的地圖鋪在菱花鏡前,仔細研究著。他打算著今夜就去盜取那隻聞名天下的公雞…… 介於晉陽王府結構的複雜,他不得不比往常謹慎幾分,那些錯綜複雜的線路,他要刻在腦子裏,才能讓計劃完美施展。 隻不過,他有些心不在焉,滿腦子都在回想那日姚矢仁來王府的事情,他就在想那個皇帝到底是怎麽看穿他的身份的?他可從來沒有跟誰提起,也沒有在姚矢仁麵前有過疏漏,難道那家夥能看穿人心不成? 越想越是煩躁,他抓起地圖往桌上一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皺緊眉頭。 “劉七!”他高聲喊道,不一會兒就見家丁匆匆趕來,“我要吃桂花糕。” “誒?”劉七以為自己聽錯,很不理解的問,“桂花糕?” “快去。”姚臬瞥去一眼,劉七忙跌跌撞撞的跑出門。 他當然知道家丁為什麽會露出那樣難以置信的眼神,因為他從未在王府裏吃過甜食,給人的印象就是:世子不愛吃甜食,所以王府裏也就沒有那些糕點,親王溺愛這個寶貝兒子,他喜歡啥啥都有,他不喜歡的,連影子都瞧不見。 想來劉七還得去鋪子重新買過。 他並不是不愛吃甜食,或者應該說不愛吃甜食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討厭所有甜的東西,他在他身邊待的那一年裏,一樣甜食都沒嚐到,於是便也不再去染指,惟獨這樣無法靜心的時刻,才會想要讓嘴巴的味道不那麽青澀。 看著地圖,他淡淡的笑了笑,眼中藏著一抹憂愁。 沒多久就見劉七回來,手中端著準備好的桂花糕。姚臬有些奇怪,這家夥的速度有這麽快?他也沒多想,隨手抓過一塊就往嘴裏送,剛入口…… “呸。”他吐了,“怎麽這麽甜?你買的是哪一家的桂花糕?” 也許是太久沒有嚐得甜味,突然受到這樣膩甜的刺激,還不適應。 “這……這……” 怪就怪在劉七扭扭捏捏半天說不出口,姚臬眯眼狐疑的想了想,忽然覺得這桂花糕的味道有點熟,好象不久前聞到過這樣的味道。 “罷了。”他不動聲色的放下桂花糕,用下巴一指,“你把它吃光,不要讓我看見。” 劉七也不敢不遵,隻能拚命往嘴裏塞。 “給我去買些豆沙酥餅。” 他命令似的說完,捧起地圖繼續研究,劉七捂著嘴衝出了門。 屋裏的甜味還沒有散盡的時候,劉七又端著一盤豆沙酥餅出現,姚臬眯眼瞧著那碟食物,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劉七,把這盤食物吃光,然後去給我買來合意餅。” 他慵懶的說著,完全不去看劉七此刻扭曲的表情,隻是專心的聽著家丁大口吞下豆沙酥餅時喘出的粗氣,然後又見他捂著嘴跑出門。 於是他笑得高深莫測,放下地圖,優雅的踏出臥房的門。 劉七奔跑在廊道上,不停的打著飽嗝,時時嘔上一記膩甜的味道,眼淚都快掉下來,可他又不能說什麽,隻能衝向王府門外,剛跨出門檻,他就撲通一聲跪在地,抱住麵前正要拽他的男人的腿,哭喊著: “俞公子,饒了小的吧,小的自己去買……求求您要麽進府要麽回府,別再折磨小的了。世子一口也沒吃,全讓小的吃了,你買來二十斤甜食,你讓小的怎麽打發啊……” 俞賜露出同情的笑容,拉起劉七,“好吧,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勉強。” “俞公子,你大清早就在府外徘徊,為什麽就不進去?唉……”劉七抹掉眼淚和鼻涕往外走,嘴裏嘮叨著,一臉窘樣。 俞賜怔怔望著劉七離去,站在門外不停歎息。 “唉……” “唉……” “唉……” 都快把一年的氣歎完的時候,一個有些戲謔的聲音傳來: “俞兄這是何必呢?想見為弟直說便是。” 俞賜詫異的回頭,看到姚臬靠在門邊上,幽幽的笑著。 第二十二章 你在為誰難過 姚臬靠在門邊上幽幽的笑著,兩手抱在胸前,饒有興致的端詳著俞賜那副驚喜參半的表情。 “不說話麽?”他眯眼笑起來。 俞賜一個激靈終於回神,陪笑幾聲卻又不言語,可臉上竟一陣紅一陣白,十足的尷尬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