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四十九天……算算時間,怕是第一次在晚晏上見過皇上,就惦記著開始做這事了……墨逸軒仔細想了想,有沒有替龍衍用心思做過這些,想了半天,無果。他深深歎氣,龍衍還會貼心的送他小玩意兒,常記著他吃飽沒受寒沒,一桌吃飯時總要先給他夾,在一起時總記著時時幫他攏攏衣服,他卻是連這些事都不記得……“丞相?”荔枝見墨逸軒出神,出聲提醒。墨逸軒回神,“哦,方才皇上在上朝,你想見估計也不好見到,還好現在下朝了,他估計去養心殿批奏章了,你順著這條路走 68、荔枝的諷刺 ... ,到了拱門左轉,一直走便是了。”“謝謝丞相。”荔枝聽完,朝墨逸軒和易恒行了禮,高興的走了。“她是”易恒納悶,姑娘家怎麽跑這裏來了。“太尉之女荔枝,太後很喜歡,皇上也不討厭,還說他們倆個一個荔枝一個龍眼很配。”墨逸軒聽著自己的聲音有些酸,趕緊扯開話題,“你不是說回來後請我去太白樓喝酒一醉方休麽?便就今日吧,如何?”“好。”易恒走了兩步,又說,“今年大年夜,一起過吧。我帶了幾壇大漠燒酒,很有味道,來嚐嚐?”“不了,”墨逸軒搖搖頭,“那天……我有事。”“有事?”易恒想了想,問,“聽說老夫人今年要去你哥嫂那裏過,相府沒有人……你要一個人過?”“不是我一個。”墨逸軒看著遠處的天空,“和別人。”每年的年三十,對他的意義都不一樣。自從認識以來,每一年的除夕,他都是和龍衍一起過的。不管他們多忙,多累,前麵怎麽樣,除夕的晚上,他們必會是在一起,迎接新的一年的。就算龍衍在外麵的那幾年,也不例外。他會趕一個多月的路,就為和他一起守歲。年年歲歲,花不同景不同,人卻是始終是那人。今年,雖然龍衍說了那些話,他仍然期待著,他們的除夕。6969、 一個人的紀念日 ... 年三十。午後。京城總是少雨水的,這年卻不知是怎麽了,總是在下雪。紛紛揚揚的大雪飄了漫天,總也不停息。雪和梅總是應景的,漫天飛雪下,迎寒初綻的梅,那抹紅紅豔色著實勾勒了一道冬日的風情,美的動人心魄。墨逸軒握了杯茶暖著手,氤氳白氣映的一張臉稍稍有些模糊,微風一吹,白色的水氣飄飛,露出一雙清潤的墨眸。黑白分明的眸,微微上挑的眼角,長而密的睫,我們的丞相,樣貌著實好看的緊。他正看著窗外一株梅,笑容溫暖。“真的不去請老夫人回來?”衣束一身紅裙在雪地裏顯的格外生動,大眼睛一眨,便有了些許小女兒的嬌俏,“今年守歲,真的一個人?”墨逸軒笑著搖了搖頭,不語,繼續看那梅花。衣束回頭看了一眼,撇了撇嘴,不滿道,“不就是一棵梅花,能比本姑娘漂亮,讓你看成這樣?”“這梅……是皇上種的。”墨逸軒像是想起了從前,眼眸溫柔。“呸!”衣束一下子跳起來,抱著胳膊就開始罵,“那個死沒良心的爛人,你還想著他做甚!這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一個個薄情的要死,更別說那個萬人之上的他!要我說,他都不待見你了,你也不用想著他,好好找個姑娘成了親得了唄!”衣束說完,指著自己的鼻子,“你看我怎麽樣?”她鼻子一皺下巴一揚,“本姑娘在江湖上可是有一定地位的,配你你一點都不虧!不是,是你便宜占大了!天底下想追本姑娘的人海了去了!本姑娘二八年華跟了你都屈的慌!”她倒是沒料到墨逸軒笑出來,臉紅了紅,有些不滿的撅嘴,聲音有些輕,“你倒是哪不滿意!”墨逸軒看著她,從上看到下,然後別有深意的笑,“二八年華啊……”“呸!”衣束馬上臉紅的跳腳,“本姑娘用的著你提醒年紀!二八年華怎麽了?二十八歲也是二八年華!更何況本姑娘還不到二十八呢!”墨逸軒聽她有聲有色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這話,有股子惱羞成怒的急還帶了點不好意思的氣,笑的差點直不起腰。衣束看著他笑,好一會兒後,她倚到窗邊,陪他一塊靜靜看著院中的雪,雪裏的梅,幽幽歎氣,“我說真的,你不要再想他了。”她有些生氣,“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回事,之前也就算了,兩情相悅,你歡喜,我便歡喜。可現在”她有些憤憤,“你知不知道,我讓秦燁去宮裏探了探,那個人居然真的在選妃!殿前一水的美人兒,百十來個,都是宗室之女或官員之女,民間選的都少!他是皇上,合該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坐擁天下美人,他瞧著那些個姑娘口水都流出來了,哪還記得你這個丞相!”“人家都不記得你了,你還時時記著人的好,甚至連這棵梅都記得。”衣束冷哼一聲,“秦燁還說,皇上今兒個就會選幾個美女充實後宮,今夜要和最美的那個一塊守歲,共享春宵!人家壓根就沒想起你來!”墨逸軒站著沒動,臉上的神情依舊,眸底也沒了笑意。衣束嘖嘖半晌,“你看你看,好不容易讓你笑的那麽開心,結果你又擺出這德性,給誰看呢?最應該看的那個人不在,你這樣,隻自己傷感罷了。”墨逸軒飲盡杯中茶,笑,“你說的有理。但今天不一樣,我忘不了。不過我倒是可以決定,今天以後,忘記他。”他看著衣束的眼睛,“今夜,衣束,請讓我一個人。”“好好好”衣束小跑著離開,跑到院中央時,回頭看了墨逸軒一眼,大大的眼睛沉澱了心疼,“你若是不想一個人了,可隨時喚我,我就在附近。希望你能像你說的一般,今日之後,沒了他,也好好過罷。”“嗯。”墨逸軒點頭,微笑。寒風吹起他的發絲,輕輕飄搖。天漸漸暗下去,墨逸軒點亮一盞燭火,看著滿桌精致的菜,為自己倒了酒,慢慢的喝。屋裏有些寒,他置了個火盆,炭火燃的正旺,時而有‘劈啪’聲響,襯的四下更是安靜。異常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