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逸軒眯了眯眼,很有意思呢。但凡一個國家,一個朝廷,基本沒有百分百幹淨的大臣。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誰都懂。連清官都會因為一些情理之中法理之外的事能做的最合適就做的最合適,更別說私欲心很強的官呢?這次來的,基本上都是他以前好心‘提醒’過的,不好好約束自己一定會被辦的大臣。酒杯交錯中,這些人和譽王喝的很高興麽。酒走了一圈,到了墨逸軒這,譽王掀著眼皮子扯著腮幫子笑,“喲,這不前丞相麽。唉好長時間沒見了,來來來本王敬你一杯。要說我大殷就是惜才就是好,這前丞相都辭官了,皇上惦記著不想準也就是了,連太後娘娘都記著,前丞相大人真是好手段啊。”他這話聽著是恭維,卻是每個字都打人七寸。除了暗示他和皇上的關係非凡,暗示他如今地位不配站在這裏,還暗地貶低了太後。偏偏人家說的都是事實,讓人反駁不來。太後坐在首頁,下首是陪著她一起來的太妃,譽王的生母,看得出來她不大高興,眼下卻發做不得。即是太後,便應時時保持一國風儀。墨逸軒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色,大大方方的站起來回敬譽王,“草民前段時間身體多有不適,好在皇上體恤,現下恢複如初。太後娘娘一國之母,看著草民自小長大,對草民多有疼愛,草民榮幸之至。”說著他看了眼坐在譽王身邊的荔枝,“這位……這位姑娘看起來麵熟,像是在宮裏見過,不知……哦,你是皇上身邊的伺候宮女?”7777、深夜平謀反,丞相v5! ... 譽王身邊的荔枝,當初進宮時可謂是大張旗鼓,極盡張揚。從年前晚晏她始出現,龍衍笑著對她說了句,朕叫龍衍你叫荔枝,很配之後,太尉每天腰板挺直,下巴能揚到天上去,仿佛下一秒他的女兒就要做皇後了,別人都得巴結他。而皇上下令選妃初始,荔枝就被太後請進宮,隨時隨處見縫插針的伴皇上身側溫柔以對,年三十那天皇上還讓她坐在身邊一起用膳,這身份……如今皇上一禦駕親征,她就轉投了譽王的懷抱,個中緣由大家不清楚,但如此戲劇性的轉變,肯定不一般。傳言都說譽王傾心荔枝,荔枝見譽王英偉,皇上對她又不見多寵,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幾杯酒後,兩個人便做了那風月之事。而荔枝隻是被太後請進宮,並沒有被封妃,皇上也沒有封妃的意思,所以她說要嫁,又是譽王請旨,太後沒什麽理由反對,就應了。而太尉當不了皇上的老丈人,前段時間又那麽招搖,雖然半推半就答應了,覺得譽王也不錯,好歹是個王爺,可這件事,他還是希望能低調點就低調,女兒的名聲最重要。於是墨逸軒這一句話,可是殺到他心坎兒裏去了。見自家女兒臉一紅,眸內有淚光的低下頭,太尉明澤不高興了,捋著胡子說,“前丞相這話說的,小女前些日子受太後娘娘邀請在宮裏住了些日子,都在宮裏,免不得碰到皇上,不過一處說幾句話而已,不是什麽宮女。再說現下小女已是譽王妃,前丞相如此刻薄,不大好吧。”墨逸軒馬上微笑賠禮,“原來現在是譽王妃,抱歉抱歉,墨某最近沒在京城,真是不清楚的很,墨某自罰酒一杯。”借著話題一挑開,墨逸軒就跟明澤又說了幾句,什麽他也是太後娘娘請來的啊,什麽你女兒有福相什麽的啊,跟明澤喝了兩杯後,說隻跟他喝又不合適,就又依次敬了他身邊的長輩。這一來一去的,不僅直接無視了站在一邊的譽王,敬他的那杯酒,也根本沒喝。譽王臉色鐵青,眸有利光閃過,他身邊挨著的文臣拉了拉他袖子,提醒他不要失儀。墨逸軒自然是看到了,微眯了眼,這譽王以前不顯山不露水,越是別人不注意他他越是高興,現在別人不注意他他能如此氣憤……看來,果然有問題。既然如此……墨逸軒提著酒壇子走過去,微微笑著,找各種借口,一杯一杯的敬譽王。譽王先是眸內有不滿,再是放鬆,最後聊的有點投機開始有點小得意,墨逸軒是一國相才,美名天下,朝中誰不想跟他結交?他主動來示好,表示他這個譽王有吸引賢才的能力,表示他有天子之相,表示他能讓天下人心服,他怎麽能不高興?而墨逸軒則是越喝,臉上的笑越大,眸內更冷。這個人,果然……他和龍衍以前拚酒,不說千杯不醉,幾壇子酒還是沒在話下的。他一邊逗引譽王說話,一邊跟他聊天。當然,現在他們已不是場內焦點,大家各自欣賞歌舞,各自敬酒對飲,沒有人注意他們。唯有太後高高坐在首位上,眸內鬱鬱之色不散。墨逸軒想起龍衍心中一痛,但是也了解現在情況特殊,隻遙遙朝著太後看了一眼示意她放鬆後,就專心繼續套譽王的話。譽王喝的滿臉通紅,開始有點興奮的壓不住話,“墨相,你跟本王幹吧。”墨逸軒故做疑問不解狀,“跟著譽王?什麽意思?”譽王嘿嘿一笑,勾下他脖子在他耳邊低低的,別有深意的說,“皇兄對你的不公,本王可以給你找回來。”墨逸軒深吟一聲,苦笑著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以皇上對臣子,怎麽都是不過分的,是墨某德行有失做的不夠好,不怪皇上。”“你的本事,本王能不知道?”譽王左右看了看,眯了眼睛低低的說,“隻要你幫本王,本王保你以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哦?”墨逸軒想了想,掩口,“您該不會是想……”他是聰明人,如果譽王能說成這樣,他還不明白,譽王就會懷疑,所以他隻有順水推舟了。不過他倒是不明白為何他這麽大膽,沒確認他是否對他忠心,就說這種話。譽王微笑,意味深長的看著墨逸軒。墨逸軒深思半晌,認真的看著譽勸,“王爺可不要過於魯莽,要知道皇上他……”“他現在怎麽樣都沒用了。”譽王看了看殿邊侍立的禁衛軍,笑的很是從容自信,“這裏的一切,皇上都離太遠了啊。”一瞬間,墨逸軒明白了。這皇宮的禁衛軍,的確都被譽王控製了!真心有反心的人,定是會未雨綢繆,不可能在最後一瞬間才聚齊所有力量,而在這關鍵的幾天內,譽王已經安排好所有,所有的人事都朝著他的計劃在走,隨時準備著,隻要他一下令,所有人就能及時動起來,好控製形勢。這個時間……估計是這兩天,隨時可以。待再次接到前線消息,不管是皇上死了還是活著,他都會立即行動!想到這,墨逸軒靜了靜心神,閉目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