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刺耳的很,言玦修皺眉,俯身堵住。他清晰的看到,蘇時了的眼笑彎了,眼中帶著狡黠,顯露了他的口是心非。“以前你沒那麽伶牙俐齒啊。”言玦修起身穿衣,似是感慨。蘇時了大咧咧的坐起身子靠著床柱,也不管如今自己是何模樣,一條腿垂在床沿慢慢的晃動著。“就是因為以前吃了虧,現在才如此啊,倒是少莊主,不減當年啊。”最後幾個字說的格外曖昧,言玦修似乎想到了昨夜的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耳朵有些泛紅。蘇時了看著心情頗好,三年前他是兔子,三年後可不是了。“三哥!”蘇尋諳的聲音自外傳入,不等屋內二人反應,他已經推開了門入內。隻需一眼,蘇尋諳便看清了屋內蘇時了的模樣,眸中閃過一抹異色,隨後美豔的麵容之上滿是憤怒。言玦修見狀,臉色一變,一掌打出將蘇尋諳逼出了屋子。蘇時了側頭,臉色陰沉,蘇尋諳到底安排了多少,為什麽他又出現了?蘇尋諳並非不通人事之人,一眼就明白了二人做了什麽,更何況蘇時了身上痕跡明顯,更是叫他怒火中燒。言玦修與之對打自屋內到屋外,二人都是全力一博。同為男人,言玦修自然看清了蘇尋諳那劉露出來的妒忌。二人打的難舍難分,屋外的竹林再一次遭殃,蘇時了卻慢悠自在穿衣洗漱,似乎不將他們的打鬥放在眼裏。一盞茶的時分,屋外已經一片狼藉。蘇時了拿了玉蕭把玩著緩步而出。蘇尋諳雙目發紅,下手又快又狠,招招致命。言玦修沉穩,眉目清明,見招拆招,似遊刃有餘。蘇時了站了一會,吩咐冷冥拿了搖椅,矮幾,泡上一壺好茶,他悠然自得的往那一坐,手中玉蕭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等到二人對掌分開,已是半個時辰之後,院子裏一片狼藉,動物跑了,蔬菜毀了,竹林也成了廢墟。蘇時了心下不悅,卻是笑了,丟出了兩個銀錠子,準確的從二人的眼前落在了腳邊。看到銀錠子,言玦修回眸看他,率先撤了一身淩厲殺氣,“這是做什麽?”蘇尋諳依舊臉色陰沉的盯著他,似乎還不服氣,手下微動,腳下往旁邊走了兩步,似還要動手。“打的不錯,很是精彩,給本公子添了幾分樂趣,這是賞你們的。”蘇時了說完,站起身往他二人處走去,最後站在了蘇尋諳的麵前,背對著言玦修。這個看似平常的動作,卻讓蘇尋諳嫉妒的難受,他們自幼一起長大,讓蘇時了相信他,願意背對著他,他用了二十年,但是這個男人,卻用了幾個月!蘇時了從言玦修手裏拿了一枚精致的飛鏢,捏著飛鏢的手抬起,往前一步,飛鏢紮入蘇尋諳的肩膀之中。素白的衣衫頃刻間被鮮血染紅,蘇時了微笑著,盯著他,一字一頓的問道:“穀中傳言,與你有沒有幹係?”五更穀五位公子,各有各的勢利,各有各獲取消息的渠道,蘇尋諳低著頭,看著肩膀上那銳利的飛鏢,沾染著自己的鮮血,他抬眸,燦爛一笑,笑容令周遭一切黯然失色。“沒有。”蘇尋諳說著,微微側首,甚是委屈,“三哥,你不信我?”蘇時了拔出了飛鏢,隨手丟給了一旁的冷冥,他拍了拍手,擦掉了手指上沾染的鮮血,“我信與不信都沒什麽幹係,若要我信你,就拿出誠意來。”蘇尋諳看了看站在蘇時了背後的言玦修,深吸了口氣笑道:“三哥放心,我會查出是誰傳了不實謠言,到時候,我會給三哥一個交代。”“很好,既然如此,那就給錢吧。”蘇時了點頭,說著衝二人伸出了手。二人皆是一愣,蘇時了一揚手,冷冥木著一張臉送上了算盤,他隨手撥了一下,道:“我這裏的東西雖然很普通,可我有感情,你們二人毀了我的地方,每人賠我五百兩,此時就算過去了。”五百兩?!這裏的東西滿打滿算不知有沒有一百兩,獅子大開口,也隻有他敢這麽幹了。言玦修二話不說,將懷中隨身攜帶的玉佩遞到了他手裏,在他開口之前解釋道:“這是我名下所有私產的信物,憑此物,可以調動我名下所有財產。”他如此作為,蘇時了笑了,笑容之中多了幾分暖意,比之方才蘇尋諳的笑容,有過之而無不及。蘇尋諳看著他一向拒人千裏之外的三哥,卻如同墜入了情海的毛頭小子一般,他終究在這件事上無法忍耐,垂眸,冷聲道:“三哥,你說若是言玦修並無中毒之事,在江湖上傳開,這天蕩山可還有安靜之日?”第十四章 從天而降之人這話便是明晃晃的威脅,蘇時了順手將玉佩塞入懷中,定定的瞧著他。方才蘇尋諳裝委屈,利用了他們二人之間多年來的建立的薄弱信任,蘇時了何嚐不知。既然如此,他也利用一下也無妨,想著,蘇時了收斂了笑意,低下眼眸長歎一聲,“尋諳……你……若想這麽做,便去做吧。”蘇尋諳一愣,眸中立刻閃過一抹殺意,借刀殺人什麽的他很是喜歡。思緒至此還未想完,蘇時了雙手背負身後,似是惆悵的低聲道:“三年逍遙日子,倒是要到頭了呢,嗬……”說著,他苦笑,“也罷,一直避世也不是事兒。”蘇時了說完,對上了臉色發青的蘇尋諳的眼,“若是真要這麽做,可要提前說一聲,好歹你我兄弟多年,也算是給我個麵子,讓我有時間準備撤離,別到時候太難看就行。”一旁的言玦修看著眼中滿是笑意,這個蘇時了,就是做戲都做的那麽的假,隻略變了語氣,態度卻依舊囂張。他是裝的,蘇尋諳豈能看不出來,可偏偏他被蘇時了吃的死死的,他更清楚,如今蘇時了回去,也不是最好的時機,他咬牙,冷哼了一聲,不顧身上的傷口,轉身就走,走了幾步縱身一躍,頃刻間便消失在了二人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