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菲搖搖頭,推開了他的手繼續行了禮,隨後才站直了身子道:“那日多謝蘇公子提點,若非蘇公子不曾提點,隻怕我要鑄成大錯。”“此次能避開滅門之禍,還是靠了芳菲。”“嗯?”蘇時了在外人麵前總是得體的,雖說心裏懷疑卻還是沒表露出來。言玦修微微一笑,道:“我認了芳菲為義妹。”“哦。”蘇時了的音調這才恢複了正常。“我的時間不多,我還要走的,詳細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蘇時了率先走到了一邊坐下。言玦修隨後坐下,其他幾個人也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由著言玦修慢慢的道來。原來,蘇時了走了之後,沒多久沈芳菲就回來,她回來的時候失魂落魄的,言玦修到底不是無情之人,便交代他們好生伺候著。隔日,沈芳菲找上了言玦修,二人一對峙,沈芳菲越發的肯定原來她一直以來都恨錯了人。她道了歉,告知,五更穀那邊傳來消息,要她給言玦修下藥,毀了名聲。說到這兒,蘇時了眸光一閃,道:“怪不得突然要滅了雲暮山莊。”“所以,你們就一齊避開,留下了個空殼子?”蘇時了看了看其他幾個人,看到他們麵上帶著哀傷,暗歎了一口氣。言玦修接著說:“雲暮山莊那麽大,能避開的也不過一半不到的人,所以剩下的人,能安排的安排的,不能安排的還是沒了。”“總有犧牲,這沒辦法。”蘇時了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此處是五更穀的旗下產業,隸屬於蘇杭義,蘇杭義最近似乎心不在焉的,你們能躲藏那麽久,應該也有這個關係在。”言玦修點了點頭,“我們一直在這兒等你,我給天山老人留了消息,若你再不來,我們將多情留下,也要離開了,一個地方還是不能留的太久。”說著,他看向蘇時了,滿麵關切,“如今外麵盛傳你在江湖上大開殺戒,這又是怎麽回事?”此刻的言玦修沒了在外頭的樣子,此刻的他看上去格外的正經,蘇時了眸光一閃,想到了在五更穀那段時間遭受到的,他張了張嘴,最後隻是淡淡的說道:“蘇韋風惱羞成怒,自然要殺我,我在一人的幫助下逃脫了出來,他自然要想別的法子對付我了,借刀殺人他最喜歡了。”言玦修微微皺眉,他不說,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讓他難以啟齒的?想到蘇尋諳對蘇時了的感情,言玦修就覺得這不是沒可能的,現下不方便問,晚上再問比較好。“我們,要和五更穀杠上麽?”沈芳菲低聲問道。蘇時了轉眸看他,“我和你與五更穀有滅門之仇,你說要不要杠上,就算我們準備撤退,可蘇韋風不會放過我們的,他做事沒有理由,全憑喜好。”蘇時了並沒有聽言成柳的,他還是想要親自動手,這也是他最為任性的一點,“更何況,如今他在江湖上沒有給我活路走,要想活下去,隻有殺了他!”“殺了他並非易事。”言玦修長歎一聲。蘇時了扭頭看著他,看的言玦修都覺得心裏不安了,他才遲疑著開口道:“你……找到言伯父言伯母了麽?”“沒有,怎麽突然問起這個?”言玦修搖了搖頭,一臉疑問。蘇時了微的一愣,他離開的時候,言成柳沒有交代可不可以說,他該說麽?思慮片刻,蘇時了還是決定告知,他喝了一口茶,“你可知我是受何人幫助逃了出來的。”“誰?”言玦修疑惑的問道。蘇時了定了定心神,低垂著眼瞼,“言伯伯。”“砰!”言玦修突然站起,椅子往後倒去的聲音嚇了在場眾人一跳,蘇時了坐在那,巍然不動,也不去看言玦修的眼神。半晌,言玦修才遲疑著,“你說真的?”“真的。”蘇時了肯定的點頭,隨後他輕聲將當年撿到言玦修的事情一一說了。言玦修一向溫和帶著笑的麵上終於變了,他咬緊了牙關,似乎不認識麵前的人一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告訴你什麽?告訴你我撿到了你父親,將他交給了蘇韋風麽?”蘇時了抬眸看他,一臉淡然。言玦修微微低著頭,雙手握著拳,神色晦暗不明,蘇時了有些緊張的捏了捏拳頭,“當年做完這件事,我都不確定言伯父是否活著,神醫叫我不要去多管,一切聽天由命。”說著,他頓了頓,“一直到此次歸去,言伯父主動衝我說了一句我不該回去,我才發現,原來言伯父還活著。”“你不要問我為什麽,十歲那年的我,沒有任何能力保護任何人,這個決定我自己也無法確認是對還是錯,你若要怪我,我也認了。”蘇時了說著,抬眸看向言玦修。這一刻,原本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卻形同陌生人。第一百六十九章 這個打算重逢本該是最親密最讓人高興的事情,但是現下,因為言成柳的這個消息,蘇時了和言玦修之間似乎有些若有若無的疏離感。言玦修看得出蘊含著擔憂以及些許怒氣,可要說他在生氣什麽,隻怕他自己也是說不清楚的。而蘇時了,則叫人看不出什麽來,他依舊淡然如以往,隻是眼中多了幾分疏離,甚至是傷心愧疚都沒有半分。“你……”“我要走了。”言玦修和蘇時了同時開口,言玦修卻沒有蘇時了快,不等其他人反應,蘇時了已轉身離開了小屋子。多情看到他出來立刻起身,微微頷首,蘇時了快速給自己易了容,沉了臉一言不發的離開。小屋之中,言玦修長歎一聲後坐下,其他幾個人麵麵相覷,誰都不知道該不該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準備一下,從這裏撤退。”半晌,言玦修終於開口。媚如和豆腐一同應聲後離開,沈芳菲給了龍大夫一個眼神,龍大夫便將賀檾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