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也大聲的回答,“可我若不這麽做,蘇尋諳就死了!”“他……”蘇時了隻說出了一個字便沒了聲音。神醫站起身,一手撐著桌子,語氣嚴肅,“這個兩難的抉擇,他願意賭,我也願意,贏了我們就可以離開,輸了大不了一死。”蘇時了閉了閉眼,離開了那個冷血的地方,他似乎越來越像是一個人,有喜怒哀樂,但這些擁有了卻也有了煩惱,他往後退了一步,歎了口氣,“你好好休息。”說罷,他拉著言玦修轉身準備走,走到門口之時,神醫再度開口,“時了,你們的大戰一觸即發,一切小心。”“我會的,多謝神醫。”蘇時了離開小屋,吩咐媚如安排了人好生伺候,而他和言玦修一同慢慢的走著,一路上二人都不曾說話。蘇時了側首看他,他神情嚴肅,眉目之間帶著淡淡的哀愁,“在想什麽?”言玦修扯了扯嘴角,“我在想,要多深厚的感情,才能讓他做出這樣的抉擇。”蘇時了沉默了,言玦修站定了步子,扭頭看他,“這份恩,隻怕不是一朝一夕,一點一滴可以報得了的。”蘇時了抬眸,對上了言玦修的視線,那如墨的雙眸之中帶著不確定,帶著患得患失,蘇時了又是一聲歎息,語氣雖輕,但帶著肯定,“我欠著他,什麽要求都可以,但唯獨他最希望的那個不可能。”言玦修苦笑,一路走來,他也是見證了蘇尋諳對蘇時了所做的一切,他都不敢保證,自己若是蘇尋諳能不能做到這一點。半晌,他感慨道:“希望他和蘇韋風不是一樣的人。”“他不會是的。”蘇時了回答的如此肯定,言玦修的心裏咯噔一聲,“你很信任他。”“是,多年兄弟,雖說一直互相忌憚,但還是有所了解的,隻是我了解他,遠不如他了解我。”蘇時了如實以告。言玦修的眉皺的越發的深了,“聽了神醫說的,我總覺得我會失去你。”“不會的。”蘇時了上前摟住了他,再一次說道。言玦修輕笑,卻不曾回答,二人相擁而立,卻滿懷心事,一個是不肯定能否抓住對方,另一個則是在煩惱,此事又該如何抉擇。第二日,蘇時了用了信鴿將戰書送到了五更穀,時間地點都已經寫明,午後便接到了回信,偌大的紙張上隻有一個字,允!這下,二人才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份壓迫,來自於未知的一切。三日後,蘇時了和言玦修一早起身,換了舒服的衣衫後,二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房間。屋外,天山老人等著他們,“希望你們平安歸來。”“若我們失敗了,還要麻煩外祖父為我們收屍。”蘇時了抿了抿嘴說道。天山老人身子一顫,“我送走了我的女兒,我不想送走你們,隻要活著什麽都好,盡力就好,不會有人怪你們的。”“孫兒明白。”蘇時了和言玦修一同雙手抱拳,臨走他們正正經經的拜別了天山老人,二人這才轉身離開。他們所定的地方,是距離天山莊不遠的地方,那是一座雲霧山,山頂風景如畫,日出日落都美的叫人流連忘返。蘇時了他們到達之時,山上看日出的人才開始下山,他們二人逆流而上,格外的顯眼,但是任何人的搭訕,他們都不曾開口回應。來到山頂,大多數的人都離開了,剩下的小部分人,看到他二人麵色沉重,呆了片刻也陸陸續續的離開了。蘇時了雙手背負身後,站在山崖邊,看著那已經徹底躍出雲海的紅日,他輕笑了一聲。“還是來晚了,不曾看到日出,不知還有沒有命看日落。”臨近這一日,他二人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一番感慨在所難免。豆腐等人自樹上躍下,齊齊跪下,齊聲道:“屬下致死效忠公子,還請公子留下屬下們作為幫手。”蘇時了聽到聲音扭頭看去,跪在下方的豆腐和媚如二人,神情堅毅,似要與他們共同進退。“你們走吧,今日決戰,不與你們想幹,若他帶了人,你們在山底下攔截便是,和蘇韋風的決鬥,用不上你們。”言玦修站在他們麵前,一甩袖沉聲說道。豆腐還想再說,卻被言玦修一個眼神瞪住了,片刻後,豆腐才和媚如不甘不願的離開了雲霧山山頂。等他們走了,言玦修走到了蘇時了的身邊,二人並肩而立,看著眼前美輪美奐的景色,他二人相視一笑,似乎一切都能煙消雲散。“嗖……”突然,利刃破空之聲直接打破了這一刻的寧靜。第二百十一章 決戰雲霧山利刃破空,泛著寒光的箭矢直接射向蘇時了的後背心,二人頭也不回,隻見蘇時了耳朵微動,手下一抖,紫玉蕭自下而上打落了箭矢。就在箭矢落地之時,無數的箭矢從林中四麵八方而來,言玦修和蘇時了二人飛快躲避,同時打出掌風將躲藏起來的人如數打翻了,這才解決了箭矢之困。“堂堂五更穀穀主,也要用這樣的法子來消耗我們這些小輩的體力麽?”蘇時了丟了手中的箭矢,冷聲說道。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蘇韋風自高空落下,他依舊帶著那個保護著脖頸之處的麵具,笑聲陰冷,麵容詭異,一身黑袍隨著他落下之勢翻飛,形同奪人性命的黑無常一般,給人一股無形的壓迫之感。他一出現,蘇時了和言玦修便手握兵器,一臉戒備。蘇韋風的身後,蘇尋諳緊隨而來,看到蘇尋諳的那一刻,蘇時了微的愣了一下,就是言玦修眸中也帶了些許不可置信。過往的蘇尋諳麵貌俊美,雌雄莫辨,笑起來更是攝人心魄,一雙眼睛靈動非凡,但是現下,蘇尋諳卻如同毫無生機之人一樣,他整個人消瘦的不像樣子,一雙眼也失去了光澤,麵上再沒了那吊兒郎當的表情,反而是帶著一股切勿靠近之態。蘇時了咬了咬牙,轉而看向蘇韋風,“蘇韋風,我們之間的事情也該解決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也好,讓本座看看,你到底有何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