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許駿這麽一打岔,癸仲或許忘了追問少年為何將人弄暈,許駿的思路卻清晰了許多。本來這次外出就被他當成了遊玩,可惜被個認自己為主的家夥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不好意思如從前外出那般隨便玩,隻好一直端著主人架子。 如今既然有了線索,加把勁把正事辦完……就能冠冕堂皇地玩了!少年對自己的才智欽佩不已,至於玩的內容——許駿滿意地看了看自家養的精壯死士。 “阿仲,你對苗疆有何了解?隨便說,我不怪你。” “屬下……沒去過苗疆。”癸仲小心翼翼地先解釋了句,沒從少年臉上瞧見怒意,才繼續道,“相傳那裏多為山地丘陵,山勢連綿,地勢險要,風景秀麗別致。苗人善醫藥,信巫蠱,喜戴銀飾。苗人以木材建造房屋,一層圈養牲畜、二層住人、三層多用來儲糧。苗寨——” 癸仲的聲音平淡無波,可許駿聽了好像又回到幼時那片山林,青山綠水、猿啼鳥鳴,還有……茹毛飲血的生活。而他對那裏的理解,僅限於草藥蛇蟲這種能救人的或者能要人命的東西。 開始他還隨著死士的講述而回憶設想,可當死士逐漸說到日常生活這個他從未觸及的方麵,並且眼中露出向往的神色時,許駿終於冷著臉出言打斷。 “停!你懂的倒是不少,都是訓練時教的?” 癸仲神色一暗,垂首道:“訓練中曾跟人學過蠱術製毒,巫咒也略知一二。屬下剛說的……是小時候爹爹講的。” 許駿不知道他還有爹爹——當然,這人不可能從石頭縫裏蹦出來,更不可能和自己一樣由什麽變成人。可他從未想過癸仲也有小時候,有喜歡講故事又博覽群書的爹爹,也許還有個柔情似水的娘親。他一直認為死士這種東西就該生下來便無情無我,任人使喚,於是從未想過探究癸仲的身世家庭,因為死士一旦認主,就隻認主人一人。 原來,孑然一身的,從來都隻是自己,而這死士竟擁有過完整的家庭!許駿認為自己該生氣,可聽癸仲把話說完,他隻覺得心中酸楚難耐,有心接著話追問,可惜現在不是時候。 “這有什麽心疼的!我沒爹沒娘也沒人講故事,心疼你幹嘛!”他罵著心裏藏的縮小版的呆呆死士,卻板著臉冷冷對真人說,“那你看鄭家這件事,是否與來自苗疆的蠱蟲毒藥有關?” 聞言,癸仲想到的不是月夜裏青白的女屍,而是爬到過自己身上卻乖巧無比的各樣蟲子。他不由抬眼看了看好似虛心求教的少年,坦白地說:“這點主人比屬下清楚許多。” 看見癸仲僵硬的表情,許駿也從失去全身血液的女屍聯想到那夜他使喚死士挖屍體的事,沒怪罪這家夥的冒犯,反而笑嘻嘻道:“苗女癡情,傻傻將自己用心血養成的蠱種給了情郎,跟著情郎跋山涉水地回了家,才知道自己並非他的唯一。少女悲痛至死,潛伏在情郎體內的蠱毒發作,不但毒死了那負心人,由於毒素擴散,連帶著滅了他全家?” “主人,”癸仲瞧見少年閃亮的眸子,忍了忍,終於沒忍住,“您可以去寫戲文了。” 許駿看死士一臉無奈,興致又濃了幾分,拽拽癸仲衣袖,“那你說少女得知實情後悲痛欲絕昏倒在地,叫大夫看了才知道已有身孕,於是因愛生恨,催動情郎的蠱蟲,滅了——阿仲,你翻什麽白眼!” “……屬下去看看他醒了沒。” 當然,沒醒。 可等癸仲再回來,冷靜下來的許駿卻從死士的臉上發現了異常。癸仲跟著他幾個月,被曬黑了不少,一直被黑布遮蓋的皮膚染上了淡淡的蜜色,可此刻看來卻是駭人的灰白。 “怎麽了?” 癸仲一顫,以為整整一天的冒犯終於惹毛了他的少年主人,於是惶恐地跪下請罪。骨骼和各處關節的痛楚讓他懶得應付頑皮的主人,主人連日的寵溺也讓他心裏放下戒備,不自覺地透露出真情實感來。 跪伏時,他忽然想到聽來的道理,說是怨氣總會降臨在熟識的人身上。如今的主人,竟已被自己當成了可以發泄憤懣的對象麽? 許駿還不知道死士對自己的敬畏已經在玩鬧中減弱了很多很多,見人跪下後認真地反省剛剛說話的語調是否有不對,苦思良久也沒想到哪兒說錯了,不由嘟囔一聲,“你們人類真麻煩!” 說完,他就知道不妙。自己不是人這件事……隻有師傅知道!這死士雖已認自己為主,可難保他不會將自己的言行匯報給養著他的莊主,偏偏師傅在說破後屢次告誡自己別讓幹爹知道。 如果……許駿低頭看了看癸仲因跪伏在地而露出的脖頸,又懊惱地搖搖頭。 多精壯的死士,殺了舍不得啊。 糾結半晌,他還是決定不拿自己的失誤為難這死士。 “起來,脫衣服。” 熟悉的怪異語調讓癸仲一顫,隨即想起那麽多次少年說這句話的樣子。片刻前,在主人盯著他頸後時,他還以為少年會一掌劈下。想歸想,癸仲動作利落地不帶一絲猶豫,眨眼間已脫了個幹淨。 許駿打量著眼前這具猙獰的軀體,大大小小的疤痕肆虐在胸前兩臂雙腿上,順理成章地猜到隱藏在皮膚下的傷會更多。他扭頭看看一天仍未減小的雨勢,想到昨夜叫死士冒雨抓人,想到死士站在房頂用雨水清洗身體,想到此時已經入秋…… “身體痛吧?”少年的聲音帶上了許駿沒有察覺的柔軟,他走近站得筆直的死士,額頭幾乎貼上死士的唇,“到床上去,我給你揉揉。”☆、睡一會兒 26.睡一會兒 聞言,癸仲順從地仰麵躺到床上。四肢依舊酸痛難忍,可他還是伸展了身子,直挺挺躺著,一動不動。如果主人想要,哪怕再痛,他也得……射出來。 癸仲想著,左手經不住朝下探去,握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軟噠噠的肉|莖。手剛挨上,就被另一雙同樣冰涼但卻柔軟許多的手拍開了。 “主人?” 疼痛沒讓他放鬆警惕,但耐性還是差了不少。此時又摻雜了畏懼心酸,他語氣裏也帶著幾分不耐煩。 被個死士如此嗬斥,許駿先是皺眉,隨即發現死士眉頭也帶著淺淺的紋理,遂展眉輕聲道:“想哪兒去了,你身子不舒服,我給你揉揉。” “主人不可……這不合規矩。” “我幹的不合規矩的事兒還少?”許駿對死士的推脫不以為意,反而將人推得翻了個身,爾後捉了他的手臂伸展開,專心地在癸仲的頸後背部揉捏按壓著。他學過藥理,也跟著師傅學過幾手為人按摩的把式,如今拿來對付從沒享受過這些的死士,還不是手到擒來。 不知道這家夥在妓院時,那些丫頭是不是也這麽給他捏過。許駿捏著癸仲右臂,見側著臉的人滿是陶醉,不由想到。 饒是死士不習慣與旁人肢體接觸,哪怕癸仲對少年仍心懷畏懼,仰躺著的人還是舒服得直哼哼。但這哼聲又刺激到了他腦補得正投入的主子,癸仲隻聽見少年冷得快凍成冰碴子的聲音,叫他分開腿。 怎麽因著主子的溫柔對待,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服侍了?癸仲答了是,將剛剛按摩過的雙臂分別放在大腿上,同時順從地分開雙腿。 許駿原先坐在床邊,此時也脫了鞋跪坐在死士分開的雙腿間。他專注地盯著床上這副精壯的軀體,嘴唇緊抿,手上動作不停,顯然十分投入。忽然,少年純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他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勾起了邪笑。 少年的手揉過肩膀,順著脊柱滑過腰背,按捏完膝蓋小腿,最終停在……那個尷尬的部位。癸仲此時已經摒除了雜念,但拿不準主子想做什麽,便想忍著。可等了半天也沒感到少年有動作,隻好試探著問:“屬下無礙了,主人可要休息?” “無妨,你受了這麽多傷,哪能無礙。快趴好!” “主人,屬下那裏沒傷,您能否……”感覺著那雙小手從肉多的部位滑到股縫,癸仲不敢再忍,隻好挑明了說。 許駿有些詫異地看看他扭過的頭,故意戳了戳某處,無所謂道:“我不能碰這兒?又不是沒碰過。” 第一次時,見死士笨到射不出來,還是自己伸進去……幫他的! “我……癸仲全身上下,由裏到外都是主人的。” 許駿不置可否地笑著,手指不老實地搭上死士股間的小花,“那我若是想抱你,你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