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小道上,一個挺拔的少年正從遠處走近。說是少年也不盡然,他鼻梁英挺眉目清秀、皮膚雖白卻並不顯得弱不禁風,隻是眉目間隱約帶著的青澀暴|露了年齡。單看他背著個大包袱翻山越嶺仍健步如飛,就知道這人身手不簡單,而那絲青澀也恰到好處的提升了少年的魅力。    這幾日溫度又降了不少,窩在屋裏覺不出什麽,從鎮上重回山林才感到陰冷氣息直滲到骨頭縫裏。不帶一絲人氣的風颼颼從縫隙裏灌入,吹得人不由打起哆嗦。許駿緊了緊衣領,扭頭回看一眼背上的包袱,想到心裏那人正捂熱了被子等待自己,心裏跟著熱起來。天色還早,但他終究按捺不下心中激動,舔舔嘴唇兩腳互蹬便騰空躍起。    直直望著僅住了一月餘的簡陋木屋,許駿隻覺得這裏比收留他十餘年的雲翔山莊還要親切熟悉。噙著笑,他取下背後的包袱掂了掂,興衝衝推開門——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被他扔了滿地的衣褲鞋襪都被收好,被子也疊得整齊,整個房間一塵不染,而等在房裏的那個人卻消失了。許駿呆愣地看著空空蕩蕩的屋子,無力地鬆開手,包袱砰一聲掉在地上。被這聲音驚動,他衝過去打開衣櫥——那人本來就沒幾件的衣服全都不翼而飛。    許駿沉下臉,再不管大開的櫃門和扔在地上的包袱,恨恨繞到屋後,誰知這一繞,就愣住了第二次。凜冽寒風下,晾衣繩上濕透的布料正僵硬地晃動著。裏衣外袍長褲短衫,連被他丟在廚房的那件染了血跡的都在,唯獨沒有一件屬於癸仲。    又鬧什麽?會給他洗衣服就不可能是鬧別扭,據他所知,死士還沒有衝他鬧脾氣的膽量。但現在……自問沒做什麽對不起死士的事,許駿困惑地抬起頭。眯眼運功感知周圍……果然發覺不遠處樹上有個散發著熱氣的人形物體。仿佛發現他的注視,樹上人又朝裏縮了縮。    壓低了的呼吸在呼嘯風聲中隱藏得很好,許駿聽他連呼吸都憋住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衝那裏嗬斥道:“滾下來!”    樹梢微動,很快又靜止了。許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兒,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終於把人盯了出來。    男人落地很輕,跪著地上弓著身子,沒說什麽請罪的話,卻也沒請安問好。許駿扳起他下頜,他被迫抬起頭,露出凍得發青的臉和兩隻紅紅的耳朵。癸仲眼裏沒了往日的坦誠,躲閃著不肯與許駿對視。    手從下巴滑到臉頰,冰涼地觸感讓許駿心疼地捏了捏。男人臉上沒有令人厭惡的油膩,也沒什麽肉,輕輕一揪就能將皮肉拉得挺長。玩著玩著,他竟有些愛不釋手。    癸仲對他的動作有些不適應,低了下頭似乎想避開,卻很快就重新抬起,任憑他蹂躪自己的臉。    “怎麽?”許駿本不欲先開口,可如果他不說就更別想聽到擺明了任他作弄的男人對他解釋。比沉默,誰能比過死士?許駿想著,默默把險些流出的歎息咽回肚裏。    然而就算他先說了,男人還是沒有回話的意圖。癸仲抬眼看了看他,又安分地垂下眸子。隱入陰影的眼中,滿是不為人知的愧疚和不安。    主子出門後,他琢磨著身體已無大礙便起身洗鍋刷碗整理房間收拾衣裳。既然不再被承認索取,既然已決定隱到主子身後,自然要除掉房中屬於自己的氣息,以免惹人厭惡。可沒想到洗衣物時,竟會發現那人褲上的斑斑血跡。    血跡早變得暗紅,按時間算,主子分明是在自己病發昏迷那幾日受得傷!主子當初為了救他被少林通緝捉拿、背井離鄉,現在又為了他受了傷,而自己卻連主子唯一要的元陽都給不出來……癸仲想著,痛苦地閉緊了眼睛。    見男人跪在地上還努力縮著身體,僅留個額頭給他看,許駿無力地呻|吟了聲,打算把人拎回房裏再收拾。手抓住死士肩膀準備將人提起,癸仲卻猶猶豫豫地抬起了頭。    “屬下無能,辜負了主人信任……”    “你幹了什麽?”聽見辜負信任四字,許駿立刻收緊抓著死士的手,轉而一想癸仲怎會做對不起他的事,釋然了放鬆了於是誘哄道,“說什麽胡話,外來冷進屋再說。”    “主人!屬下不、不能……屬下這就尋一精壯男子供主人……請別、別讓……”    “嗯?別讓我再要你?”    男人小媳婦般的話語讓許駿覺得有趣,自動忽略了前半句,故作不悅地問。    “不!”男人這次答得堅決,隻可惜他主人的笑聲還未出來,就又卡在了喉嚨處。癸仲說完個不字,聲音陡然低了下去,“別讓屬下氣息汙了房、房裏人。青壯男子多性格剛硬,做這事若……若再聞到旁人氣息,就算麵上看不出,心裏定不好受。屬下……”    被這人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弄暈了,許駿發出個鼻音,鬆了手皺著眉,苦惱地望著讓他有勁卻怎麽都使不出的死士。隻聽死士頓了頓繼續道:“男子承受不易,若冒犯到主人,望主人寬恕……”    聽他還絮絮叨叨說著,許駿扶額打斷他,半蹲下讓視線和死士平齊,問道:“別說人沒找來,就是找來了,我怎麽對他是我的事,和副統領沒關係?”    邊問,手還不規矩地順著男人身體來回摸索。    “這、這……屬下多事,請主人責罰。”    許駿清楚地看見這人哆嗦了下,隨即黯然垂首,頓時不忍心再逗弄下去,摟緊人一起站起來,柔聲道:“我又不是食人精氣的妖怪,還……為我尋個精壯男人,這兒不就有一個?承受不易請求寬恕什麽的,阿仲你是說自己?”    見男人動動嘴唇想要反駁,許駿靈機一動問道:“你是因為我不吸你了,才別扭得躲樹上去?”    “屬下……知錯”    屬下知錯知錯!許駿心裏鄙視了下死士這套萬能的言辭,不過知錯……知,說明他猜對了?咧開嘴傻笑著,許少爺樂得一口咬住了嘴邊的脖頸,品味著牙齒嵌入柔韌皮膚的絕妙感覺。他忽然停了停,沒發現男人有異常反應,就心安理得地加大了力氣,咬咬舔舔,直到唾液裏摻雜了帶著鐵鏽味的液體,才依依不舍鬆口。    半哄半拽的把人弄到床上,紅唇又在男人鼻梁嘴巴流連了半天,感到兩個人腹下某物都活躍起來,才拉開距離。他舔著紅潤的嘴唇,膩聲道:“想著你要養身子才忍住不要,你以後有事直說,別憋著。”說完想了想,又補充道,“不得隱瞞。”    “主人?您說您還要屬下?”    “廢話!”因為他的質疑,許駿懲戒地又咬了口,徐徐道,“這兒除了我們兩個人連畜生都沒有一隻,我不要你不得憋死?”    他原意是沒東西玩很憋悶,說出口後愣了下,見男人耳朵紅得比在屋外時更深,不由挺身讓活躍的某物在男人腹部撞了撞。男人呼吸亂了下,下一刻卻隔著衣褲握住他那裏。許駿一怔,隨後竟被人翻身壓在下麵。    癸仲分腿跪在他身上,按住準備坐起的許駿,俯身含住他那話。    低頭的一瞬,許駿出乎意料地從男人眼裏看出一股……熱切?來不及細想,那裏就被溫暖包圍,才知道木木的死士舌頭也會撩撥人!癸仲含了一會兒便退後,歪著頭一下下輕舔著。褲子被唾液濡濕,緊緊貼在那裏。異樣的感覺讓他咬緊下唇,手卻克製不住地去尋死士頭頸,但死士卻避開了他,依舊不緊不慢撩撥。不用看也知道那裏怒張得快要頂破褲子,許駿憋得眼眶通紅,卻不知該不該現在就任其釋放。    癸仲抬頭,見主子仿佛快到極限,忙探過手去解他褲帶,手無意從那裏擦過。但見許駿猛地抖動起來,又倒回床上。手還抓著他褲帶,僅有理論經驗的死士頓時傻了。    “呼……”許駿喘著氣,若不是嫌熱,他真想把腦袋藏到枕頭裏。怎麽被死士一弄,連褲子都沒來得及脫就泄了!不是自己那方麵不好,一定是太久沒要他,一定!想通了的許少爺睜開如絲媚眼,卻見剛以下犯上的精壯男人彎著腰望著他,活像個做壞事被抓的孩子。    打開他抓住自己褲子的手,許駿兩下將衣服脫了鑽回被裏,指著髒衣服驕傲地對死士下了驅逐令。癸仲這才略微放鬆,下床撿起主子的髒衣服,猶豫了下,道:“主人午間可用過飯?屬下先去……”    “去吧去吧,我買了點兒菜——在包袱裏。”    “是。”    等人將包袱收拾好帶著髒衣服離開,歪在床上的許駿回憶著完全沒得到撫慰的男人走路的怪異姿勢,嘿嘿地笑了。不急,等會兒回來……哼哼!                        ☆、關鍵時刻  68  被人用熱切的目光盯著,癸仲不自在的埋下頭,迅速扒完剩下的飯,拘謹地坐正。在主子止箸後還用飯的確逾矩了,若因這受到懲罰……應該。他垂眼盯著腳尖,卻總覺得身上好像要燒起來。恩寵抑或責罰,隻要是主子給的,便叫人不忍舍棄。    呃,怎麽我也兒女情長了?    將臉埋在對方視線所不能觸及的位置,癸仲自嘲地笑笑,卻忽然想到被他泡在廚房的、染了精元的綢褲。    “飽了?    悠悠的男聲從頭頂傳來,驚醒了深思飛揚的死士。羞愧於自己齷齪的想法,癸仲又將頭埋低了幾分,維持著平板的聲線回答道:“是,主人有何吩咐?”    “哦,那就上床吧,你病還沒好要多休息。”    若忽略說話人熱得幾乎能將人灼傷的視線,癸仲一定會誤以為主子是真關心他身體。可現在對這句話本能的反應……卻是加快許多的心跳。接連做了幾個吞咽動作,果然略微舒緩了緊張的情緒。癸仲離開座位,恭聲道:“屬下服侍主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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