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低頭的動作,一縷長發不聽話地鑽了出來,他抬手準備把頭發捋到耳後,看見濕乎乎的胳膊又僵住了——湯水從上舉的白皙小臂上緩緩流下,如俏皮的蟲寶寶嘲笑著它的笨蛋主人。 金色的光芒愈發明顯,幾乎將未點燈的廚房照亮,光芒忽然變強,又在一瞬間消失不見。許駿自暴自棄地放下手,再不管飄來飄去的頭發,而是蹲下研究疼痛的部位。 一看才發現褲腿已被染成暗紅,許駿還記得精疲力竭前紮了一刀來提神,沒想到紮得還挺重。他抬頭看看外麵,又瞅瞅缸裏顯然不夠他洗澡的清水,連生悶氣的興致都沒了,隻是頹喪地提氣躍向河邊。 雖然這裏的冬天較別處更為溫暖,但入冬後直接跳到冰冷刺骨的河水裏洗澡也不好受。許駿卻沒有半分別扭忍耐的表情,迅速洗淨身子。冰涼的水打在身上,竟幫他把煩躁羞惱壓了下來。 很快清洗完跳上岸,抓起又是米粒又是血跡的衣褲,一直配合環境散發冷氣的許少爺終於有了點往常的模樣。碎發尋求溫暖般不時蹭過少年白裏透紅的臉蛋,接著騷擾到被主人深鎖著的眉,而頭發的主人並沒有收拾它的意思,隻愣愣盯著手裏皺巴巴的布料。 許駿眉頭皺得幾乎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抓起衣裳聞聞,然後立刻把衣服扔了出去。大口呼吸了半天空氣,才感覺汗味腥味和什麽混合的味道減弱些許。這衣服……真是他穿的?仿佛麵對著極大的危險,他一步步走向被扔遠了的衣服。停住,蹲下,用兩根手指捏起衣服,然後運足輕功朝木屋跑去。 皮膚上的水滴很快被吹幹,黑魆魆的山林間,有一個白花花的人形物體迅速躥動潛行。許少爺沒怕過被別人看,就這麽毫無遮掩地回了屋子,隨手把髒衣服扔到屋角,就接著忙活起來。 擔心吵到癸仲休息,許駿特意沒回去換衣服。他到底非人,除了保暖外對衣服一類的身外之物並不多在意,但上次突破後除了仍被體內的寒氣折磨,對外界溫度變化……似乎並不敏感了。不怕冷,這裏又隻有他們兩人,他心裏惦記著癸仲的傷病,哪還會管自己穿沒穿衣服! 等許少爺終於端著熱水走出廚房時,原本掛在樹梢的月亮已經懸掛在了頭頂。似乎仍介懷於自己先前愚蠢的動作,許駿撇撇嘴停在門前,對著水盆照了半天,確定臉上看不出不悅的情緒後才掛起微笑推門進去。 男人醒著,或許自他離開後就沒再睡。總之許駿推門進來,就迎上了一道冷冷的目光。不同於往日的深邃,盯著他的這雙眼裏寫滿了暴躁,暴躁中還透著明顯的沮喪失落。 一進門就發現坐在床上的男人沒穿衣服,許駿端著盆邊走邊嗬斥道:“光著幹嘛,不知道自己發燒麽?” 男人看見他進來有些驚慌,卻完全沒有躲避遮掩的意思,仍坦蕩蕩地叉著腿,隻是臉頰耳廓慢慢泛出緋紅顏色。 還道死士終於會害羞了,許少爺沒了裝生氣教訓他的心思,勾|魂奪魄的眼睛從死士的頭掃到他胸口,又順著美妙的腰線向下看去。隻一眼,就驚得他差點打翻水盆。 “你你……你在做什麽!” 被子拉得很低,男人分腿坐在床上,一隻手攥著腿間的某物,腹間腿上還沾著零星的白|濁。見許駿盯著他看,癸仲鬆開手,想撐在床上爬起來請安,卻又礙著許駿離開前的命令不敢亂動,傻乎乎坐著就想個被大人撞破私事的小孩。 聽見嗬斥聲,他臉上還未來得及擴散的紅暈瞬間消去,眼中的憤怒也轉為無措,“屬、屬下知錯。” 從許駿的角度,正好能看見癸仲身上那個先前被遮掩住的物件軟噠噠垂下來。直覺告訴他,那玩意變紅不是因為興奮,而是遭受了某些粗|暴的對待。 “屬下可以……主人要麽?” 癸仲猶豫著,還是抬了頭。重新被下了蠱,剛醒來時免不了胡思亂想,可許駿走了沒多久,死士就發現身子狀況並沒有預期的那樣糟糕。近幾月的傷處已不疼了,內腑的暗傷倒是仍隱隱作痛,隻是沒那麽劇烈,這狀況分明是被人精心診治過。而能救他也會救他的人,隻有主子。 一想到醒來時主子疲憊卻不肯用他來補身體,癸仲就坐立不安,更別提安心休息養傷。主子診過他腕脈,自然會發現他表實裏虛。因為這個,使得元陽不純,主子才不要他麽?這個念頭一起來,就再消不下去。癸仲坐起來自己跟自己較著勁,直到有人推門進來。 看主子又沉下臉,他說話有些忐忑,視線也不知該落在哪裏,隻是固執地強調:“屬下可以,求主人試試,屬下一定……” “夠了!”再看下去,許駿覺得自己一定得憋死,走過去重重放下盆。熱水濺在男人腿上,那條腿微微縮了下就又擺回原來的位置。 盯著這樣的死士,許少爺覺得嗓子有點兒幹。他幹咳了聲,趕緊抓起布巾擰幹水擦向身邊裸|露的男人。也許是急著轉移目標,第一下就擦向了飽受男人魔掌淩|虐的部位。隨著癸仲一聲悶哼,許駿下意識捏了捏,憑手感就發現那裏脹大了不少,一下子也嚇得停住了動作。 ☆、擦身子 65 被熟悉的悸動主宰,癸仲挺了挺身,順從地配合著主子的玩弄動作。 自己要弄很久才能勉強釋放的軀體,隻被主子蹭一下就起了反應,如此的事實讓死士百感交集。還裝什麽?這身子早被主人調|教出來了,不知廉恥、淫|蕩不堪,就連曾經引以為傲的強壯體格都已毀了,你……還能裝什麽。 依稀記得年少時和同僚逛娼寮妓館,所見的姑娘有哪個一開始就心甘情願,到最後卻都在客人身下扭動著發出舒爽魅惑的呻|吟。 死士低頭看了看自己破敗的身體,沒了功夫傍身,自己對主子的價值怕是還不如妓館裏供人取樂的妓女小官。至少他們會出聲迎合金主,而我……死士低頭看了半晌,緊抿的唇終於有了鬆動的跡象。 “謝主人,隻是……屬下何處冒犯到主人,能否請主人明示?” “哦?”難得被質疑,許駿從摸到死士腿間巨物的刺激緩過來,聞言笑得連眼睛都眯成了月牙。他又捏了捏手裏規模相當可觀的物件,一臉誠摯地說,“怎麽這麽問,是哪裏不舒服麽?” “屬下卑賤之身,不值得您如此對待。主人但有吩咐,癸仲萬死不辭,您不必……” 不必對我這樣好,死士不該有情愛,更不能喜歡上主人。沒那麽愛,就不會痛。癸仲雖然這麽說著,可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看向少年的眼神裏滿是留戀憂傷,就如同林間被族群遺棄了的野獸。 “可是我想對你好啊~”被這雙眼蠱惑,許駿淡笑著湊上前輕吻死士的眼眸,嘴唇挨著眼皮睫毛流連許久,才依依不舍地拉開距離。 頂著腹間的硬物突然移開,見少年又挪回去揉著布巾,癸仲的呼吸也沒那麽均勻了。猶疑戰勝了理智,他吞吞吐吐地望向少年,“主人您……還是不要麽?” “呃,”沒想到寡言的男人一直為這個問題糾纏,許駿有些尷尬,咬牙切齒地說,“就這麽想讓我抱?先攢著,等身體養好後非讓你一次射|出來不可!” “主?” 被癸仲眼裏明顯的不信任刺激到,許駿立即把體貼克製都拋到腦後,想也未想便壓了過去,尋到死士唇瓣大力啃咬,並盡力吮|吸著對方口裏的汁液。一時間,狹小簡陋的木屋裏就隻剩下了兩個男人的喘|息聲。 唇分後,許駿眼神就一直在男人身上遊弋,從被咬得紅潤的薄唇滑到他規模宏偉的分|身,讓視線在那裏打個圈,再迂回繞上男人頭臉。對方配合著他打開身體,渴望卻又隱忍的樣子令人為之癡狂。忘情地湊過去,立即被死士環抱住。 若是往常,許駿會想當然地認為癸仲也想要,但他之前用力擠著什麽的舉動……分明是把情事當做任務來完成!身下某處叫囂著提醒他忍耐已到極限,但明知道死士不會拒絕,他卻怎麽也不忍心把自己的東西塞到他傷重未愈的身體裏。 渾身一凜,許駿再一次挪開,想下床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衝動,視線卻又凝固在對麵人微啟的薄唇上。雖不如下麵,但那張嘴的味道也一樣銷|魂!挺身上前,卻在按住癸仲下巴的前一刻猛地停下。 男人連親吻都抗拒掙紮,又怎會心甘情願含住這根肮髒的物件?就算麵上順從了,心裏……還不知在怎樣逼迫自己。 癸仲發覺他停下來,下意識挺了下腰。隨著死士的動作,腹部肌肉收緊,習武男子特有的強健身軀讓許駿險些又失掉理智。 差一點,就不顧他傷勢強要了他……不想再看到這家夥受一點傷,不願再看他逼迫自己接受,許駿跳下床胡亂穿上裏衣。赤|裸的身子忽然沒了人擋風,死士維持著分開前的動作躺了半天,無神的眼裏忽然閃過一抹失落,爾後他翻身下跪,恭聲道:“屬下無能……” “夠了!”二人的身子仍處於敏|感階段,由於不確定自己到底猜對了多少,許駿不敢貿然讓死士舒爽,連帶著就隻能也苦了自己。大起大落沒完沒了地折騰,他默默告誡著腹下的兄弟切勿急躁,小心地把跪著的人弄回床上。由於擔心再起反應,連死士的胳膊都沒敢握實。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嗅出了空氣裏的死寂氣息。 捕捉到死士情緒中的頹喪,許駿揉揉臉蛋,罕見地解釋起緣由來。猶豫不熟練,少年的底氣並不怎麽足,“你受了傷身子虛,別、別逼自己,養好傷……再說。” 死士聞言謝了恩,卻沒有他設想出的愉悅表情,連眼神都沒有一個,仿佛隻一瞬間,就回到了原先恭恭敬敬的模樣。盯著安靜躺在床上的人,許駿恍惚中有種錯覺,似乎這人從來都不是與他肌膚相親的床伴,而是自始至終隱藏在角落裏。 屋角處忽然傳出一陣窸窣響動,死士瞬間就要跳起,卻被許駿的眼神逼著躺回床上。即便躺下,男人肌肉仍緊繃著,完全是蓄勢待發的架勢。對這愛逞強的人無奈了,許駿搖著頭走向聲源處。 循聲掀開被他亂丟在屋角的衣服,露出幾隻指甲大小的棕黑色昆蟲。蟲子沒了遮蔽,停在地上不再亂爬。許駿蹲□皺眉打量著裝死的蟲子們,怎麽也想不起什麽時候帶來的它們。這屋裏帶著他的味道,不該有蟲子闖進來安家——難道真是跟著自己回來的? 他正想得出神,怎料一股臭氣撲麵而來,趕忙閉氣扭頭,不再理會擺了自己一道的放屁蟲子。轉頭時習慣性一瞥,卻發現床上悶聲不響的家夥正盯著自己這裏,眼睛亮得能將人灼傷。明白被發現了,男人垂眸收斂下神色,好像從未看過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