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悅安靜地看著他,擁抱著這具身體。 這少年雖全身赤裸,卻毫無羞手羞腳的畏縮、局促之態,身體放鬆地伸展著,通體帶著性事後的愜意與心滿意足,一雙手臂鬆鬆掛在他身上。 孫悅帶著歉意吻了吻他手臂上自己留下的淩虐痕跡。 登基至今尚不滿一年,懷裏這人已褪去了過去那層稚氣,漸漸成熟起來;那日迎他歸營時,少年天子端坐馬上,身邊親兵雖不多,卻隱隱有了先皇那種威嚴氣勢,策馬的架勢亦有模有樣,頗能唬人。 隻是這代價太過沉重…… 孫悅撫摸著天子安睡的側臉,眼中滿是愧疚與自責。 承嗣眉毛很黑,眉角弧度柔和,顴骨不高,鼻梁挺直,鼻尖似映著珠光,薄唇顏色很淡,觸感卻很柔軟。孫悅一一撫摸著;其實承嗣的相貌絕非福相,距離涼國所推崇的美貌寵物更是相差甚遠,隻能算得上清秀二字,與李承誌在一處時,更襯得對方無比美貌、柔弱。 他已有了不算明顯的肌肉,開始由少年的青澀向成年男性轉變,若此時送去大戶人家作孌寵,也是萬萬入不了大家的眼了。 孫悅卻無比珍重地一遍遍吻著他,並將承嗣完全鎖在自己懷裏,如守護著自己的生命。 李承嗣第二日醒來時隻覺腰酸得像斷掉了一樣,下身微微脹痛,腸道裏還留著鮮明的異物感,不由哀叫一聲,又倒了回去。 連咽喉處都覺得火辣辣的……他恨恨地錘了一下枕頭,然而又忍不住回味,竟覺得口中有些空虛,很想再吃一次。 夜裏依稀仿佛做過什麽夢,他蹙眉想了想,半點印象也無,便丟開了。 門口有些聲音,他翻了個身,李承誌探了個頭進來。 這少年鬼鬼祟祟四下一打量,發現孫悅不在,大喜,撲到床上,喚道:“哥哥~” 李承嗣痛呼一聲,以一根手指頂開不住向前湊的承誌,咬牙道:“別碰我的腰!” 承誌乖巧地為他按了按腰,又控製著力道捶打著,道:“哥哥,舒服嗎?” 承嗣也不答話,隻自鼻中嗯了一聲,問道:“你沒事?” 承誌吹噓道:“哥哥太小看我啦,一開始習武時那難受勁比現在狠多了……” 兩少年鬥了一會兒嘴,承誌也躺了下來,道:“哥哥你昨晚怎麽不睡龍床?這邊寒酸死了,也沒個人伺候……說起來孫悅可真嚇人,後來他沒對你怎麽樣吧?” 承嗣道:“什麽怎麽樣?回來就睡了。” 承誌道:“跟要吃人似的,我可擔心你啦……唔,其實想想最多也就再‘那個’你兩次,他又不會叛你……” 承嗣恐嚇地做了個要擰他的手勢,承誌裝模作樣地一躲,接著又笑嘻嘻地攬住兄長。 他剛想說什麽,突然聽到門口親兵齊齊道:“將軍!” 李承誌登時慌了手腳,朝旁邊一滾,無處可躲,連忙鑽進被子,靠在承嗣身邊,企圖偽裝自己不存在。 然而剛躲好,他又一愣,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藏起來,便自被中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朝外看去。 李承嗣好氣又好笑地把他的頭按下去,心想那麽多人看著你進來,你當別人都是瞎子? 承誌悶在被裏,卻仍不安分,小聲叫道:“裝睡,快裝睡。” 承嗣依言閉上眼睛,嘴角仍帶著一絲笑意:他疼愛這個失而複得的弟弟,並不介意與他玩些遊戲。 他聽到孫悅進了軍帳,似乎朝這邊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過屏風了沒?一定是看出來了,承誌這藏得也太拙劣了…… 他想著孫悅走近時的反應,童心忽起,很想鬧鬧他,對他撒嬌。 然而這卻被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有人闖進來低聲道:“將軍!那邊來的信……” 一陣漫長的沉默,孫悅似乎在拆信。 那人又道:“孫將軍……可是下了決心?” 承誌蠕動蠕動,鑽出半個頭,小心翼翼地朝外看著。 “如此,屬下先恭喜將軍了……來日屠龍事成,榮華富貴高官厚祿自然……嗬嗬……將軍可要回信?” 孫悅的影子投在屏風上,似乎背對著他們,蹙眉示意那人出去說,兩人一道出了帳子。 李承誌掀了被子,疑惑道:“他們在說什麽?” 承嗣沉默地看著他。 承誌眉毛越皺越緊,道:“難道有人要投涼人?屠龍……是說哥哥你?” 他倒抽一口冷氣,跳下床道:“我跟去看看仔細!” 承嗣冷冷道:“站住。” 李承誌道:“哥哥不想知道?” 李承嗣道:“這需要孫悅自己告訴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說得對,他不會叛我。” 他自嘲道:“若連孫悅都不能信,這世上我還能信誰?” 過渡章節,很多雞零狗碎的東西要交待,隨便看看吧…… 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