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被整個掄了起來,頭重腳輕,眼見便要跌在地上,卻不死心地伸足踹出。 袁希仍未躲閃,那足尖一動,機簧聲響,靴底驟然彈出一片其薄如紙的利刃,向袁希喉間割去! 袁希出手如電,劈開這少年的腳,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這刁鑽的攻擊。 直到把對方死死按住,他才察覺出喉間一陣涼意,微微喘息,心有餘悸。 * “想不到這次竟捉到了這麽一條大魚,”李承嗣笑道:“你就是利齒藤?” 此處已是私帳,內侍親兵一個不見,隻有孫、方、袁等幾個親信在場。 日間那少年正被緊緊縛在柱上,冷冷地與承嗣對視。 他身上各種利器層出不窮,衍軍為防不測,已將他剝得精光,此刻從頭到腳隻剩下粗大冰冷的鎖鏈,他卻毫不尷尬,如同正穿著最華美的服飾坐在皇家禦宴上,高傲地昂著頭。 鎖鏈綁得極緊,他並未白費力氣去掙紮,若不去看他的眼神,幾乎要生出這樣的錯覺:這是一隻已被馴服的獸。 承嗣道:“久聞大名,這好像還是朕頭一次看清你的長相……”他仔細打量自己的俘虜,心情頗為舒暢,笑道:“難怪有人說你容姿極美,遠勝名妓,朕便沒料到這竟是真的。” 方五兒笑道:“果然不假,是個美人,隻是這計策卻用得傻了——利齒藤,你那手下為了取信於我方,給的情報九分真摻一分假,真是下了血本,可是你是不是忘了,雙城是我大衍的地盤,水道在地下何處走行,因何廢棄,在何處有破損,我們主公都一清二楚,比你知道的多得多——隻須派人隨便一探,你那些埋伏便都成了笑談……” 承嗣道:“若不用水道這理由,朕說不定還當真會上當。你們為了裝得逼真,在路上擄的那家人,險些把朕瞞過去了……當然,沒能瞞過所有人,朕的孫將軍就一直在監視他們。以為選了個癡傻的孩子便不會露餡?朕就是因為這才起了疑心,與眾卿設下埋伏,將計就計……你該提醒你那屬下,裝慈父要裝得像一點,別讓孩子一被他抱就嚎啕大哭。” 利齒藤冷冷地看著他們君臣一唱一和,懶怠出言回應。 承嗣也不再多說前事,走近了一步,盯著他問道:“一麵議和,一麵設伏,利齒藤,告訴朕,你究竟想幹什麽?” 他此時意氣風發,身形雖不夠高大,卻已現雛龍之威,有種別樣的誘人,利齒藤臉上掠過一絲嘲笑,揚起下巴看著他,開口譏諷道:“我想幹你。” 這還是眾人頭一次聽他開口說話,這聲音帶著些許生澀的口音,悅耳,倔強,冷漠中夾雜著少年獨有的清脆。 李承嗣也不動怒,緩緩打量著他瘦削而充滿爆發力的雙腿,緊實危險的肌肉,鎖鏈捆縛下蒼白的皮膚,囂張地揚起的臉,犀利毫不妥協的眼神。 他舔了舔唇,低聲道:“巧的很,朕也很想幹你。” (未完待續) 六十 承嗣捏起他的下頜,微微抬起,利齒藤並未著力相抗,順從地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他。 二人四目相對,室內一片寂靜。 承嗣看著他仰起的脖頸上漂亮的喉結,口中有些發幹,半晌才戀戀不舍地鬆手。 對方擺明了不願意,他再怎麽好色,也做不出強奸敵國將領這種事,隻得失望而遺憾地放棄。 然而被他撩起的火卻沒那麽容易平息,承嗣口中道:“方卿,這人交給你了,看能挖出點什麽來,別弄死了。孫……” 他滿心旖旎的渴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孫悅,卻突然發現那人臉色鐵青,正死死盯著他,一盆涼水當頭澆下,心中打了個突,這才意識到二人尚未和解。 這眼神太過可怕,承嗣不敢向他求歡,嘴裏的話打了個轉兒,吐出來換成了:“袁希,送朕回帳。” * 待他二人出帳,方五兒覷了孫悅一眼,悠悠道:“主公尋樂子去了,孫兄,咱們這也有個上等貨色,您先來?” 孫悅不理他的挑釁,大踏步走了出去。 利齒藤輕蔑地回了他一個字:“滾!” 方五兒臉上微笑不動,看著孫悅背影,若有所思。 * 袁希如今已不是當初的小小侍衛,他替承嗣執掌中軍,麾下亦有數萬人馬,同時掌管龐大的信報係統,隱隱已成了獨立於孫方二人以外的第三股勢力。雖然不論是誰都清楚地知道,守衛者忠心不貳,眼中隻有皇帝的利益,絕對服從命令,這股勢力實際上屬於衍帝李承嗣,但他身份日漸尊貴,卻是不爭的事實。 但在李承嗣麵前,袁希卻一如平日,眼下服侍他沐浴更衣,事事親力親為,絲毫不以為恥。 承嗣看著他忙前忙後,道:“你的傷……” 袁希單膝跪地,以白絹為承嗣擦拭足上的水滴,笑道:“勞陛下垂詢,已服了藥,不礙事。” 承嗣知道他傷勢雖不重,也並不算輕,隻不說破,看著他低頭悉心動作。 ——利齒藤固然不錯,袁希也沒落了下風。 若論身材,袁希還要更勝一籌,但利齒藤那種骨子裏透出來的倔強勁兒實在也太誘人,加之不過十八九歲年紀,這種青澀的風情卻是袁希怎麽也不可能有的。 承嗣想到那少年渾身赤裸、被緊緊捆綁著的樣子,小腹一熱,漸漸硬了。 袁希若有所覺,詫異地抬頭看了看他。 李承嗣道:“看什麽?” 袁希在他身邊這麽久,不需刻意察言觀色便能將這任性的小皇帝的心思揣測個七八分,當下道:“陛下若是想,臣去將利齒藤悄悄帶過來……” 承嗣煩躁道:“算了,我想幹他,他肯麽?” 袁希沉默片刻,道:“陛下不嫌棄的話,幹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