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神情難看的走了,林生和鄭越風莫名的對視了一眼,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看這情形,應該是家裏有了什麽事吧,何淩可是在家呢,祁越可不得急!第41章 教訓 到了家門口,祁越的心就沉了下去,門大敞著,銅鎖已經被人砸壞了! 他片刻也不敢耽誤,直接衝進去,院子裏的地上是打翻了的水盆,正房的門也半開著,裏麵顯然沒有人。 沐琰是去了後院的,他也就不在這兒浪費時間了,黑著臉,拐進了後院! 看見院中情景時,祁越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許華坐在地上擁著何淩,在他們身前倒著一個穿粗布衣裳的男人,看不清麵目,想到可能發生的事,他的眼神十分可怕,“阿淩!” 方才一放鬆下來,就忍不住落了淚,這會兒何淩平複了下,就不再哭了,他正想看看許華的手,身後就傳來了令他安心的聲音,他回過頭,喜道:“相公!” 何淩的臉上還掛著淚痕,白色的衣衫上沾著血,祁越瞳孔一縮,慌忙衝過去,隨手把藥箱丟在地上,扶住他查看,“你哪裏受傷了?!” 何淩看見他驚惶的表情,心中一軟,忙搖搖頭,“我沒受傷,是……” “還說沒有!!”祁越第一次對他拔高了聲音,離得這麽近,他已經看見了對方脖子上的血痕。 何淩被他驚了下,知道他擔心,忙道:“我不疼的相公,就是破了點皮,華哥兒傷的比較重,他留了好多血!” 祁越已經捏著他的下巴看過了傷,確實沒那麽嚴重,才算放了心,聽他提到許華,才想起他人還在這兒,他回過頭,看見他用沒受傷的手捧著劃了個口子的右手,傷口確實有些深! “這是誰幹的?!”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有一道人影衝過來,抓住了許華那隻受傷的手,很惱怒地詢問,這人正是跟著過來的鄭越風。 許華被他一抓,有些吃痛,悶哼了一聲,對方立刻鬆了力道,他心裏納悶兒,受傷的是他,這人幹什麽這麽生氣? “疼不疼?”看著還在滲血的傷口,鄭越風有點心疼,這麽大的口子,肯定痛死了! 許華跟這個公子哥也不算多熟,就沒多說話,隻是搖搖頭。 林生已經在那漢子身邊蹲下了身,伸手把人翻成正麵朝上,“何富?” “就是他傷的人?”鄭越風立刻就瞪了過去,看著普普通通的一個鄉下泥腿子,竟有膽子做這種事兒! 祁越看了眼昏死過去的人,把目光轉到何淩身上。 何淩對上他的目光,沒猶豫,道:“我醒過來洗了臉之後,出門倒水,就看見他在院子裏……” 他把事情發生的經過都詳細說了一遍,許華偶爾補充些遺漏的,幾人就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看來是有人,起了貪念。”祁越盯著何富,眸中翻騰著什麽。 “你怎麽這般傻?空手就去奪刀!”鄭越風關注的重點顯然不一樣,就那麽握上去,不劃破才奇怪。 許華莫名,為什麽他非得被這人教訓?他擰了眉,“刀離淩哥兒的脖子那麽近,我不動手奪下來,他失手了可怎麽是好!” 鄭越風無從反駁,那種緊急情況,確實不會想那麽多! “林大哥!”祁越抬頭看向林生,眼中沒什麽情緒,“勞煩你去請村長走一趟!” 林生明白他這是不打算輕易放過何富了,點了點頭,就起身走了。就是該給這些人一點教訓,他們才能記得住! 祁越從藥箱裏拿出一瓶藥粉,沾了一些在手指腹,輕輕抹在何淩的傷口上,之後就把瓶子丟給鄭越風,並拿了包紮的細布一並扔過去,“你幫華哥兒上藥吧!” 鄭越風當然是很樂意的,雖然他沒幹過這事兒,但小心些總沒錯的! 祁越站起身,走到何富旁邊,看了他片刻,抬起一隻腳狠狠的踩了下去—— “哢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讓在場的三人都為之側目! 眼看著祁越踩斷了何富的右手臂,還麵不改色的用腳狠撚了幾下,鄭越風倒吸了口涼氣,他可是看見了,即便昏迷了過去,何富的身體還是隨著他的動作抽搐了下,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這得有多疼啊?他心裏對這人傷了許華的惱怒去了些,甚至還有點兒同情! 許華瞪大了眼睛,祁越平日裏總是溫文爾雅的,脾性很好的樣子,下手竟這麽狠?! “相、相公?”何淩也有些呆住了,那何富的手,是斷了吧? “阿淩莫怕!”祁越抬頭對他溫柔一笑,依舊是翩翩君子的樣子,好似踩碎了別人骨頭的人不是他一樣。何富既然用這手傷了他的夫郎,那便不用留著了。 他蹲下身,從袖中摸出一粒朱色藥丸,掰開何富的嘴塞了進去。 雖然心裏好奇祁越給他吃了什麽,但鄭越風還是忍住了沒開口問,那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他的直覺這樣告訴他! 祁越做完這些,就回到何淩身邊,將人扶起來抱在懷裏,扭頭對另兩人道:“他一時還醒不過來,我們去喝杯茶?” 村長聽林生把事情詳詳細細的跟他說了以後,簡直不敢相信,這何家老大何富竟然去祁越家偷東西?!東西沒偷成,還動刀傷了人?! 他隻覺得眼前一陣的發黑,扶住桌子好半天才緩過來,自他當上村長以來,古水村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麽惡劣的事兒!這要是傳了出去,他們村兒的名聲可就甭要了! “淩哥兒和華哥兒要不要緊?”村長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開了口。 林生難得機靈一回,沒有完全照實了說,他道:“我急著來給您報信兒,也不大清楚,隻知道去時華哥兒的手還在不停的冒血,止都止不住,淩哥兒不僅傷了脖子,還受了驚嚇,撲在祁兄弟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臉都發白了!” 聽了這話,村長真是氣的氣兒都要喘不上來了,被馮正撫著胸口順了順才好些,他揮揮手,對自家兒子道:“你去何家,叫人給我到祁越家去,我跟林小子先去看看情況!” “行,我這就去!”得了爹的話,馮正應了聲就出去了。 村長也跟著林生出了門,何家人這回要是還不知道收斂,那人家祁越肯定是不會饒了何富的! 他們幾次三番鬧到人家門口的事兒,村長可是都清楚,祁越脾氣好不計較,他們倒是蹬鼻子上臉偷到家裏去了!這回還弄傷了人家捧在手心裏的夫郎,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村長黑著一張臉跟林生走在村子裏,去的還是祁越家的方向,瞧見的人心裏都泛起了尋思,這是又有好戲瞧了? 兩人到了祁越家,打眼便看見了敞著的大門,抬腳邁進去,聽見堂屋裏有說話聲,就直接過去了。 祁越抱著何淩坐在凳子上,手裏拿著杯茶正喂他喝,他的脖子上纏著圈細布,白衫上還沾著不少血。 許華坐在另一邊,手上的傷口也包紮過了,細布上還滲了些血,應該是失血過多的緣故,臉色有些蒼白,他身邊還坐著一位眼生的公子。 村長一進門,幾人就站了起來,祁越抱著何淩沒撒手,臉上沒了慣常的笑容,“村長。” 對他點了點頭,村長把目光轉向何淩,他的臉上滿是不安,手裏緊緊拽著祁越的衣袖,村長歎了口氣,這孩子嚇壞了吧! 何淩頭都不敢抬,生怕村長看出什麽,他的傷根本就不用包,心裏也不怎麽害怕了,可相公定要他做出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他哪裏會裝,心中自然是虛! “村長!”許華也叫了聲,他方才流了不少血,臉倒是真的白,根本無需作假。 “華哥兒你還是坐下吧,頭暈可咋辦?”鄭越風把人按在椅子上坐好,受了傷一點自覺都沒有! 村長這會也沒心思管這個不認識的外人,他問道:“何富人呢?” “在後院!”祁越臉上的表情又變得有些氣憤,“望村長給我們做主!” 誰家遇上這種糟心事兒都得生氣,村長非常理解他,說起來還是親戚呢,可真是太不像話了! “我兒子呢?!我兒子在哪兒呢?!” 還沒等村長說出寬慰的話,門外就傳來錢氏吵吵嚷嚷的聲音,他心裏一惱,大踏步走出去,喝道:“你還有臉吵鬧?!” 看見他人,錢氏脖子一縮,沒敢再開口嚷,“我不是怕祁越傷了我們阿富嘛!” “傷了何富?你咋不先問問何富把別人傷成什麽樣了?!”都翻進別人家裏頭來了,便是傷了那也是他自找的! 何天瞪了錢氏一眼,陪笑道:“村長別氣,婦道人家不懂事兒,她也是關心則亂!” 何珍跟何貴兩個小輩站在一邊也沒敢多說話,具體的情況他們並不清楚,馮正隻說何富到祁越家偷東西被抓住了,就把他們帶了過來! 當時聽到這話的時候,他們心裏有多驚訝可想而知,偷也就偷了,竟然還被抓個正著,這是得有多蠢! “哼,你們現在還是好好想想怎麽跟人賠不是吧!”村長真是看見他們就腦仁疼,話都不想多說。 “不是沒偷著嗎!”錢氏不滿的小聲嘟囔,那祁越可真是夠小氣的,東西又沒丟,至於鬧到村長那兒去嗎!第42章 賠償 “東西是沒偷到,可人卻是傷了!”祁越攬著何淩從堂屋裏出來,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祁越,你把我兒子弄哪兒去了?!”根本就沒管他說了什麽,錢氏直接開口質問。 “人在這兒呢!”去後院把人扛過來的林生走到她跟前,直接把人丟在地上。 “阿富!阿富!”錢氏慌忙撲到他身邊,扶著他的肩膀搖了幾下,就抬頭瞪著他們,“你們把我兒子怎麽了?!” “放心吧,沒死,隻是暈了過去!”林生動了動抗他的肩膀,輕嗤了一聲。 “娘!大哥的手咋了?!”何貴眼睛尖,一眼就看見何富紅腫著不自然扭曲的右手臂。 錢氏聽了趕緊拉他的手查看,那樣子明顯是斷了,她立刻就紅了眼睛,“祁越!你竟然對我兒子下毒手!!” “你們怎麽能做這種事兒?!”何天也惱了,要是廢了一隻手,還怎麽做活,不做活兒咋生活?! 祁越沒看他們,隻對村長道:“見著阿淩渾身是血的樣子,一時沒控製住!” 村長點頭歎息,換做是他,怕也是會控製不住,何富根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兒子都對人動刀了,還不許人動手嗎!” “啥?!”何天被驚到了,啥叫動刀了?動啥刀了?直到這會兒他才看見何淩脖子包紮著,衣服上還沾了血,心裏“咯噔”一下。 “再咋樣,你們也不能弄斷他的手!!”錢氏才不管那麽許多,現在受傷的可是她兒子,“你們賠我兒子的手來!” “你兒子的手是手,別人的手便不是手了?!”鄭越風一甩袖子就出來了,許華走在他後麵。本來這事兒他是想讓祁越自己個兒解決的,別人一定從他手裏討不到便宜!可聽到錢氏這理直氣壯的話,他可就坐不住了,怪不得祁越他們不待見這門親戚,可真是夠不要臉的! “鄭公子?”何珍訝異地叫出聲,這人竟然在這裏,那事情他豈不是全知道了! 鄭越風沒理會他,接著道:“你兒子闖到別人家來,對兩個哥兒動了刀子,按照律法,可是要坐牢的!” “坐牢?!”錢氏被這兩個字嚇到了,作為小老百姓,坐牢那可是天大的事兒啊! “別別別,哪用得著這般嚴重!”何天趕忙擺手,“這事兒是我們的不是,你們也教訓過他了,不如就算了吧!” “算了?”祁越冷冷一笑,“何富闖入我家偷竊不成,挾持我夫郎,險些傷他性命,是你說算就能算的?” 他這一番話說的何天是啞口無言,人家的傷可還在呢,他想抵賴也抵賴不了! “村長,鄭公子既然已經開了頭,那我就直說了!”祁越轉身對著村長一拱手,“這何富,我要將他送上公堂!” 村長也沒法兒說什麽,雖然他並不想把事情鬧大,可何家人這回辦的事兒,實在是太過分了,偏偏他們還不知悔改,他便是想勸也勸不住。 “祁越!你不能這樣!”錢氏驚叫,她轉向何淩道:“何淩,他可是你大堂哥啊,你不能這麽狠心啊!” 何淩沒有避開她的眼睛,他無甚表情的道:“那麽大伯母,你可曾有哪怕一次,把我當成你的侄兒?” “我……”錢氏說不出話來,她怎麽會把這個狐媚子當侄兒!可她養了他那麽多年,他不應該有所回報嗎?竟然還敢記仇! 她的表情說明了一切,何淩早就知道,在何家人心裏,他什麽都不是。 祁越攬住他的肩膀,對方對他笑笑,眼中並沒有多少傷心難過,已經不放在心上的人,便再也傷害不了他! “那現下就出發?”鄭越風展了扇子輕搖,想起許華的傷他就氣,“正好,這鎮子上的衙門,我們鄭家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