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南宮曄的語氣突然變得咬牙切齒起來,他惡狠狠道,“更何況你為人師表,卻從小就吃我家安陵的豆腐,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哈哈……”淩書羽突然大笑出聲,“曄兒居然還記得,這醋勁兒果然夠大,也真是難為安陵受得了你。不過這‘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曄兒可不能不認呢……” “你!”氣憤地一把拉過安陵清,南宮曄憤憤道,“我醋勁兒大又如何,隻要我媳婦兒安陵喜歡就行了,你這個為老不尊的人管不著!” 其實南宮曄之所以每次見到淩書羽都會氣憤不已,隻因小時候一天他偷偷翹課,跑到學堂後院去看安陵清在做什麽,卻讓他在窗子外麵看到淩書羽正在脫安陵清的衣服。 就在淩書羽準備脫掉安陵清最後的小紅肚兜的時候,南宮曄終於從驚愕中清醒,一怒之下破門而入,怒喝道,“你個老不死的,拿開你的髒手!” 也是那次,南宮曄知道了淩書羽不是“老夫子”,雖然後來知道了淩書羽隻是在給安陵清泡為他身體好的藥浴,但是隻要一想到安陵清被其他人脫光了放到浴桶裏,他就氣得直想殺人。 給安陵洗澡是他南宮曄一個人的特權,從安陵三歲起他就沒有假手他人,但竟然有人不僅敢這麽做,他還不能說什麽,畢竟他氣歸氣,卻不能不管安陵清的身體健康! 所以這麽多年過去了,南宮曄還是不會給淩書羽好臉色看,更何況,安陵清還莫名的喜歡淩書羽,總是纏著他,隻要淩書羽在,他南宮曄絕對是被忽略的那個! 正氣憤著,卻聽安陵清不滿道,“少爺,你幹嘛拉安陵過來,我要跟淩叔叔說話。” 果然! 悲憤地想到:果然還是這樣,隻要有淩書羽的地方,他南宮曄就是被忽略的! 南宮曄俊朗的臉上此時的神情隻能說是五彩紛呈,他握緊安陵清的手,無賴又任性道,“不準不準,安陵不準和淩老頭說話,要說也隻能我牽著你,你跟他說!” “少爺你不講理!”安陵清皺著眉,大聲道,“你怎麽總是對淩叔叔這麽壞!?” 眼看小兩口又要吵起來了,淩書羽終於收起看戲的眼神,出口溫和地說道,“好了,你們兩個都這麽大的人了,不嫌丟人嗎?有什麽話跟我回客棧再說。” 說著,淩書羽走上前,從中間截開兩人握住的手,然後一手拉一個便要離去,就在此時,背後一個柔媚之極的聲音幽幽傳來。 那聲音酥媚入骨,帶著一種誘人墮落的誘惑,“我說淩公子,您真是貴人事忙,您難道已經忘了今日來的目的麽?見到故人便說走就走,讓本想與您見上一麵的灩蓮,情何以堪啊……” 轉過頭,隨著一陣鈴鐺的叮鈴聲響起,三人見一隻白玉般的玉足從屏風後伸了出來,然後一個身著如血般紅衣的少年雙手著抱胸,輕靠在屏風旁。 隻見少年以紅紗掩麵,僅能看見他一雙眼睛邪氣地微微眯著,一頭及烏黑青絲隨意用一根紅色的簪子挽住,紅衣下擺大開,露出兩條修長如白玉的長腿,似掩非掩若隱若現,顯得極致嫵媚惑人。 急忙伸出一隻手遮住安陵清的雙眼,淩書羽麵上的表情漸漸隱去,他的聲音仍然溫和卻透著一種難以察覺的冷意,“與灩蓮公子的事,書羽改日自會過來解釋清楚,但今日原諒在下不能奉陪,況且,書羽也很好奇灩蓮公子突然決定現身的緣由。” “嗬嗬……” 少年赤著腳,輕笑著緩步朝三人走來,他每走一步腳上的鈴鐺便會叮叮當當響起,襯著這滿目的鮮紅給人一種詭異的妖豔感覺。 安陵清伸出雙手想要扒開淩書羽的手掌,卻總也掰不動,隻得泄氣地放棄,不滿地小聲嘟囔,“淩叔叔你幹嘛捂著安陵的眼睛……” 待走到淩書羽麵前,少年抬頭看向他,然後緩緩輕聲說道,“我道是為何淩公子對灩蓮一個舞者如此好奇,原來……”伸出右手指向安陵清,少年的聲音透著一股玩味兒,“原來是為了他,看到他,灩蓮也很是好奇呢,這張臉……嘖嘖……” 說著,少年一手覆上自己以紅紗遮掩住的麵容,然後轉頭看向此時眼神泛著絲絲不明顯疑惑的南宮曄,再次輕笑出聲,手也慢慢滑向耳上掛起紅紗的鉤子。 淩書羽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他伸出手一把握住少年的手,沉聲問道,“灩蓮,你想幹什麽?” 南宮曄緊蹙著眉凝神想著什麽,卻並不知究竟這個灩蓮與淩書羽有什麽關係,而且他總覺得這個叫灩蓮的臉讓他覺得好奇得很,讓他覺得熟悉卻又陌生,他總覺得那被掩在紅紗下的麵容,會讓他驚奇…… 斜眼瞧了眼淩書羽仍蒙著安陵清眼睛的手,又瞟了眼自己被握住的左手,他抬頭望進淩書羽深深的透著威脅的眼神,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然後輕聲地慢悠悠說道,“淩公子,我有兩隻手呢……” 話音未落,灩蓮便迅速伸出右手一把扯下麵紗,淩書羽大驚失色地不僅放開了遮住安陵清眼睛的手,而本欲抓住灩蓮的右手的手也慢了一步。 終於他皺緊了眉,聽到安陵清驚愕地呢喃,“你……為什麽跟安陵長得這麽像?”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 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雲間沒? 白兔搗藥秋複春,嫦娥孤棲與誰鄰?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裏。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寫到灩蓮的戲份了...若兮的廢話真是太多了...這麽久才扯到他...ps:明天停更一天2828、第27回 我是人間惆悵客 ... 南宮曄用著難掩驚訝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一身紅衣的灩蓮,他看著少年用著和安陵清一模一樣的臉蛋,卻顯出那麽冶豔的姿態,悄然而微不可查地,他有些不高興地皺起了眉。 在少年眼裏南宮曄隻看到一種莫名的陰沉與恨意,這讓他很不安。世上畢竟不可能有如此相似的人,除非是有十分親密的血緣關係,或是其他什麽原因。 那麽這個少年與安陵清究竟有什麽關係? 轉頭看向淩書羽,卻見此時他的臉色也是難看異常,他的眉間緊緊隆起一道深深的溝壑,眼神泛著冷厲地盯著正笑得一臉魅惑而諷刺的灩蓮。 南宮曄正準備說什麽,淩書羽卻轉頭將一臉呆滯安陵清的手遞給他,然後平靜說道,“帶安陵先回去,你們住哪間客棧,晚些時候我去找你們。” 從未見過淩書羽如此嚴肅的神色,南宮曄終是並多說,將安陵清攬入懷裏,衝著淩書羽點點頭,淡淡道,“我們住在‘醉鄉居’,去了便能找到我們,我會派人等著你。” 就在南宮曄準備帶走安陵清的時候,安陵清卻突然大聲道,“少爺等等!” 然後安陵清掙開南宮曄的懷抱一下跳到灩蓮麵前,捉住他的手,看向灩蓮的眼睛,安陵清的一雙眸子清澈見底,泛著濃濃的渴望,而他好聽的聲音此時更是透出明顯的迫切,“你是安陵的哥哥或者弟弟嗎?要不怎麽會與安陵如此相像?你見過我們的娘親和爹爹嗎?” 此時的安陵清已經完全認為灩蓮是他的親兄弟,之前聽老和尚說了他的來曆,在他一直以為親人已經都離他而去的時候,突然出現這樣一個人,讓他無法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