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瑜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怕把扶蘇掉在地上,隻得也用右手握住。剛才還一無所有的貧窮蘇某,轉眼手中便握了兩柄絕世名劍。  但是為什麽感覺現在這氣氛有點不對勁……  蘇子瑜看了看手中的劍,又轉頭看了看雲寒琰,似乎在問他:怎麽回事?  雲寒琰望著蘇子瑜,淡淡道:“給你。”  給我?蘇子瑜有點懵了,問道:“為什麽給我?”  雲寒琰淡然不答,抬手握住了蘇子瑜手中的芷華劍,將芷華劍從蘇子瑜手心裏抽了出去,扔回給了蕭子蘭,道:“給你我的。”  蕭子蘭接住芷華劍,無奈地看著蘇子瑜,好像也對雲寒琰的行為感到有點懵。  蘇子瑜心道,小孩子脾氣,連這也要爭一口氣。於是轉頭看著雲寒琰,認真和他分析道:“你師兄借我劍是因為還有仙器傍身,你給我劍一會兒用什麽保護自己?”  雲寒琰沒有說一個字,隻是微微蹙起眉頭,目光微動。如果換個性別,這眼神簡直如同一個被夫君拋棄的怨婦,哀怨得蘇子瑜都有點覺得受不住。  蘇子瑜垂眸看看手中的扶蘇劍,無奈地輕歎道:“雲寒琰,你幾歲呀?”  蘇子瑜本是自言自語,還是被雲寒琰聽到了。雲寒琰微微一怔,問道:“雲寒琰?……是我嗎?”  “不是你,我才不知道你叫什麽。”蘇子瑜知道雲寒琰今天是鐵了心要和蕭子蘭抬杠了,反正蕭子蘭和自己一樣從不與雲寒琰這種小孩子一般見識,便將手中的扶蘇劍往身後一背,道,“如果有危險,記得躲我身後,我護著你。”  雲寒琰輕輕點頭:“嗯!”  蕭子蘭站在一旁隻是隨和地笑笑,眸中卻是幾不可察的一片暗然。  三人回到海岸邊,八位白衣少年依舊守在海岸邊,海麵上卻是一片風平浪靜,半點動靜也無。  蘇子瑜在灰蒙蒙的碎沙石岸邊走了一小圈,眼看天邊的白日就快西沉,海麵上水霧漸起,道:“莫不是要等晚上出來?我看那妖獸並無靈智,應該是它主人的指示。”  蕭子蘭問道:“你的意思是?”  “我們這裏沒有別人,可見它的主人或者藏匿在水底,或者就是我們在場的人其中之一。”蘇子瑜道,“然而他的主人又十分了解這裏的情況,方才我隻是擊中妖獸的頸骨,立刻就命它躲了下去。我想,它的主人——恐怕就在我們中間。”  蘇子瑜說的“就在我們中間”,指的並不一定是出了內鬼,很有可能是那位主人的神識寄托在了其中某一人身上。畢竟能夠駕馭黑骨惡蛟這樣的妖獸,那麽以黑骨惡蛟主人的修為,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某位小弟子身上植入自己的神識,還是很容易的。  “不錯,我也是這麽想。既然對方混在我們中間,應該是神識探入,不好發覺。不過如果隻是一縷神識,頂多隻有正主千分之一的修為,隻能控製妖獸的行動,定然無法做其他事。如果遂了對方的願挨到晚上,水霧迷蒙光線晦暗,那妖獸正好能與暗夜融為一體,恐怕情況就要難對付很多。”蕭子蘭道,“既然對方的目的是要拖我們到晚上,不如我們反守為攻,下水去。”  下水還得掐避水訣,而且在水下作戰的阻礙更多難度更大,蘇子瑜看了看身後眾位小弟子,對蕭子蘭道:“他們下水恐怕不便,就我們下去。”  蕭子蘭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就我們二人下去。”  雲寒琰望著蘇子瑜,忽然冷冰冰道:“他騙你,別去。”  雲寒琰和蕭子蘭似乎意見很大,不是抬杠就是拆台,也不知道這三年裏發生了什麽。蘇子瑜回對雲寒琰道:“你來這裏是不是為了找九瓊瑤花?那株草也長在海底,早晚都是得下水去找的。你的劍在我這裏,你留在岸上等著我就好。”  九瓊墟海底,有一株世間獨一無二的九瓊瑤花。雲寒琰帶自己來這裏雖沒有說過為什麽,總不可能是故意為民除害來的。他為的肯定就是黑骨惡蛟守護的那株仙花了。  傳說中這株九瓊瑤花雖為仙花,對於修煉卻毫無益處,也不能滋補身體,唯一的用處是可以治療各種傷勢,不論內傷外傷、有多嚴重,服之即刻痊愈。但是由於有黑骨惡蛟守護,即使知道這株花見傷痊愈,大多數人也根本不會為了治傷來這裏送命。  雲寒琰看起來好端端的一個人,蘇子瑜其實也不知道雲寒琰哪裏受傷了,或者是有什麽對他來說特別重要的人受傷了,為什麽要大老遠跑來找這株九瓊瑤花。  雲寒琰果然沒有否認他是為了九瓊瑤花,道:“我去,你留下。”  雲寒是鐵定不讓自己和蕭子蘭兩人下去了,蘇子瑜當然也不能不去,於是道:“一起走。”  雲寒琰這回沒有拒絕,跟著蘇子瑜下了海。  九瓊墟海的水灰蒙蒙的,水下視線極差,但是隻要有那惡蛟輕微的動作,就能引起水流的波動,可以被迅速察覺。因此某種程度上來說,比晚上在陸上作戰要好一些,至少能夠辨別敵人的方向。  然而下了水之後,周圍卻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半點水流的響動也沒有聽到。  蘇子瑜將扶蘇出鞘一寸,勉強能夠照亮水下三步之內的距離,方才發現自己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明明是一起下來的,另外兩個人去了哪裏?  蘇子瑜尋思道,這水裏恐怕早就被布下了傳送陣,自動將闖入水底的人各個分開了,此刻也不知道另外兩個人被傳送在了海底的哪個角落。  蕭子蘭還好一些,仙劍在手自保不是問題。可是雲寒琰連本命劍都交到了自己手上,若是遇上了什麽危險……  蘇子瑜決定先趕快找到雲寒琰。  然而要在這樣一片海域下尋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蘇子瑜此刻沒有法力,方向感還極其差,在水下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隻能根據頭頂水流的方向來感知,哪一邊是海的中心,哪一邊是岸。  好在本命劍和主人是有感應的,要找到雲寒琰可以問手中的劍。蘇子瑜將扶蘇握在手心裏,慢慢轉了一圈,從對劍意的感知,來判斷雲寒琰所在的方位。  果然扶蘇劍在蘇子朝向某個方向的時候,幾不可察地輕微震動了一下,立刻被蘇子瑜敏銳地捕捉到了。  看來雲寒琰就在這個方向,而且被傳送到的位置離自己很遠。而自己現在身處的位置,應該更靠近海底的中心,也就是黑骨惡蛟的藏身之所。  不如自己一人將那條惡蛟解決了再去找他。這海底有這樣一頭妖獸,不會有別的更危險的東西了,隻要自己找到了黑骨惡蛟,雲寒琰應該就是安全的。  蘇子瑜憑借對水流的感知,望海底更深處走去。  走了沒有多遠,蘇子瑜便感覺到身後水流微動,像是附近有什麽東西。  蘇子瑜停下腳步,回過頭,隻見不遠處有一抹豆大的光亮。那點光亮逐漸逼近、漸漸清晰,變成了長劍的一截劍身。而劍光照亮的那張臉線條柔和,靜如蘭芷,正是蕭子蘭。  “子瑜。”蕭子蘭追上前,轉頭看了看蘇子瑜的身邊,問道,“六師弟沒和你在一起嗎?”  蘇子瑜道:“走散了。”  “這水裏好像有個傳送陣,把我們都分開了。”蕭子蘭道,“不過這裏已經快到黑骨惡蛟藏身之處了,這片水域裏最危險的就是這妖獸,我們隻要先對付了它,六師弟就是安全的。”  “嗯。”蘇子瑜心道,我們想到一處去了。  “子瑜,這邊。”蕭子蘭再靠近一步,與蘇子瑜並肩而行。  蘇子瑜本也不在意與他並肩而行,忽然隻覺左手一緊,被一隻手握住了。  蘇子瑜的身子一僵,頓時下意識地把蕭子蘭的手甩開。  蕭子蘭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垂眸道:“走。”  蘇子瑜隻覺得耳根發熱,有些窘迫,也沒說話,胡亂地跟著蕭子蘭的腳步往前走。  逐漸靠近海水的中心,水流越來越平靜,平靜得幾乎不可察覺。漸漸地,海水的流動徹底感覺不到了,蘇子瑜的眼前已是一派深海之下的別有洞天。  不同於外界一片灰蒙蒙的混沌不清,這片海底一派清明澄澈、波光瀲灩,海底的奇花異草叢生,光華璀璨,如同一座水晶築成的絕美花園。  蘇子瑜心裏還沒來得及讚歎眼前這一派美景,頭頂便傳來一陣聲如雷霆的咆哮,連腳下的地麵都為止顫抖。  是那條黑骨惡蛟盤在頭頂,正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望著蕭子蘭和自己。它的的眼睛裏射出兩道刺眼的紅光,在頭頂那片黢黑的水域裏,如同黑沉沉的夜空中掛著兩輪血紅的太陽。  黑骨惡蛟一抬利爪便望蘇子瑜身上抓去,四指長長的爪如四柄喋血的彎刀,鋒利得光可鑒人,一爪定能穿膛破肚。  “小心!”蕭子蘭一個箭步衝上前揮劍抵擋。  蘇子瑜習慣了保護人,哪裏有被人保護之理。搶上前一步反而將蕭子蘭護在了身後,嗬道:“閃開!”  蕭子蘭未依言退開,蘇子瑜的劍氣一動,竟將蕭子蘭生生逼退了兩步。  扶蘇不同於方才那一截尋常的柳條,挾著蘇子瑜早已融入骨血的朝雲劍意,足以氣壓山海。  山有扶蘇,朝雲縈繞。扶蘇朝雲本為同源雙劍,陰陽相生相濟,因此扶蘇得以與蘇子瑜的朝雲劍意融合得萬分完美。  水光蕩漾之間,劍光粲如星海翻騰,萬裏生輝。  扶蘇剛而不戾,朝雲柔而有骨,剛柔相濟,陰陽互生,萬物並作。風雲雷動,海水沸喧。  沒有任何花裏胡哨的招式,蘇子瑜手起劍出,便是一劍穿喉。  “吼——!”巨蛟一聲仰天咆哮,身體如一座大山搖搖下墜,海水隨之劇烈翻滾,如同沸騰了一般。  蘇子瑜手中長劍輕輕一挑,卻是撥千開千鈞之重,將那巨蛟的身體借勢甩了出去。  “轟——”一聲,猶如地裂山崩,腳下的地麵為之一震。  蘇子瑜風輕雲淡地收了劍,粼粼流水映著翩然衣袂上卷雲紋波光流轉。他莞爾一笑,明眸似月,姝麗勝過眼前錦簇繁花,輕聲自問道:“還好沒壓到花,不過不知九瓊瑤花是那一朵?”  隻顧著雲寒琰要的花了,蘇子瑜忽然想起來自己身後還有個人,回頭道:“師兄,你沒事?”  蕭子蘭怔怔地望著蘇子瑜,半晌方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話音未落,蕭子蘭卻捂著胸口嘔出一口鮮血。  蘇子瑜一驚,連忙上前將人扶住,問道:“師兄,你受傷了?”  蕭子蘭擺擺手,道:“沒事,方才好像有什麽東西偷襲了我。”  按理來說,方才那道劍氣就算沒躲開,蕭子蘭頂多就是被推出去幾步,也不至於被傷成這樣。剛剛除了自己那道劍氣,一定還有什麽更厲害的的東西在一瞬間傷了蕭子蘭。  能讓蕭子蘭傷成這般,要麽,蕭子蘭就是那黑骨惡蛟的主人,操縱的凶獸斃命後遭到了反噬。要麽,就是黑骨惡蛟的主人就在附近,趁自己劍斬惡蛟之時,偷偷出手傷了蕭子蘭。  但是倘若蕭子蘭就是惡蛟的主人,根本不可能傻到親自帶著自己到惡蛟的老巢來殺它。那麽,說明這惡蛟的主人已經趕到了,而且就在附近,有可能隨時出手偷襲。  敵暗我明,而且對方實力深不可測。  蘇子瑜習慣性審視周圍的環境,本不指望肉眼能察覺到什麽。然而一回頭,卻見水光瀲灩之間,波光粼粼裏映著一襲火紅的衣袍。  那人墨色的長發披散如瀑,幾縷隨意地垂在肩頭。長發半掩之間,上半張臉覆蓋著一張漆黑的鬼麵,一雙眸子竟都是血色,下半張臉的肌膚白如冰雪,連雙唇都幾欲透明。一身明豔的紅衣卻隨水波流轉,恍如梅花千裏。  分明從未見過,卻又覺似曾相識。  作者有話要說:蕭?企圖英雄救美?渴望被師弟愛上?某蘭:這妖獸十分厲害,師弟我來救你!  蘇某魚:(一劍把妖獸幹趴下)……不禁打。對了師兄你剛才對我說什麽?風太大沒聽清。  蕭某蘭:沒……我剛才什麽也沒說……  順便插句嘴,某人的精分他吃醋了,隨手把師兄給打吐血了。第16章 墟海瑤花5  紅衣墨發,鬼麵白花。那森森鬼麵與血紅的雙眸,映襯著白如冰雪的膚色,自是一派詭譎淒厲的旖旎與風流。對比之強烈,足以震人心魄,蕩人神魂。  在海底深處那萬千繽紛絢麗的繁華之間,紅衣鬼麵之人輕輕俯身,隻從中采擷了一朵晶瑩如玉的白花。  他拈在手中那朵花雖純白剔透,卻光彩熠熠,折射出霞光九色。清靈而不寡淡,繽紛而不失幽豔,好似一位遺世獨立的美人。  他朝蘇子瑜緩緩走近,將手中的白花塞進了蘇子瑜手心裏,未置一詞。  他的肌膚觸手冰涼如雪,好似人間萬千嚴寒都匯聚在了一身。蘇子瑜手底毫無意識地接了花,目光卻隻是一直流連在他身上,恍惚出了神。  這個人,一定在哪裏曾經見過。  那紅衣鬼麵之人卻是默然無語,甚至沒多看蘇子瑜一眼,隻是遞了手中的花便徑自轉身離去。  蘇子瑜的目光被鎖死在了那個人身上,想要叫住他,雙唇微微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是哪處曾相見,相看儼然。早難道好處相逢無一言。”[1]  與他縱不是前生愛眷,也定曾有平生半麵。隻是話到其間,蘇子瑜偏生又不知該從何處說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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