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實有力的肌理一覽無遺,他細細看了會兒,最終視線停留在正滲著血的傷口處。 …… 吟風到底是底子好,姒弄月還沒嚐夠照顧人的癮,他眼瞼便動了動,慢慢睜開眼來。 那雙眼眸依舊很迷茫,人也因為精疲力竭而顯得有些呆滯,直到感受到有人執了濕布在他額頭擦拭,暗衛掙了掙想起來,同時遲疑道:“少主?” 姒弄月眼明手快把人按回去,微微蹙眉道:“再叫一遍。” “少……主子。” “嗯?” “主子。” 姒弄月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倒不是他有意刁難,隻是那低沈沙啞的聲音聽在耳中說不出的舒服,讓他想要多聽幾遍。 真不枉費自己親自給他上藥擦身,姒弄月很愉快地想著,手上動作不停。 身上的涼意終於讓因為發熱而遲鈍的男人意識到了自身的赤裸,他渾身一僵,姒弄月可以很清晰地感觸到指下的肌肉驟然繃緊了,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鬆弛下來。 姒弄月隻當不知道,笑吟吟地繼續拿著那塊從自己衣服上扯下來的布帛給對方擦身。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對方對肢體上的接觸敏感了許多,似乎每一次輕輕的擦拭與觸碰,吟風都在強忍著不去躲開。 姒弄月若有所思地觀察著他的反應,手往下滑按在對方受傷的腰間,吟風未料之下溢出一聲悶哼。 那傷口已經止了血,也包紮了,包紮用的布條還是從衣物上撕的,姒弄月特地耗了內力把布條給烘幹了。他包紮的手法相當稚嫩,畢竟姒弄月這位大爺是個極惜命的,幾乎沒受過什麽大傷,便是傷了也不用自己動手,所以他能把布條整出個樣子來,實在算得上用心了。而內傷則需要慢慢養,姒弄月即便花費了內力幫對方調養,也隻能緩解,而不能根治。 姒弄月又在那處摩挲,問道:“包紮得是不是還不錯?” 暗衛默默地點頭,表示了對自己主子手藝的肯定。 雖然這和自己預料的並無二致,見他點頭的時候,姒弄月心裏還是泛出了一種類似於得意的心情。 眼看吟風傷勢沒有大礙,天色也在漸晚,姒弄月拿起那身半幹的黑衣塞給暗衛,說:“先把衣服穿了。” 他一聲不吭地用極慢的速度穿上了。 姒弄月倒沒什麽不耐,反而好整以暇地欣賞著那因為動作而顯現出各種流暢線條的軀體,等他穿完,姒弄月還體貼地問了句:“要不要喝些水?” 他搖搖頭。 姒弄月心下好笑,不知眼前這男人又在想哪些有的沒的,幹裂的嘴唇怎麽都不像不渴的模樣……這兩瓣抿緊的薄唇應該沾上晶瑩的水珠,姒弄月想到,他不知不覺就回想起了先前在水中渡氣那會兒,兩唇相觸時遠比看起來美妙得多的柔軟溫熱的觸感。 想著想著就忍不住起了些壞心,姒弄月解下隨身的水囊,故意曲解了對方的意思,逗弄道:“不想自己喝,是想我喂你?” 男人的手在暗處握緊了,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這副樣子真像是自己在有意為難來的,姒弄月歎了口氣,也失了興致,把水囊往地上放了,道:“你自己喝罷,我去弄些吃的來。” 第三十三章 日更!!!雖然千字黨的日更依舊杯具,但也是日更》《看在吾勤奮的份上,霸王們,顯形吧! ========================== 姒弄月本想去弄些野果子來,就圖個省力,湖水裏洗了就可入口,就算有些果子有毒,量它也厲害不到哪去,仗著不錯的內力便不必怕。 不過姒弄月顯然低估了其中的複雜性。同是野果,區別也大得很,他記得前世最後他和吟風相處的那段日子裏,對方尋來的野果雖是看著不起眼,一口咬下去卻是甘美多汁,而現在他辛苦采來的幾種果實實在是酸澀,叫人提不起一點食欲。 麵對這樣殘酷的事實,姒弄月不得不作罷,轉而把目標放在湖中的遊魚上。好在即便他不懂捕魚,憑著好眼力和超過常人的速度,也還是能捉到。 一會兒功夫,姒弄月提著的佩劍上已經串了五六條死透了的魚,他估摸這些該夠吃一頓了,便慢悠悠地往回走。 姒弄月遠遠地就能透過高低不一的蘆葦,見著穿了黑衣的吟風。 那人正低了頭,手在地上摸索,似乎在找什麽。 姒弄月一愣,看了片刻,才發覺他努力找尋的事物應當就是離得不遠的那隻水囊。 這下,姒弄月笑意隱下去,他刻意收斂了聲息,慢慢走到吟風麵前,姒門作為殺手世家自有一套斂息的法子,而姒弄月是少主,自然是毫不藏私地被人傳授了此種方法。 吟風沒有發覺,哪怕姒弄月已經走到了近前,他的手依舊在離水囊一步之遙的地方徒勞地摸索著。 姒弄月開口喚他:“小二。” 他一顫,停下所有的動作,就好像整個人都在刹那被定格住了。 姒弄月蹲下身,把水囊遞到他手中,問道:“你是在找這個?” 男人盯著他出聲的方向,過了會兒,平靜地點頭,仿佛方才一瞬間的失態隻是錯覺。 “為何先前不與我說你看不見了?” “主子……沒有過問。”他的嗓音還因為滴水未進而沙啞著,說出的話也有些滯澀。 “我不問,你便不說?” 吟風沈默不語。 姒弄月心裏有股子悶氣堵得難受,但對著這人現在的樣子,卻怎麽也發不出火來。良久,他吐了口氣,繼續問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方才醒來。”吟風道,“之前尚可看清事物輪廓。” 對於對方的這種說辭,姒弄月有些無奈。他可以了解吟風異常的表現,無論是誰,一個人突然無法視物,總會無措驚慌,這個男人在堅韌而冷淡的外表下,也許……是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