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盡言連忙伸手回摟住俞思冕,頃刻間便發現自己騰了空,跟許哥一樣幾乎飛起來了。俞思冕帶著他到了竹林上方,並不停留,踩著竹梢,迅速朝東掠去。莫盡言睜開眼,滿眼都是翠綠的竹海,風過竹林,沙沙作響,像一曲天籟的音律。五月的熏風迎麵而來,使人渾身毛孔舒適熨帖。莫盡言回過頭來看俞思冕,他正專心致誌地挑選著腳下的立足點,專注的神情令人心動。莫盡言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反正這麽密的竹海,這麽高的所在,誰也不會看到自己,便湊過去,吧唧一口親在他的臉頰上。這一親倒好,俞思冕驚得猛然一分神,腳下一下子踏空,幸虧眼疾手快,抓住了一根竹騀,才使兩人不致於墜落下去。俞思冕接著竹騀的支撐,迅速滑落到地上,這才笑言道:“小莫,你這麽主動,哥當然高興,但是選的實在不是地方啊。”莫盡言紅了臉,吐了吐舌頭。俞思冕哪裏肯放過機會,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使唇齒微分,自己舌頭如靈蛇一般鑽了進去,又吸又吮。反正這密林最深處,根本就不會有人來的,就算是被人撞見了,也沒什麽大不了。莫盡言被俞思冕吻得雙腿發軟,要不是背後的竹騀支撐著,早就倒了下去。直到雙方都喘不過氣來,俞思冕才意猶未盡地挪開唇舌,額頭互相抵著喘氣。莫盡言麵色潮紅,眼中水光瀲灩,嘴唇殷紅,看得俞思冕心火難耐。要不是地點和時間不對,非要壓著把人吞吃入腹才對。“小莫,走。”俞思冕像想起什麽來,拉著莫盡言的手,在竹林中狂奔起來,不多時,便到了竹林的盡頭。竹林邊上還是江,不過已經出了賽龍舟的範圍,這一端已經沒了看客,河岸邊靜悄悄的,與那端喧囂的世界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河麵上橫著一隻無人的小舟,不過倒不像是野渡,船篷很新,像是新換的,船舷和竹篙也有經常摩挲的光亮,估計是誰停放在這裏的。俞思冕牽著莫盡言的手,下到了小船上。“俞大哥,這船是你準備的?”莫盡言結結巴巴地說。俞思冕點點頭:“嗯。明天你就要去東番了,這一去至少就是半月,又要很久不能見到你了。今天過節,我正好也有空,想和你單獨呆一下,不想讓他們來打擾我們。”莫盡言的臉有些臊紅,能跟俞思冕獨處,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不過被他說出來,又略會覺得不好意思。兩人上了船,俞思冕將纜繩解開,用竹篙一點,船便離了岸,輕輕俏俏地到了水流中。莫盡言看著俞思冕嫻熟的動作,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當年他們在閩江上一起劃船的情景,不由得望著俞思冕出了神。俞思冕看水流並不湍急,便收了篙,任由水帶著船向下遊漂去。自己拉著莫盡言來到船尾,指著一個竹簍子說:“小莫,下個魚簍吧,中午就有魚湯喝了。”莫盡言回頭看俞思冕,目光熠熠,似有什麽在眼中流動一樣。俞思冕笑起來,伸手覆在他的眼睛上:“小莫,想什麽呢?”他自然是明白他想起了什麽,莫盡言的眼睫毛眨動著,掃著他的手心,癢癢的,一如他的心。莫盡言也不移開他的手,隻是說:“中午過節呢,不回去和芸姐姐他們一起過嗎?”“沒事,有陳良招待呢。”俞思冕顯然不是個合格的主人。莫盡言笑起來,將他的手拿下來,捏在手裏把玩:“這樣不太好吧,讓芸姐姐覺得你不重視她們。”俞思冕有些不滿道:“還要怎麽重視?我都讓你去幫忙辦她家的事了。這一去前途未卜,說實話,我真不想你去,但是,哎……少陪她們吃頓飯,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俞思冕抬起另一隻手,用手摩挲著莫盡言的頸脖和耳朵。莫盡言耳朵發紅,將他的手拿下來:“好吧,中午就我們兩個一起過節。對了,有鍋碗嗎?”俞思冕拉著他的手,鑽進船艙:“當然,都在這兒呢。”語氣頗有些洋洋得意。莫盡言看著那鍋灶瓢盆,似乎跟當年船上的位置都差不多,心裏暖暖的,這是一次回憶之旅呢。“晚一點再吃飯,咱們先歇息一下。”俞思冕又拉著莫盡言鑽出船艙,在船頭的甲板上躺下來,指指自己身邊,“你躺這兒。”莫盡言也不忸怩,在他身邊躺了下來,俞思冕將胳膊一伸,正好枕在莫盡言胳膊下。兩人並排躺在窄長的甲板上,沐著陽光,吹著和風,靜水緩流無聲,倒是河岸的鳥兒婉轉酬唱,增添了不少生氣。天上的雲朵如棉花一樣潔白柔軟,一團接著一團,不時將陽光蔽去,灑下片刻陰涼。河岸草木蔥鬱濃翠,倒影入水,整個水麵都成了一塊巨大的碧玉。船悠悠地漂流著,如搖籃一般安穩。兩人都極久沒有享受這種心無旁騖的閑適,整個身心都放鬆著,也不說話,隻為這浮生的偷閑,靜靜地沉浸在這無人打擾的二人世界中。莫盡言枕在俞思冕肩上,換了一個姿勢,側著身子對著俞思冕,看著他的側臉,線條起伏,輪廓分明,讓人越看越喜歡。俞思冕原本眯縫著眼曬陽光,感受到莫盡言的目光,突然側過臉來,嘴唇不偏不倚,正好吻上了莫盡言的唇。莫盡言倏地睜大了眼,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俞思冕伸出手頭,迅速在他唇上一舔,嘴角扯出一抹促狹的笑容,一邊回味似的咂巴了下嘴唇。莫盡言臉上瞬間充血,往後退了一下。俞思冕的手臂往回一收,將手指壓在他的唇上,“噓”了一聲。莫盡言不再動。俞思冕笑意更深:“小莫,閉上眼睛。”莫盡言聽話地閉上眼,俞思冕的吻落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地一路吻下來,最後輕輕含著他的兩片唇,溫情繾綣地細吻著,仿佛在品味這世上最珍美的東西。莫盡言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的心脹得滿滿的,有什麽東西想要衝破胸膛,來表達自己的愛戀,他無意識地張開嘴,伸出舌頭,想要從俞思冕哪裏獲得更多。俞思冕愣了一瞬,瞬即加重加快了自己的動作,托著他的頭,深深地吻進去。把這個人吃到自己腹中去!兩個人都生出了這個念頭,帶著這個念頭,吻也變得火熱激烈起來,最後幾乎都要啃噬起來了。口涎不由控製地順著兩人的嘴角淌了下來,心底的火也徹底被點燃了,某個部位不由自主地硬了起來,朝對方身上指去。莫盡言要喘不過氣來了,他往後退去,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俞思冕一邊喘息,一邊舔了一口莫盡言嘴角的口水,不由得笑了起來,小莫第一次這麽激烈地回應呢。莫盡言額頭上、脖子上都是汗,也許是被太陽曬的,也許是因為激情太過強烈。俞思冕看了一下四周,雖然無人,但是朗朗白日,青山綠水蒼天都看著呢,念頭一轉,一把將莫盡言拉起來,鑽進船艙。將莫盡言推倒在艙中的床上,迅速將他身上的衣服剝除了下來,自己也脫得精光。光線從沒有關閉的艙口透射進來,落在兩具健美的身體上,兩個人身上的槍都挺立著,直指著對方。莫盡言害了羞,閉上眼不敢去看。俞思冕俯身壓上去,兩具赤裸汗濕的身體一接觸,互相都禁不住顫抖了一下。俞思冕吻上莫盡言的唇,大手在他的身上遊走,下身互相貼著、蹭著。莫盡言禁不住呻吟出聲,這種感覺那麽直接和強烈,舒服得人幾乎要死去。他攀附住俞思冕,順著身體的本能去蹭他,撫摸他,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就放縱一回吧。俞思冕被莫盡言的主動鼓舞了,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要不今天就做到最後吧。他吻到莫盡言耳邊,舔著他肉肉的耳垂:“小莫,小莫,我們今天就做吧?”莫盡言睜開眼,不解地問:“做什麽?”俞思冕輕笑道:“做最後一步,以後你就是我的,我也是你的。”莫盡言心中狂跳,受了蠱惑似的不由自主答應下來:“好。”讓雙方屬於彼此,這不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夙願嗎?雖然他不知道具體怎麽做,但是俞大哥一定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