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一笑:“無事,家中門戶森嚴,很安心的。”羿老太太點點頭,歎息道:“都是外祖母的不是,外麵太亂了,實在出不得門,不然早就來了,倒是誤了你的小定,一切安排的可好?”秦思臉上微微紅了,點點頭道:“裏外都有哥哥和謠兒打點著,又有尤老太太幫襯著,一切都好。”羿老太太轉頭看向荊謠笑道:“你如今是愈發得用了,你可知道,因你來了京中,你舅舅把鋪子裏弄的一團亂麻,一直嚷嚷著還叫你回去呢。”秦思一笑:“那可不行,如今府中上下都靠謠兒打點著,不說我舍不得,哥哥也舍不得讓謠兒回去呢。”秦晏一笑點點頭:“是呢,我舍不得。”眾人聽了一笑,秦晏鳳眸一轉看了荊謠一眼,荊謠臉微微紅了,羿老太太見秦晏如今頂門立戶是個男兒樣子了心中更高興,招手讓他近前笑道:“看看……這是你舅舅從黎州千佛寺給你求來的簽,你舅母放在家廟中供了多日的,好孩子,快戴上……保佑你高中的。”秦晏將那簽拿來放在貼身荷包裏了,轉頭對柳氏笑道:“麻煩舅母費心了。”“這孩子!跟我還有什麽可見外的……”柳氏轉頭對秦思一笑道,“好孩子,沒想著耽誤了你的小定了,你舅舅來不了,讓我給你捎了些東西來添妝,肯定沒你哥哥給你準備的好,別嫌棄。”秦思連忙謙讓笑道:“舅母這話是怎麽說的……”隨即又跟羿月哲說起話來,眾人熱鬧了一陣子,中午一同用過飯後羿老太太果然留秦思了,笑道:“整日家在府中做什麽?你哥哥過兩日就要會試去了,一去多日,你在府中也是無聊,幹脆住在我這,你舅母早給你留下屋子了。”秦思轉頭看向秦晏,秦晏點了點頭:“外祖母愛惜,你就留下吧,同住自己家是一樣的。”秦思這才點頭笑著應下了,秦晏和荊謠又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回池園的馬車上秦晏握著荊謠的手慢慢道:“會試這九日你好好的在家裏,先別想著開鋪子的事,反正也耽誤了這些日子了,索性等思兒出了門子再說吧,省的你裏裏外外的抽不開身。”荊謠也怕自己兩邊牽扯著照管不周全秦思的婚事,聞言點點頭笑道:“嗯,我聽哥哥的。”秦晏在荊謠額上親了下笑道:“還有就是好好想想去哪兒玩,等考完了咱們就走。”荊謠心中還在猶豫著,苦笑了下道:“我……還是拿不定主意,我再想想。”“嗯,等我出來時你能想好就行。”秦晏也不知怎麽的,隻是要幾日不見,心中卻總是不安穩,又囑咐道,“無事不要出去,若是有什麽事也等我回來。”秦晏很少這樣反複叮囑,荊謠也覺得好笑,點頭笑道:“嗯,哥哥要是不放心那我這幾日都不出去了,就在家裏等哥哥回來。”秦晏滿意一笑:“聽話……”秦府中,梅夫人屏退左右隻留下了一個婆子,壓低聲音道:“可都查明白了?”那婆子點點頭道:“查明白了,那荊謠在黎州時確實是十裏紅妝的掌櫃,聽那邊的人說他也很得親家羿舅爺的倚重,羿舅爺自己往南邊跑商常年不回來,都是這荊謠料理黎州的買賣,家中的賬目沒有避他的,到了這邊來後池園那邊裏外的事也都是他在照管,說是大小姐料理家務,但也隻是內院,進出賬目還是這荊謠掌管著。”梅夫人冷笑一聲:“不過還是個孩子,就敢將家業交付於他,看來這關係真是不一般呢。”那婆子點點頭道:“池園裏的人嘴嚴的很,再私密一些的事就打聽不出來了,隻聽往池園裏送炭的活計提過一句,他們家……”婆子俯下身湊近了壓低聲音道:“他有次聽那府裏人說了一句,荊少爺的銀霜炭份例算在昭瑰堂的賬麵上,不必往他自己院子裏送。”梅夫人微微蹙眉,婆子解釋道:“那都是上等的銀霜炭,也就隻有主子用,荊謠少爺自己的份例,不往那他自己院子裏送,倒是要送到大少爺住的昭瑰堂裏,看來……這荊少爺每日就住在昭瑰堂中!”梅夫人心中一動,隨即搖搖頭道:“不會吧……秦晏做事一向小心,就算是將荊謠收做孌童了,那……那完事兒了也自然是讓他回自己院裏啊,怎麽會和他同吃同睡呢?!”那婆子搖搖頭道:“倚奴婢看不然,太太也說了,大少爺連那金鎖都給荊謠了,這其中的意思……太太還不明白麽?大少爺還年輕,一時動了情也是有的。”梅夫人還是不放心,她被秦晏坑怕了,反複思量後害怕這是秦晏故意做出來的假象,好引自己上鉤的,梅夫人想了想問道:“就沒有更作準的消息了?單是這些……不好說啊。”婆子搖搖頭:“能想的法子都想了,但實在無法,池園那邊鐵桶一般,咱們的人插不進手去,大少爺屋裏還沒有大丫頭伺候,我一開始還想,大少爺屋裏若是有幾個大姑娘,她們年紀大了,看著大少爺的這樣的人物,難免不動心思,若起了這心思時定然視荊謠為眼中釘,咱們聯起手來也可,隻是我打聽了才知道……大少爺屋裏竟不用大丫頭的,都是些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子,聽說過了十四歲就分到別的院裏去,其餘就都是婆子了。”梅夫人吃了一驚:“這……難不成是怕那荊謠吃醋?”那婆子搖搖頭:“這奴婢倒是不知道,隻是這前前後後的事串起來看……沒準的事呢。”梅夫人靜了一會兒冷笑道:“也不用再費力查了,隻這幾樣,差不多就是這麽回事了,我原先隻以為秦晏隻是喜好孌童,如今看……倒是動了情了,如此更好了!”婆子心中一動抬頭問道:“太太……預備如何?將這事告訴老爺麽?”梅夫人搖搖頭:“不必,老爺知道了又能如何?不過是生一頓氣,最多了就是將秦晏叫來嚷一頓,又怎麽樣呢?不傷筋不動骨的,能怎樣?我倒是想好了一個主意……”梅夫人眼眸一轉,壓低聲音同那婆子細細的說了一回……翌日一早荊謠打點秦晏要用的東西命人好生放到車上去,秦晏一笑道:“你就別跟著了,到那邊單是一個個的搜身就不知要多長時間,今日天氣又不好,你就在家裏呆著吧。”荊謠想要去,奈何做不了秦晏的主,隻得對秦晏低聲道:“那哥哥自己在意些,裏麵沒人伺候,萬事自己想著些。”秦晏含笑應了,屏退眾人又跟荊謠說了會兒親熱的話才出門去了。秦晏出門後荊謠一人在府中無聊,翻了會兒書就又鑽到花房裏去了,隨意掐了幾朵花研了做汁子,消磨了快一個時辰的光陰,正無聊時外麵來傳,說是羿府那邊有事要讓自己過去一趟。荊謠不疑有他,雖答應了秦晏不出門,但荊謠根本就沒將羿府當外麵,隻以為那邊真有什麽事,換了衣裳就去了。荊謠下了馬車進了儀門,管事將他一路迎到羿老太太上房中,荊謠一進了屋就決出不對來了,屋中一個丫鬟也無,隻有兩個羿老太太的心腹婆子在一旁服侍著,羿老太太臉上也沒了往日的慈和,隻是看著荊謠發愣,荊謠心中疑惑,笑著請安:“老太太好,這麽急叫我過來是這麽了?”羿老太太看著荊謠心中越發難受,昨日天擦黑的時候外麵不知誰沒頭沒腦的送了一封信來,門上的人看了後險些嚇破了膽子,當即將信送來了,羿老太太看後一夜沒睡。信中好些事說的有理有據,羿老太太前後想起來心中越發信了,再回想秦晏對著荊謠時的情形,確實……像是那種事。昨日已經晚了,且羿老太太怕耽誤了秦晏今日的會試所以壓下來了,今天秦晏已經進場了,羿老太太再也按捺不住,遣人將荊謠叫來了,她總得自己問問才能安心。荊謠見羿老太太隻是出神不說話心中就有些惶惶的,也不好再多言,羿老太太半晌低聲道:“謠兒,昨日有人給府裏送了封信來,你看看吧。”羿老太太的一個心腹婆子將信遞給荊謠,荊謠看了幾行臉刷的白了,手禁不住抖了起來,羿老太太見狀心中頹然長歎一聲,冤孽啊……荊謠自知失態,努力壓下心中悸動,勉強笑了下道:“老太太……總不會相信了吧?”羿老太太垂下眼,低聲歎息道:“你還想瞞我麽……謠兒,這些年,秦晏待你不薄吧?”荊謠心中一凜,低聲道:“哥哥待我恩重如山。”羿老太太抬眸沉聲道:“所以你就這樣報答他了?”荊謠抿了下發白的嘴唇定了定心道:“老太太別信這些小人胡言亂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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