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秦晏拉著荊謠一同倚在榻上,握著他的手捏了捏輕笑,“你在這能安我的心啊,隻當是走親戚了吧,忍幾日……一晚上沒睡困了吧?”荊謠其實還好,隻是秦晏昨晚隻睡了一個時辰,之後又進宮審案,一直熬到現在,眼睛裏又有血絲了,荊謠點頭道:“有些困了,哥哥陪我睡會吧。”秦晏點頭,兩人隻脫了外麵的袍子就一同躺下了,荊謠抱著秦晏的手臂微微蜷著身子,不錯眼的看著秦晏,秦晏翻過身來將人摟在懷裏揉了揉,隻覺得心中終於踏實下來了,秦晏低頭在荊謠唇上親了下,任憑外麵怎麽鬧吧,隻要將人護住了,不讓他受到牽連就好。 第50章審那兩個太監費了蘇卿辰等人不少功夫,這兩人行刺的罪是逃不掉了,蘇卿辰急與從他們嘴裏套出晁澤還有薛氏的罪證來,不管真假,隻要是對他們不利的就好,可那兩個太監偏偏嘴硬的很,蘇卿辰事多,不能時時的守著,案子就慢慢的交到了秦晏手上。這也是晁嘉的意思,晁嘉想要薛氏的罪證,也想讓秦晏快點辦出點實事來好給他升遷,如此一箭雙雕。是以後麵幾日秦晏就耗在掖庭院了,暴室中酷刑無數,秦晏卻什麽沒用,先幹晾了那兩太監一日,自己自在的跟荊謠在乾清宮偏殿中品茶對弈,荊謠剛學下棋,秦晏慢慢教導著,時不時的占點便宜,愜意的很。“你這也太……”秦晏頓了下笑了,“罷了,學學就好了……”荊謠呐呐笑了下,將秦晏的話補全了:“太笨了,是吧?”秦晏笑笑:“我可沒這麽說,有人天生就不下不好,這沒什麽好強求的。”荊謠嘿嘿笑:“回去我跟吉祥他們練手,練好了再來跟哥哥下……快酉時了吧?哥哥明日還不審那兩人嗎?”秦晏放下棋子道:“明日審。”“那今天……為什麽不審呢?”荊謠頓了下壓低聲音道,“是為了抓別人嗎?”“不是。”秦晏笑了,起身同荊謠坐到一處,握著他的手慢慢道,“之前先生已經審過兩日了,幾乎沒進展,他們都是千挑萬選送進來的,嘴嚴的很,輕易撬不開,萬一不小心再弄死了更為難,所以要想些別的法子。”荊謠頓了下:“什麽法子?”秦晏故意逗他:“你猜?”荊謠苦著臉:“剛下那幾盤棋已經把腦子用完了,想不出來了。”秦晏失笑:“你還好意思說!那幾盤臭棋,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孩子在擺畫兒呢!今天就不跟你說,自己想……”荊謠抿了下嘴唇心中一動:“哥哥……今天是讓人去尋他們的家人了?”秦晏一笑:“這不也不笨麽?你不知道……方才下棋的時候我心裏一直懸著,心想別是撿了個小傻子回來,這可賠了……”荊謠被打趣了也不生氣,依舊樂嗬嗬的:“賠了也沒法子了……他們的家人好找麽?做這種事的人大概都將家裏人藏起來了吧?”秦晏輕笑:“你當他們是多大的人物,哪裏有那個能耐,我昨日就讓人在查了,有個太監家裏還有些人,明日應該就能帶來了。”荊謠頓了下沒再接話,下麵事就不是那麽好在明麵上說了,秦晏看出來了,故意岔開話笑道:“剛才還那麽笨呢,怎麽這會兒一下子就想出來了?”荊謠正出神兒呢,聞言一笑道:“啊,我是想……要是我的話,若是有些話我寧願豁出命去也不會說,還想要撬開我的嘴的話,那也隻能是拿哥哥來威脅我了,推己及人,大概別人也是這樣。”荊謠說這話並未走心,秦晏聞言心中卻熨帖不已,笑了下道:“為了你這句話……明日我定要網開一麵,隻要他們識趣,我盡量不傷及他們家人,算是……給你積德了。”荊謠笑了下:“不耽誤哥哥審案就好,說起來咱們這些年也沒做過什麽功德,等這次回去往千佛寺那邊捐些香火銀子吧,行麽?”秦晏無可無不可:“你看著來就好。”翌日大理寺的人果然將其中一個太監的家人找來了,凡是沾親帶故的全拖了來,拉拉雜雜站了一屋子,秦晏也沒廢話,隻命人將那太監帶了來,淡淡道:“一炷香的時間不說,殺一個,兩柱香的時間不說,殺四個,到了一個時辰還不說,全殺。”秦晏懶得跟他窮耗,轉身就要出去,那太監卻服氣了,長歎了一聲全招了。秦晏並不喜歡血腥,能這樣幹脆利索的將事情解決了最好,當然,這種招數也隻能在掖庭院中做,真到了大理寺刑部中,這些陰毒招數是擺不上台麵的。那太監按著秦晏的暗示和授意寫了供詞畫了押,秦晏也讓人將他的家人安全的送了回去,秦晏自認做的幹幹淨淨,卻不知為何讓秦斂知道了消息。審理那兩個太監的事秦晏做的不錯,供詞送上去後晁嘉高興的很,當日升了秦晏的官,授大理寺卿,官居從三品。短時間內連升三級,原本是不合規矩的,隻是這半年朝中動蕩,當年的官員罷免的多,晁嘉新提拔上來的人都沒什麽品級,不得已,這樣的事已經做過幾次了,秦晏這事也算不上打眼了。那日早朝之後秦晏回偏殿,秦斂去內閣,兩人在遊廊邊走了個對臉。周圍沒有什麽人,秦斂定定的看著身著紫色官服的秦晏,頓了好一會兒才道:“為了這身孔雀官服,手上沾了不少血吧?”秦晏輕笑:“這就不勞秦大人費心了。”秦斂被氣的肝疼,今上多疑,對於這些老臣是能不用就不用,之前跟奪嫡有關的官員全部罷免,像是他這樣根本沒插手爭儲一事的老臣也全被晾了起來,手中實權一點點的被抽走了,全交到了這些新科小吏手上,秦斂心中大恨,卻也不好說什麽,隻冷笑了聲道:“行刺案我也聽說了一些,蘇大人都問不出來的話,讓你問出來了?端的好手段。”秦晏心中微動,秦斂是怎麽知道的?秦斂淡淡笑道:“張湯、來俊臣、趙禹、周興……哪個有好下場了?就是不說這些,以人家人威脅,你也不怕生死報應!”“按著秦大人的說法,我哥哥難道要客客氣氣的問案不成?”荊謠隨幾個太監轉過遊廊來,冷冷的看著秦斂,“昔年三皇子晁澤將十數位大臣拘於刑部,挨個動用私刑,當時怎麽沒人出來問問生死報應的事?”秦斂愣了下,顯然是沒想到荊謠竟也在宮中,荊謠繼續問道:“為何別人屠我時就該忍著,我就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秦斂心中不耐,冷聲道:“我是在問秦晏為何要如此審案,你牽扯這些做什麽?!”荊謠抿了下嘴唇道:“皇上親任命的哥哥從旁審理此案,大人不去問皇上,卻怪我哥哥?”秦斂被頂的說不出話來,荊謠原本不想多話的,但秦斂實在太能激人火,什麽叫“生死報應”?且他剛說的那些人名荊謠雖不全通曉,也知道其中有幾個人都是史上有名的酷吏,無一有個好下場,這是在咒秦晏不成?!秦斂甩手就要走,荊謠冷冷道:“秦大人答不出麽?正巧皇上宣我覲見,我代秦大人問問好了。”大熱天裏,秦斂聽了這話身上卻出了一層冷汗,憤然怒道:“莫要胡言亂語擾亂聖聽!我何曾說過什麽了?若真要說,我倒要告你汙蔑朝廷命官!”荊謠淡淡一笑,神情居然同秦晏有幾分相像:“告不告……看我一會兒高興不高興吧。”秦斂氣急,卻也沒法子,擔著心轉身去了,秦晏看的好笑,忍不住在荊謠頭上揉了一把笑道:“皇上宣你做什麽?”荊謠頓了下小聲道:“皇上其實並沒有宣我……那日我們聊天,說起黎州的茶,皇上說久沒喝過了,正巧昨日我讓人回府中拿哥哥的衣裳時取了些,讓人告訴皇上了,皇上派這兩位公公來取,我想……來見哥哥,就跟來了。”荊謠將手中的一個小匣子遞給身邊的一個公公低聲道:“我就不去了,這茶葉麻煩公公送去吧。”,荊謠從懷裏摸了個荷包出來遞過去,那公公歡喜的接了,道了謝一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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