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荊謠連忙點頭,忍不住往秦晏身邊蹭,“就是想哥哥了……”秦晏笑了,拿起床上的一條半舊的玉穗子笑道:“看出來了……”說著將人摟在懷裏,低聲道:“我也想你,這才不到一個月,怎麽就覺得走了這麽長時間呢?”荊謠低聲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秦晏低頭在荊謠額上親了下,“我讓人送回來的槐花蜜你可吃了?喜歡麽?我這次回來經過那裏又讓人買了些。”荊謠搖搖頭:“沒吃,就打開聞了聞……”“聞?”秦晏失笑,“好聞麽?”荊謠憨憨的,點頭:“好聞。”“還敢接話!”秦晏忍不住在荊謠腦門上彈了下,“我趕著讓人給你送回來是光讓你聞聞的?”“那我明日就吃。”反正秦晏已經回來了,荊謠大方了許多,“明天讓廚房裏用這個做棗花蜜糕來吃。”秦晏差不多明白荊謠的心事,心中愈發疼他,低聲道:“以後再有這出門的差事無論如何我也得辭了,不然就帶著你去……”荊謠聽了這話高興得很,點頭道:“能讓我跟著就行!”荊謠又將近日十裏紅妝鋪麵裏的事跟秦晏細細說了,賬目上的事也交代了一遍,秦晏點頭:“才這幾日,能有這些出息就不容易了,辛苦你了……家裏還有什麽別的事麽?”梅夫人的事荊謠本不願意跟秦晏說,但一想自己也瞞不住,回來吉祥他們總會告訴秦晏的,索性就都說了,秦晏聽了果然動了氣,冷笑道:“我才走了幾日,她就開始挨個的找麻煩了,來日我若是謀了外任,她還不得把這家都搬空了。”“哥哥別生氣,反正也沒讓她占著什麽便宜。”荊謠想起那三百五十兩銀子還挺樂嗬的,“倒是讓我折騰了一頓,想來近日也不敢再來了。”秦晏一笑:“真是長大了,都能看家了。”荊謠先是一笑,隨即明白過來又被打趣了,秦晏一笑哄道:“我逗你呢,最近你照管家裏和鋪子上辛苦了,來,我犒勞犒勞你……”秦晏翻身壓在荊謠身上,揮手將帳子放了下來。翌日秦晏本能歇一日的,隻是晁嘉又命人來傳,不得已,秦晏早早的換了官服進了宮。晁嘉沒讓秦晏上朝,直接命他去禦書房中等著,還恩賜了一頓早膳,秦晏用罷後又等了一會兒晁嘉才來了,見著秦晏笑道:“這趟差事辦的不錯,我起先還怕他得尋死,你倒是將人好好的接回來了。”秦晏淡淡一笑,低聲道:“皇上謬讚,臣當不起,隻不過是在他的飯菜中下了些讓人疲憊無力的藥,皇上放心,藥的劑量很小,就是太醫也診斷不出來,且是臣親自動手,並無第三人知曉。”“哦,我說呢。”晁嘉冷冷一笑,“昨夜我讓人去宗人府看他,他愛答不理的,我以為他已心灰意冷所以才做出那副樣子,原來是用了藥的緣故,嗬嗬……我一會兒就命人送最好的太醫過去,一定要將皇叔的病治好了,我可還有許多事要問他呢。”秦晏心中一動,低聲問道:“皇上……準備如何處置晁澤?”晁嘉淡淡一笑:“他的罪過,單砍頭是抵不了的,但他偏偏又是皇室,不好動極刑……朕也正猶豫呢,跟你說這些朕是不怕的,若按著朕的心意,活剮了他才好!但……這話朕卻不能說。”秦晏一頓,剛要接話時晁嘉笑了:“別多想,朕不是讓你在朝中出頭提這事,就是你提起來……朕也不能答應,這正是難處……”晁嘉眼中閃過一抹戾色:“秦晏,仁君不好做啊……”“蘇先生是什麽意思?”秦晏正覺得奇怪,平日自己來多半能看見蘇卿辰,今日卻不見,“先生近日可好?”晁嘉揉了揉眉心疲憊道:“正是為了這個叫你來的,從昨晚晁澤來了先生就去了宗人府,一直沒出來,朕遣人去請先生也沒理會,他……你知道的,心裏的恨意比咱們都深,晁澤終於押回來了,他定然坐不住的,朕已經跟那邊的人說了,先生想如何就如何,弄出傷來就說是在哲林打仗時落下的。”“朕擔心的是先生的身子,自打出了上次刺客的事後先生一直殫精竭慮的,我看著就不好,到底是有些年紀了,總這麽費心思哪裏受得了。”晁嘉已經同蘇卿辰說過幾次了,奈何蘇卿辰根本不理會,“我想著晁澤的案子……還是交給大理寺和刑部,你同徐尚書一同商議著來吧,讓先生歇歇。”人押在宗人府,卻要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審,秦晏一笑:“皇上既信得過臣,臣自然不敢推辭。”“不信你還能信誰?”晁嘉苦笑,“你看我現在手下還有幾個信得過的人?衡棋如那東西太可恨,如今每日下了朝就回府,朕邀他聊會兒他都心不在焉的,想來是記掛著他夫人,唉……說到底還是你們有福氣,我同先生每日除了這朝政就沒別的可做了。”秦晏輕笑:“等明年,禮部還有宗室那邊大概就要催皇上大婚、納妃了,皇上如今膝下還沒有皇子,為國本計,按例是不必守足三年的,且承重孫本也沒那麽嚴苛。”“大婚……再說吧,納妃就不必了。”晁嘉自嘲一笑,“朕以前就想好了,若來日得了命闖出這一片天來,必不會再讓後輩受這些苦處,來日尋一低門有德的女子為後,再生幾個嫡皇子嫡皇女就罷了。”晁澤看向秦晏心中微微遺憾,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想過,若大事能成來日就迎娶秦思為後,如此既還了當年秦晏待他的情誼,又得了個溫婉妻子。當然,現在這樣也沒什麽不好,成了衡棋如對秦思多年的情誼,全了自己同衡棋如同甘共苦的義氣,而且最重要的……秦晏若是成了國舅,晁嘉也不敢像現在這樣重用他了。晁嘉捏了捏眉心輕笑:“朕從未像你們一般有過那樣喜歡的人,也看不大明白,如此也好,少受些折磨,對了,荊謠近日可好?”秦晏淡淡一笑:“托皇上洪福,內子很好。”晁嘉又同秦晏說了幾句閑話就讓他跪安了,秦晏自去尋刑部的徐尚書同他商議晁澤的案子。從宮中回來後秦晏命人將吉祥叫了去,屏退眾人後吩咐了他半日的話,最後又囑咐道:“這些醃臢事也不必讓荊少爺知道了,他每日的事夠多了。”吉祥連忙答應著去了。秦晏冷冷一笑,敢在他不在的時候尋荊謠的麻煩,看來他平時還是太寬和了,讓人以為他是好惹的呢。章府,秦珍坐在床上不住的扭著手中的帕子,左顧右盼終於等著冬梅回來了,秦珍連忙讓人都下去了,急急的拉著冬梅問道:“可打聽出來了?太太是不是知道了?”“奶奶先坐下。”冬梅扶著秦珍坐了下來,笑了下柔聲提醒道,“說過多少次了,真有身子的人哪裏能這樣利索的起起坐坐的?”“我不是心急麽?”秦珍連聲問道,“可問出來了?”冬梅點點頭:“問好了,根本沒有的事,太太哪裏就知道了,是奶奶您多慮了。”“那……為何不許相公同我同房了?”秦珍這幾日心急如焚,她本想著已成了婚,且自己身子一向好,過上十天半月的差不多也能懷上了,臨了再想個法子含糊過去就是,誰知秦雅竟斷了她的後路,不許章雲烈在這邊過夜了。”冬梅安撫一笑:“我的奶奶,您這是自己心裏先怯了,所以事事都往這上麵想,其實太太隻是擔心奶奶和二爺小夫妻,不懂節製,開玩笑時沒準就傷了奶奶的胎氣,所以才這樣的,前三個月胎像不穩,這也確實是有的。”“那怎麽辦?太太不許相公來我就沒法真的懷上啊!”秦珍死死掐著冬梅的手,尖利的指甲紮進冬梅的掌心裏,急聲道,“你快給我想想法子!!”冬梅不動聲色,生生忍下手中的刺痛,低聲道:“這個簡單,太太有句話說對了,前三個月……胎像本來就是不穩的,且這個月裏奶奶幾番動怒,就是小月了,不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嗎?”秦珍想了想臉色緩了下來,一笑道:“對,對啊!嫣紅那個賤人惹我生氣了,所以我的孩子被氣掉了,嗬嗬……如此解了我的困局,還能把孩子的事栽到嫣紅頭上去,甚好。”冬梅心中鬆了一口氣,輕聲道:“奶奶一定要沉住氣,選個合適的時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