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變成少爺的漂亮小可愛後,他攤牌了! 作者:赤色軌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因封家長子欠下賭債又無力經營的車行,在陸家的鼎力扶持下擺脫困境,而此前與肖家簽訂的商業契約全部作廢。惹怒陸司令的下場,就是斬草除根。肖鈺被大哥派來的二十多個打手圍堵在珠寶店內,一排排玻璃展櫃全成片砸碎,可肖鈺僅憑借自己一人之力,根本無法脫身。整條街的治安軍都聽得陸司令的命令,無論肖鈺的店裏發生多大的動靜都不允許插手,隻當無事發生。肖鈺也養了一批保鏢,隻不過受雇於肖家,那些人眼裏頂頭的主子該是肖老爺,而不是肖少爺。“唔……!”數不清的拳頭奮力砸在肖鈺的顴骨上,他忍住不發出痛苦哼聲。肖容鈞見肖鈺雙手被挾持在後,一股作勢抄起鐵棍,猛砸向弟弟受傷的手臂。“嗬……老三,你不是挺能橫?來啊,再來打我?!讓你他媽的再囂張!!”皮肉綻開,鮮血涓涓冒出。肖鈺的腹部挨了毫無章法的幾拳,抬眸冷凝著肖容鈞,眼裏滿是厭惡與不屑。媽的……這該死的東西!那雙眼睛,就該挖出來!!肖容鈞想到孫芷瑤這女人踏入肖家後,自己的母親突然失寵,雖貴為正房又有家族為靠山,但男人有沒有用情、心思又究竟放在哪,一眼便知。如果沒有孫芷瑤這娘們攪和了肖家,再來幾個三妻四妾,肖容鈞都不曾為失寵而焦慮過。可商圈裏的人,都對肖鈺稱讚,即便他花重金出洋留學回來,還是能聽到那些令他嘔吐的言論。肖容鈞終究是比他三弟,差太多。那瞳眸裏潑不滅的火,像是洞穿了他心底的懦弱。肖容鈞盯久了竟泛起一絲懼怕,他不甘心在氣勢上輸於自己的弟弟,於是搬出殺手鐧“三弟,你該回家看看了,看看那女人的靈位……”肖鈺瞳孔緊縮,突然嘶吼道:“肖容鈞!你敢動我母親的靈位!!”“一個舞女,怎配進我肖家的門?她的破靈位早就該清除出去,且是父親準的。”終於看到肖鈺眼神晃動,肖容鈞陰笑道:“我早就告訴過你,滬城隻有一個肖爺,你鬥不過我的。”暴雨突降,瓢潑大雨擊打地麵泛起層層水花,一路泥濘不堪,由高處流向低窪。肖鈺被帶回老宅,由肖仲海親手懲罰折磨,按在地上狠抽。肋骨斷裂,臉頰扇得烏青,他的親生父親用皮靴踩著他的頭一遍遍地說:“肖鈺,我讓你做人上人,可你總是讓我失望……”“你不配做我的兒子。”“你該隨那女人一起去了……”“混賬東西!!!”用鹽水浸泡過的皮鞭打人更疼,踩著頭以最屈辱的姿勢嗬斥最令人恐懼,讓哀嚎聲放大,傳得所有人都能聽見,這才最能證明權威。從一個處處小心謹慎,為人謙遜聰慧過人的小少爺,到人人懼怕的肖爺,此間也就是今日的責罰,重複百遍、千遍而已。許汐白聽不到這些,也看不到肖鈺成年後的第一次落淚。肖鈺為母親那損壞丟失的靈位痛不欲生時,許汐白在給封鶴寫信。他鋪展開信紙,蘸取點墨靜心寫道:鶴哥哥此次你我二人合力整治肖鈺,也算福大命大,說真的我再也不想經曆這一遭。得知你與陸小姐成婚喜訊,我自由受限不能親自前去送上祝福,希望哥哥見諒。想起在學堂的時候,你從樹上摘野果給我吃,誰知又酸又澀我咧嘴,你突然也吃了顆酸果子,說要陪我一起難受。往事重現,我又忍不住想起你,這些年若沒有你的陪伴,我可能不會有那麽多歡樂回憶。但人總會長大,到了身不由己之時,有些話再想說也不能說出口了。我決心將往日摯愛與懵懂放下,待你將我從泥潭中解救出來,你我再一一談緒。摯友,許汐白。信件托萬晴送給封鶴,自此又過去數日。邵管家和府裏幾個年長的管家和助手都被召喚回老宅,像是要接受老爺的訓斥,談論如何解決陸家退婚帶來的諸多不便。府裏隻剩下萬晴照顧許汐白,人變少,環境也變得清淨。許汐白蹲在庭院裏,冒著膽子去撫摸那隻癱在地上打盹的看門狗。“……亞當,我就摸你一下,可不能咬我啊。”他試探性地伸手,輕放在黑狗圓滾滾的腦門上,手感敦實,毛發比看著更柔軟。亞當感受到一隻手在它腦袋上揉搓,又聞到少年指尖散發出的飯菜味,以為是來添食,變得興奮。“哈…汪、汪!……”它尾巴晃動,像是隨時能起飛的直升機,啪嗒抽在自己的屁股上。“哈哈!晴兒,你看亞當……它居然不咬我!~”萬晴端來磨成肉泥的鮮雞肉,放在亞當麵前。“許公子,我覺得它不僅不怕你,還很喜歡你呢!”許汐白聳聳肩,側過去問:“啊?我這是第一次與它這麽近距離接觸,怎麽會喜歡我。”萬晴打趣道:“狗隨主,少爺那麽喜歡你,它也知道您以後地位不得了……”“汐白。”二人談笑間,門口站著一人。許汐白耳朵尖,又對封鶴的聲音尤為熟悉,在沒起身前笑顏早已燦爛起來。“鶴哥哥!”許汐白心想,難道今日就是他離開肖府的大好日子?他衝過去緊握著封鶴的手,眼睛亮起:“來……來帶我走的嗎!”入贅陸家,自是滋養貴氣,封鶴衣著低調奢華,舉手投足間透露著大家之氣。但他表情嚴肅,略帶愁苦。“……汐白,我夫人她不願意讓我贖你。”許汐白嘴角的弧度僵持住,不敢相信地加快語速:“鶴、鶴哥哥,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等你娶了陸小姐之後就替我贖身擺脫肖鈺那雜……”封鶴不敢直視許汐白的眼睛,他這次來也是瞞著陸綺珊偷跑來的,就是怕許汐白還心存念想。府裏丫頭送過幾次信,所以封鶴也自然當作自己人,沒有避諱,他接著說:“肖鈺這次在劫難逃,你也不用怕他了,等著這肖府被老爺子收回吧。”“那我……我要去哪?!”封鶴沉默片刻後,輕聲歎道:“我跟著陸司令,肯定不能再插手你的事情。你已成年,自己……想想辦法吧。”第30章 牽起狗鏈青華街的韶光堂掛羊頭賣狗肉,打著聽戲雅闌的稱號,背地裏做著讓戲班子裏年輕旦角去給軍官陪睡的行當。尚分為不同派係,其中,京劇繪聲繪色受眾熱愛鬧騰,老少皆宜。而文雅繁難的昆曲聽戲人大多富足,就願意給鍾情戲子頗多賞金。肖鈺懷裏坐著的姑娘,也都是從昆曲派梁老板的推薦裏挑選的,還有身旁斟酒著的各個盤正條順,自帶江南水鄉的陰柔美韻。“遍青山啼紅了杜鵑……那牡丹雖好,它春歸怎占得先……”一段經曲《牡丹亭》,道盡杜麗娘與柳書生夢中相見後因情而亡,化為魂魄再度相會的情緣。美人俏唇皓齒,眉如翠玉,飄逸裙紗裹著綢緞,視線中出現那驚豔濃顏與傲人身姿。“肖爺,您別總皺著眉……是杜鵑唱的不夠好麽?”藝名杜鵑的女子入戲班以來,刻苦鑽研昆曲,擅演麗娘也隻演麗娘,一曲唱絕讓後人無法撼動。可女子犯難,她像是怎麽也撫不平肖鈺眉頭間的溝壑。滬城紅人肖家三少爺,多少人敬仰的存在,梁老板親自同她囑咐哪怕用盡畢生所學也要將這位少爺哄盡興,留下來住一夜。杜鵑在重唱了數次後發覺,肖爺酒量不咋卻一直在喝,從腰間掏出一把把的大洋和金塊,身子晃動,撂在桌上。“……再唱一遍。”她乳娘患惡疾要做開膛手術,預計要用的錢不止現今存的這些。所以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想順遂了壓根就不珍惜戲班和昆曲的梁老板,她還是不得已,選擇出賣自己。“肖爺……”杜鵑想,這位爺毫無要碰她的意思,可給的錢卻已經能買她好幾輩子的命。為何?肖爺眸子裏的落寞漫溢,醉酒間雙臂仍然緊圈著,拉開距離,憔悴神色猶如戲裏唱的鬼魂,比鬼還要像鬼。“幾年前,我就聽過你的曲。”肖鈺看出杜鵑的緊張,他歎聲道,“……下去吧,我不會碰你,也不會少你一分。”“……謝謝肖爺!”杜鵑終是收起了勾著他的那條生疏青澀的手臂,跪在地上啜泣。幾年前,她在台上風華絕代,唱出的不僅是昆曲的希望,也是國人的希望,而今她卻連自由都難得擁有。“還請您……莫要瞧不起杜鵑,肖爺……小女……”她聲線抖顫,低頭跪著。肖鈺短暫地凝視了杜鵑一眼,快速掃視了下周圍,沉聲道:“自馮將軍戰敗起,梁施就一直強迫你們做這種事了吧……這間房,配不上你的曲。”短促之後,他將酒杯裏的糧釀吞咽下:“那時,我還在台下碰見過你娘,她同我聊過幾句,將你視為自己的驕傲。”“唔……嗚……我娘她病了……我在這世上就她一個親人了……”羞愧變成纏紗,生勒在她的喉嚨上,語調變得綿冗無力。肖鈺仰麵,微眯著眼失魂落魄道:“你說……要是把娘親唯一的信物給弄丟了,思念傳達不出去,她還能轉世投胎麽……”女子不知如何回複,隻好細聲問:“肖爺,您說的是何信物?”“靈牌。”向她說完後,肖鈺隻感到痛心拔腦、魂不守舍,指尖攥緊也克製不住那極度的心割之痛。“少爺,我生父生母去世的早,沒有墳墓沒有靈牌,隻有一捧土給埋了。但小女心裏始終忘不掉他們的生育之恩,希望來世,他們不再生出個戲子,而是可嫁豪門之人。”杜鵑在這刻,感到倏然與男人拉近了距離,原來喪母之痛世人都是相通的。“隻要心中有念想,便不會忘,也無需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