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怕在鄭秋白眼裏,如今他們兩個人還不能算是確認關係,葉靜潭那個小賤人萬一就是比他更得鄭蝴蝶喜歡,那就壞菜了。“能出去讀書是好事。”鄭爺口吻很老道,像是霍崢那個年紀男人才慣有的講話方式,“你這個年紀也就該好好讀書。”鄭秋白算盤打的好,他覺得,倘若他和霍峋就這樣磋磨下去了,那正好借著霍峋在外麵讀書的空檔把孩子安穩生下來。生下來之後,借口就好找了。到時候怎麽樣都是鄭秋白一張嘴胡謅,這小嬰兒就是他的崽,父不詳,霍峋能忍就忍,忍不了就散。要是忍得好了,等霍峋和孩子一起長大,等霍家態度明朗,說不定有鄭秋白大發慈悲提拔霍少爺當孩子爹那一天。但現在不成,鄭爺心裏也沒底。萬一霍家不同意他生下霍峋的孩子呢?萬一霍峋壓根不喜歡孩子也不想要孩子呢?萬一霍峋就隻是現如今一時上頭,壓根沒有承擔孩子的能力和責任心呢?那最後受傷的,不單單是鄭秋白,還有他肚子裏無辜的孩子。“誰說什麽年紀就一定要做什麽事?”霍峋覺得鄭秋白說的這是歪理。去掉外表,霍少爺現在內裏的芯子,可已經足足二十五歲了,才不是十幾歲的小屁孩子。倘若鄭秋白樂意和他遠走高飛,一起到港灣去,霍峋壓根不需要的用念書做借口,去換取暫時的自由。“再說了,我這個年紀,結婚當爹的也不是沒有。”鄭爺眼皮一跳,“這麽說,你還想當爹了?”“我就隨口一說,打個比方。”霍峋沒那麽癡心妄想,他隻想鄭秋白健健康康的,能同他在一起很久很久,這就夠了。至於以後兩人之間有沒有孩子,不重要。沒孩子,養兩條狗也是一樣的。“那就是不想?”眼見鄭蝴蝶唇角的弧度消失了。敏銳起來的霍峋有種這個問題無論他怎麽回答,鄭秋白好像都不會高興的感覺。霍峋一抿唇,現場改口:“我這個年紀,讀書才是正經事,考慮這些太早了。”“嗬。”鄭秋白的冷笑通過音響傳遞的清晰。霍峋不慌不忙道:“但你如果願意和我結婚,那我就該考慮一下了。我會很認真去做我們兩個人未來的規劃。”成長後的霍少爺頓悟了,其實過程不重要,臉皮麵子也不重要,感情這檔子事,壓根沒有公平可言,更沒有誰愛多一點,就輸了虧了一說。上輩子被鄭秋白“出賣”,被霍家抓回去後強硬送到港灣念書,因為鄭秋白足夠冷漠,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十幾歲時的霍峋心裏也有過憋屈與埋怨。他那時真的不明白,他的家庭不等於他,做錯事的也不是他,怎麽鄭秋白就不能將他們分開看?怎麽鄭秋白就不能坦然麵對他的真心,稍微為了他們之間的愛,低一低頭?怎麽鄭秋白就能放手的那樣輕易,好像一點都不痛苦。於是霍峋也記恨過,他想出人頭地,就像港灣播的爛俗電視劇一般,功成名就去見舊情人。可沒等他徹底飛黃騰達,他的恨就已經被後悔取代了。恨到底沒有愛綿長。但他醒悟的太晚,鄭秋白早就有了新的生活,而後來的種種,更像是連命運都不站在霍峋這一邊。他是個不幸運的人。所以霍峋決定,重來一次,死纏爛打也好,耍賴無下限也罷,舍出去這張老臉,隻要是能得到好結果,就是勝利。倘若鄭秋白能答應他的求婚,那甭管葉靜潭準備用什麽下作法子勾引鄭蝴蝶,都隻會白白給霍峋把他打成殘廢的大好機會。上輩子加上這輩子,新仇舊恨,一起結算。“?”聞言鄭爺總算吃完了一碟子葡萄,正眼對上了電腦屏幕裏霍峋那張有點畸變的臉,“大白天,你喝多了?”“沒有。”霍峋搖頭,“我是認真的,不是在開玩笑。”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求婚的鄭爺覺得這情況有點尷尬,“霍峋,你才十九歲。”沒辦法,三十三歲的鄭秋白看十九歲的霍峋,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就是個孩子。前提,排除霍少爺那別具一格的精壯肉.體。如果換做真正隻有十九歲的霍峋,恐怕也無法想到這種一步到位的法子,結婚對於他這個年紀來說,的確是太渺茫的事。可對於閱盡千帆的霍峋來說,這是他在失去鄭秋白的歲月裏日思夜想的事。他做夢都想和鄭秋白一起生活,成為對方人生中尤為重要的角色,名正言順將自己的財富和地位與之共享。這樣一來,這世上不會有人比他更應該站在鄭秋白身側、陪伴鄭秋白走過餘生,無論健康或疾病,貧窮或富有。他的愛光明正大,天經地義。“雖然現在我才十九歲,但我也在代表二十九歲的我,三十九歲的我,一直到九十九歲的我,做出這個絕對正確且有意義的決定。”“鄭秋白先生,我真誠向您求婚,希望您能答應。”模糊的畫麵,堅定的聲音,霍峋年輕的輪廓似乎和很久很久之後屬於鄭秋白記憶中的那個影子相重疊。鄭爺覺得荒謬。這怎麽可能?不等霍峋琢磨著在電腦那頭單膝下跪,鄭秋白一把拽掉了主機電源,電腦轉瞬黑屏,音畫戛然而止。“他肯定瘋了。”鄭爺喃喃自語。霍峋保準是瘋了,才會神經兮兮想隔著網線求婚。這樣一看,霍峋絕對是將來企鵝上線後會纏著對象要弄情侶空間的幼稚鬼。反正鄭秋白是絕對不會答應,這也太草率了!鄭爺是真被嚇到了,連霍峋的電話都不敢接了,生怕電話接通,對麵給他蹦出來一句:“你好,結婚。”這個年代,簡易落後的聯絡方式好就好在這一點,電話拉黑短信不回,基本上就等同於失聯了。鄭秋白不接電話躲清閑,他當霍峋還有一大堆學校的事情要處理,沒空來找他,卻沒想到第二天一早,霍少爺就拎著行李箱敲響了他家大門。霍峋知道鄭秋白把備用鑰匙放在地墊下麵,但出於禮貌,他還是敲了敲門。這次霍少爺還順路買了一束捧花,滿滿當當的怒放玫瑰。因為第一次求婚隔著網線,實在是沒經驗也有點倉促,於是他這次特意效仿電視劇上的羅曼蒂克,希望感動鄭蝴蝶。鄭爺一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把紅玫瑰,芳香撲鼻,熏得他額頭青筋直往外冒,滿心都是不妙的預感。也不知道是誰教給霍峋這種法子的,難道是他們這個時代的年輕人,都不流行先牽手後親嘴,先戀愛後結婚的慢節奏了嗎?一上來就要閃婚?也不怕閃離?破天荒放棄了鬆弛運動著裝,穿上得體襯衣的霍峋抱著花,正一正神色剛要開口,鄭秋白便冷笑著打斷他的求婚詞:“你今天要是敢說‘結婚吧’這種話,那就別進門了。”霍峋立馬噤聲,眼巴巴盯著鄭蝴蝶。他也會示弱扮可憐了。“進來吧。”鄭爺抱臂,大發慈悲讓開大門的位置。霍峋當即擠進來用實際行動表達自己的思念,伸手一把圈住鄭蝴蝶,緊緊的,像是要把鄭秋白抱進他的身體裏。“我愛你。”鄭秋白被抱的喘不上氣,拍拍霍峋的肩膀,“我知道。”第059章 同居霍峋這次拎著大大的行李箱來, 自然是準備在鄭蝴蝶家常住,他雖然確定去港灣上學,但開學的時間在九月份, 這期間還有兩個月的暑假。一般的研究生, 這種時候也該提前準備起來了。但霍峋的確沒什麽好準備的,他小時候就有港灣通行證, 提前溫習預備選課, 也都是上輩子經曆過的事情, 這輩子重來一次, 隻會更加得心應手。至於食宿通勤,在港灣,都是隻要有錢就能輕鬆解決的問題。恰好,霍峋有錢。比一般研究生有錢的多。於是這個暑假,有了正式學生身份、遲早要出去讀書的霍峋就是想上天入地, 家裏也幹涉不到他, 更別提他隻是來燕城找男朋友了。被定義為“男朋友”的鄭爺對霍峋的登堂入室有種被算計了的錯覺。不是, 他什麽時候承認霍峋是他男朋友了?他們之間有這個環節嗎?好像沒有吧?還有, “你住到我這裏,你家裏沒意見?”不會偷摸派人來燒自己家的房子吧?“他們的意見不重要。”霍峋不以為意,他在家已經表明了態度,家人能夠接受祝福他和鄭秋白的未來, 那就是皆大歡喜。如果不能, 那無非就是走上輩子的老路,但隻要鄭秋白和他一起生活,那條路也並沒有霍峋第一次走時那樣苦澀。霍峋甘之如飴。霍老大對此就是氣得血壓突破量壓器, 法令紋魚尾紋加重,也隻能慢慢自我調節, 多吃些降壓藥,適當拉拉皮。“你還是出去住賓館。”鄭秋白深思熟慮後,提議道:“房費我給你出,住好一點的。”“為什麽?”霍峋還沒想到自己會被掃地出門,他又不是第一次住在這裏了,上一次,他還獨居呢,更何況,他也沒少給鄭秋白做家務,這也不能算是白住。“因為不太方便。”鄭爺如今作息一團亂麻,淩晨睡下,到第二天上午要醒好多次,吃東西的習慣也不夠規律了,常會覺得餓肚子心慌要加餐,吃飽之後時不時還要抱著馬桶吐一遭,變臉比翻書還快。孕早期的痛苦反應顯然已經通通找上門。肉.體上的反應很難遮掩,同住在一起,霍峋遲早會有所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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