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餘的水珠順著若隱若現的人魚線滾落,他低著頭微微皺眉。血液依舊如同岩漿在軀殼內流動, 忠誠地反應著受到的影響。因為過去的陰影存在性因素,商延思對這類的渴望平平, 鮮少紓解,也並不覺得那種感覺有多麽讓人迷戀, 在這方麵他接收到的最多的刺激來源於因鍾今產生的幻覺。也許是太久沒有弄過了, 加上今晚所感受的,所以才被挑動起,難以平息。商延思不算熟練地動作著, 機械性的動作隻能帶來微弱的撫慰, 情緒始終平平,他擰著眉不言不語, 胸膛微微起伏。不行。商延思吐出一口濁氣, 有些厭煩浪費時間, 他麵無表情地重新打開水衝洗, 無視了依舊亢奮的身體, 想要用偏冷的水溫強行壓抑。以往追求效率的手段在此刻似乎失去了效果,冰冷的水珠濺落在略顯蒼白的唇瓣,可在低溫裏深紅色勃動, 並不動搖。腦海裏不受控的浮現畫麵,修長的閉攏擠出些許軟肉的腿根, 細膩附著的布料,漫不經心地晃動著, 讓人忍不住追逐。商延思忽地睜開眼,隱忍的眉眼裏顯露幾許掙紮。這樣似乎不應該, 但鍾今具有吸引力是他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是……人之常情。這借口實在拙劣,讓商延思都沒辦法順理成章地自我說服,可他不願意深想,便也能那麽搪塞敷衍著跨過看似搖搖欲墜但其實早就不存在的封鎖線。水聲又停了,商延思離開了浴室,回來時掌心攥著一團布料。棄置物似乎還殘存著主人留下的氣息,滑膩的布料裹纏著青筋,燈光勾勒著線條的邊緣,黑色仿佛具有吸光性的深淵,在掌心間被擺動。布料上的破口被粗暴地埋入,細微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墜入秋夜的遐想。淋浴室的擺架模糊不清地倒映著青年的麵龐,影子隨著呼吸起伏,蔓延著強烈的願想。未被關緊的淋浴器還在凝聚著水珠,在不堪重負時因重力滴落,順著高挺的鼻梁融在唇瓣間。微弱的濕潤帶來越發強烈的幹渴,商延思的喉結滾動,如山水畫般的鮮明雋永的五官依舊神色淺淡,唯有急促的呼吸暴露他的不平靜,讓鼻梁上方淺淡的小痣都蒙上濃烈的欲念色彩。脆弱的絲織品破破爛爛地纏繞在徹底弄壞它的東西上,浸透了另一個人的氣息。不為人所知曉的腥氣似乎想跨越時間與空間,追尋汙染事物擁有者本身。冰冷與灼熱,黑與白。寂冷的秋潮濕,將濃重的氣息掩埋。商延思看著,微微皺眉。奇怪,為什麽覺得顏色好像深了一點?也許是錯覺吧,畢竟他對自己的關注度的確不多。也可能是正常布料摩擦產生的色素沉澱,總之不必在意。破損的幾乎看不出原樣的布料,在被水碰過之後徹底報廢,皺巴巴地被團起棄置。…………第二日,又是個晴天。鍾今心情明朗到了劇組,春城的天氣很好,四季如春,熱的時候不會太誇張,降溫的時候也格外平和。今天的戲都是外景,商延思今天不知道為什麽來得晚了些,鍾今先和導演坐車去拍攝地。電影裏,重返過去的陸拾和養父陸永清一起去寄件人的地址尋找寄件人a,但和每一次的結果一樣,他們撲了個空。倘若有個名字還好,也方便尋人,但這簡單的一個字母和沒有寫清是筒子樓幾樓幾門的住處,讓人實在抓瞎。三四年的差距實在太大,寄件人可能都還沒有住在這裏,更別說找到不知道在哪裏的收件人。又一次的失敗讓陸拾有些灰心了,他現實過的不如意,連逃避現實想要圓滿完成一件事也不順利。陸永清問陸拾還記不記得那封信的內容,陸拾當然記得,父親常看,他也從小看到大,已經對那封絕筆信的內容倒背如流。陸永清讓陸拾將信的內容默出來,看看裏麵有沒有提到一些地點,他們也許可以從那些地點碰碰運氣。陸拾正是心灰意冷的時候,因為不知道能在過去停留多久,他不想繼續這種注定失敗的過程,因為他們當初也試過。你真的是我養大的小孩嗎?敬愛的父親的質疑給了陸拾巨大的打擊,他不能容忍這種懷疑,同時也被巨大的委屈淹沒,如果是他記憶裏的父親,一定不會這樣對他說話的。我居然把你養的這麽軟弱,這麽容易一蹶不振,連再次嚐試的勇氣都沒有,我真是太失職了。年輕的男人一邊這麽說著,一邊對自己輕輕搖頭。說完後他還好奇地問:難道我死的很早?讓你們孤兒寡母辛苦生活?陸拾灰暗的心情被驅散,無語道:我哪裏來的母?陸永清不可置信道:我到死都是單身漢啊?陸拾嘀咕:我也想讓你夕陽紅來著,但你不搞黃昏戀啊。這當然是說笑,陸永清死的時候才四五十歲,哪裏就夕陽黃昏了。陸拾在這種情況下又振作了起來,默出了a寫給安奈的信的內容,即使不知道還可以在這過去停留多久,也和父親一起同行,沿著a和安奈同行的腳印尋找痕跡。鍾今將劇本看了又看,實在很喜歡這個故事透露的溫暖治愈的感覺。一個被導師壓榨竊取學術成果的年輕人,在進入職場後又屢屢不順,因為足夠隱忍反而被敲骨吸髓,直到忍無可忍放棄吊在眼前的晉升的胡蘿卜,在重壓之下,他已經心灰意冷,疲憊地不願意做任何事了。直到他回到過去,見到他曾經的人生支柱。鍾今想,或許作者設置成養父的用意就在這裏,親生的孩子總是能理所當然地接受父輩的庇佑,那是可以心安理得享受的餘蔭,可陸拾隻是個不知道父母是誰的棄嬰,將他帶回家的把他養大到三歲死去的傻子,讓他在存活的同時對這個世界有更多的困惑與惶恐。陸永清收留了他,將他托舉在手心養大,養父是他永遠的精神港灣,即使是三言兩語,也能讓他重新振作,所以在故事的最後,即使別離是永恒的定局,他的心也光明了。一個好的文藝作品是能傳遞某種精神的,鍾今覺得這個劇本可以,也覺得澤瑞可以拍出來那種感覺。“怎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也想吃?”澤瑞晃了晃自己手上提著的粉,表情疑惑。澤瑞一本正經地說:“不然給你吃一口,然後我就在車上開吃了。”鍾今冷酷拒絕:“想都別想。”他倒不是反對人在車上吃早餐,但是澤瑞今天打包的是加辣加臭的螺螄粉!其實他本來不會和澤瑞一起走的,但誰讓澤瑞去打包粉,攝影收音他們先去了場地,他就被導演蹭車了。即使粉被打包的牢牢的,鍾今還是能聞到其中傳出來的銷魂氣味。“大早上吃這個,導演你的胃真好。”鍾今羨慕且敬佩,他好久都沒吃螺螄粉了,經紀人不讓吃熱量炸彈,因為變胖上鏡會很明顯。澤瑞一邊向外張望一邊慢悠悠地說:“人生嘛,不就在於享受咯。”鍾今深以為然:“你說得對。”鍾今很欣賞澤瑞身上的鬆弛感,但很快就欣賞不起來了,甚至想提刀追殺他,因為澤瑞非要坐在他旁邊嗦粉!鍾今雙手比叉,拒絕道:“你別過來!我身上都有味兒了!”“哈哈,反正觀眾隔著屏幕也聞不到味道。”澤瑞笑得粉都快端不穩,他還蠻喜歡逗鍾今的,可好玩了。笑鬧的場麵,遠遠地落在了商延思的眼中。當然,也落在了後他一步的明欣眼中。澤瑞是個外軟內硬的人,他看起來很好說話,但其實非常難接近,和他交涉過的明欣深有此感。他們為了請澤瑞來執導這部電影真是花了大功夫,澤瑞能喜歡他們的演員說明以後還有很大的合作可能,明欣十分高興,這可都是資源人脈啊。明欣感歎道:“看起來澤導和今今關係很好,今今還是那麽討人喜歡。”說完後明欣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一聲冷笑,但商延思已經走遠,聲音仿佛是她的錯覺。鍾今沒注意到商延思來了,還在秦王繞柱躲避澤瑞的幼稚行為。編劇捏著鼻子說:“你們能別把我當障礙物嗎,我也覺得很臭啊。”鍾今:“我也不想的,李編你勸勸他啊。”編劇:“澤瑞!”澤瑞大笑,渾身上下寫滿了快活的氣息。“今今,來對台詞。”“來了!”橫插進來的聲音有如天籟,鍾今被商延思拯救出去,得以脫身。“真是的,真覺得我身上有味兒了,你聞聞?”鍾今抱怨著,把手遞過去給商延思聞。濕熱的呼吸落在手腕內側,讓鍾今驟然反應過來今時不同往日,他又獎勵了!鍾今心裏徹底沒有疙瘩,又知道商延思喜歡他,所以言行舉止間難免恢複了他們關係好的時候,每每都忘記要釣一下,實在順手了。他把手收了回來,做完嗅聞動作的商延思抬眸,唇角弧度小幅度地上揚。“沒有,香的。”他說。“香?沒有啊?”鍾今懷疑,也聞了聞手臂,覺得沐浴露沒那麽持久。他仍穿著短袖,裸/露的肌膚沒有任何氣味。商延思篤定道:“有的,我聞到了。”第68章 鍾今想到了自己的信息素, 心裏驚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來他的發情期前不久剛過,才沒有在腦海裏尖銳爆鳴。“可能是沐浴露的味道吧, 不管這個了,我們來把戲過一遍吧。”鍾今沒繼續在氣味這個地方糾結下去, 回歸了正題。再說下去怪曖昧的,如果真的和信息素有關他也不知道怎麽解釋, 幹脆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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